第34章
  买完菜回去,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廖祁东去敲了沈斯宁的卧室门。
  门打开了,沈斯宁还没换睡衣。
  “吃晚饭没?吃的什么?”
  沈斯宁早就收到他的消息,说晚上他要和姐姐去吃饭,让自己去厨房找吃的不要等他。
  “吃了,吃的泡面。”
  廖祁东听着他的话,眉头紧锁。
  “沈斯宁,我让你去厨房找吃的,你就吃泡面?我不是跟你说了,厨房有吃的。”
  “泡面这东西有什么营养?”
  “厨房冰箱里那么多半成品,你把水烧上,把蒸格放上去,蒸几分钟不就可以吃了?”
  沈斯宁一晚上都心里烦躁,总是胡思乱想,因为廖祁东临走时做的那个举动。
  哪里有心思去厨房翻东西吃。
  于是就下楼买了泡面回来吃。
  现在又听见廖祁东大惊小怪的质问他。
  看来多半是无心的,真是自己想多了。
  “烦死了,你管我吃什么。”
  沈斯宁说完,就嘭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
  廖祁东真是被沈斯宁气得,想直接踹卧室门,想进去揪着沈斯宁的衣领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自己在外面吃个饭,都还惦记着他。
  打算回来做给他吃,让他也尝尝味道。
  结果就这样对他?
  “沈斯宁,你出来!”
  廖祁东在门口敲门。
  第31章 悬殊
  沈斯宁把卧室门关上后, 整个人躺在床上,这下好了,心情更烦躁。
  偏偏廖祁东在门口还不依不饶的敲门。
  “沈斯宁,你出来。”
  沈斯宁拉过被子把自己捂住, 捂了几十秒, 发现根本没用, 于是他只好对着门说了一句。
  “门没反锁。”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 廖祁东就拧开门把手进来,他大步走过来。
  “沈斯宁, 你有没有良心!”
  廖祁东眼里都要喷火了,他把沈斯宁从被子里薅起来,他烦沈斯宁刚才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太伤人了,他就想让沈斯宁改口, 把那句话收回去。
  沈斯宁被子捂着上半身, 被廖祁东掀开被子, 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沈斯宁被他拉得坐起来。
  沈斯宁坐直身子后, 廖祁东站在他面前,他看廖祁东气得眼睛都红了,心里才后知后觉的想,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 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他还没见廖祁东气成这样过,跟之前廖程离家出走那次不一样,那次廖祁东是愤怒和失望,而这次廖祁东纯是被他气的。
  沈斯宁突然想,自己纠结这个做什么?
  当初和廖程在一起他都没想过这么多。
  也没想过以后。
  他又不和对方处对象, 哪有和对方外甥在一起过,又和对方舅舅在一起的。
  廖祁东这个人,他脑袋里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那些行为都是无意识做的。
  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做朋友是不错的。
  但他不适合做恋人。
  无论三观身份背景还有生活习惯,他们都是不同的,沈斯宁从小就知道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的意思。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他不会恋爱脑。
  深知门第悬殊会带来的影响。
  沈斯宁想到这里,心情忽然平静了很多。
  “廖祁东,是我脾气不好,拿你撒气了,很抱歉。”
  沈斯宁很认真的同他道歉。
  廖祁东听着沈斯宁突然客气的话语,他觉得沈斯宁刚刚在出神的时候,想明白了什么。
  突然间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好像恢复到,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
  廖祁东皱着眉看向沈斯宁,沈斯宁的目光没有躲闪,任由他看。
  廖绮东心中的火气在无声无息间不见了,变化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乱麻,他不知道从何下手,有些东西突然一下就变了,而且他找不到头。
  “对了,合同我写好了,你要看看吗?”
