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家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出息呢!
  赵芳也没谦虚,抿着嘴笑,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哎呦!都是这孩子争气!”
  她又不禁想,之前霍无锦没有这个成绩,没准就是因为霍柱子在家。这霍柱子一走,霍无锦的成绩就上升了,他们一家越过越好。
  没准这霍柱子就是个霉星,专门克他们一家。
  那霍柱子跟白霜母子走得近,白霜母子就倒了霉。
  这就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心里打定主意,可不能再和霍柱子联系了。
  霍柱子关注周文哲,心里也一直在想着他的成绩。周文哲考得不好也没和他说,他也就一直以为周文哲肯定能上个好大学。
  所以,一开始厂里人恭喜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周文哲考上了好学校呢。
  “哎呦,那是文哲自己努力,我也就是给他打打辅助!没事给他弄点好吃的!唉,为了给文哲补充营养,我可是特意给他买了麦乳精,每天都喝呢!”
  他这么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逐渐变化的眼神。
  “不过这孩子考得好,也没白费我的一番苦心!”
  他说完这些,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劲。
  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呃,”一个人表情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家霍无锦考了省状元,清北都能上!咱们厂里可是都挂上了横幅!”
  啊?!
  霍柱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说:“怎么可能?”省状元,上清北,她一个女孩担得起吗?
  “怎么不可能?那横幅都挂起来了,还能有假?”大部分都看不上霍柱子,觉得他傻,自己家儿女不养,偏偏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自己闺女考上了省状元,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反而是质疑。
  真是有病!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霍柱子的头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眼神迷离,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霍柱子呆愣了两分钟,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过了几分钟后,他撒开腿跑走。
  “咚咚咚!”
  霍柱子的心跳随着敲门的频率而律动着,一时之间都克制住自己心底对霍无锦的恐惧。
  也或许是过得时间太长了,他已经有些淡忘了那些恐怖的回忆。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让他忘了霍无锦对他说过的话。
  开门的是霍无锦,她见着霍柱子的第一眼,嘴角就微微上扬。
  在霍柱子看到霍无锦的时候,曾经那些恐怖的记忆一瞬间就又重现到了他的脑海中,双腿下意识地瑟瑟发抖。但当他看到霍无锦的笑容时,又以为霍无锦知道自己曾经的错误了。
  他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前划过,随着响亮的一声而来的,是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他捂住脸,抬头想要质问霍无锦,但马上就看到了霍无锦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时之间,所有的话语都被吞进了肚子里,他说不出任何话了。
  霍无锦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做出挥舞拳头的举动。霍柱子又挨了一拳头后,然后反应了过来,屁滚尿流地直接跑走了。
  霍无锦看着霍柱子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转过身,就看到了霍无乾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你要是想跟着他,我和妈也没阻止你,你可以随时过去。”
  霍无乾