  “没问题的话,你去找人打印出来。”
  沈斯宁起身去拿合同,他写了两份合同,一份股份合同,一份劳动合同。
  拿到合同后,沈斯宁带着合同往客厅走。
  廖祁东跟着他出卧室,沈斯宁把合同放在饭桌上,示意廖祁东先看看。
  “这份是股份合同,我们签的,这份是劳动合同,是你请员工后签的。”
  “先看这份。”
  沈斯宁把股份合同放在面上。
  廖祁东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那份合同。
  合同上面所有都写得很清楚,包括他死了,股份的处理办法,若是平时廖祁东会多问几句。
  “好,没问题。”
  廖祁东心中的火焰复燃。
  但他面上却是很冷静的翻完合同,而后看都没有看沈斯宁一眼,直接拿着两份合同出门去了。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沈斯宁看着廖祁东出去的,他猜测廖祁东可能是去打印合同了,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有店面开着吗?
  沈斯宁打算去厨房烧点水喝,但是一进厨房就看见料理台上放着新买的菜,装菜的塑料袋是透明的,沈斯宁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买的什么菜。
  廖祁东买的鱼,而且还是杀好的。
  杀好的鱼不能久放,肉会变质。
  廖祁东又是吃了晚饭回来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廖祁东本来是打算回来给他做点吃的。
  沈斯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今天一天都糟糕透了,他在做什么?
  为了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和廖祁东闹成这样?他还自以为是的分析了许多,其实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斯宁出门,他上了顶楼阳台。
  入秋的风是凉的。
  沈斯宁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他在想父母这个时候在家做什么呢?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父母联系了。
  廖祁东拿着两份合同,站在居民楼下的垃圾桶边抽烟,这时候他的员工给他打电话。
  “老板,那个老张说他朋友知道了,闹着要退差价,怎么办?”
  廖祁东把烟夹在指间,冷笑一声。
  “怎么办,拿钱的时候倒痛快,穿帮了,找我们有什么用?以后这种事不要打电话给我,自己解决,我付你钱,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等着我给你解决问题。”
  “钱进了口袋,难不成还让我吐出来?”
  廖祁东很少这样严厉。
  说完这句反讽的话就挂断了。
  最近员工卖了四辆货车,买家是两个朋友一起合伙买的,底价是2.3万一台打包卖,但是其中一个买家起了私心,想吃差价,于是给朋友报的3.3万一台,到时候多出来的钱,五五分。
  实际是按2.3万一台卖的,两人各出一半资金,相当于他那个朋友多出了两万,这两万他们各分了一万。
  本来这事做得隐秘,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让那个人喝多了酒管不住嘴,和其他人说了,然后那个合伙人也就知道了,闹着要退差价。
  廖祁东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外他早就见识了各种人情冷暖尔虞我诈,他知道善良是挣不了大钱的,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
  他的好,是分人的。
  垃圾桶边立着路灯,路灯是坏的没有亮,廖祁东叼着烟,抬头去看路灯,夜色下,烟支火星明明灭灭。
  沈斯宁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顶楼待了多久,等下楼回去时,他觉得衣服变黏湿了。
  夜风是凉的,风中带着水气。
  下楼回去,大门是虚掩着的,光线从门缝里透露出来,于此同时他还闻到辣椒的气味,很香。
  沈斯宁拉开大门换鞋进去,廖祁东在厨房忙活,他正在做最后一道工序,烧油淋在煮好的鱼上,激发干辣椒花椒的香气。
  廖祁东听见大门的动静了,他端着鱼出来,两条鱼加一起有六七斤重,加上配菜做出来,很大一盆。
  “洗手。”
  廖祁东把碗筷摆上,没有说多余的话。
  沈斯宁本来是不太饿的,但是闻着辣椒浓郁的香气,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
  沈斯宁知道这是廖祁东在示好,给他台阶下,沈斯宁去了卫生间洗手,他洗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没有表情的时候,他是很冷漠的。
  “沈斯宁,这次你真的做错了。”
  沈斯宁轻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
  洗完手,沈斯宁出卫生间,去饭桌坐下。
  廖祁东在他对面坐下,他一坐下,沈斯宁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沈斯宁没追问,只当作不知道。
  “合同我打印了,我签字了。”
  廖祁东看了一下沙发,合同放在沙发上的,他示意沈斯宁等下吃完饭自己去拿。
  “嗯。”
  沈斯宁夹了一块鱼片,他不敢吃太辣的,所以只是浅尝了一点,吃了一口后才发现鱼并不是很辣,只有一点点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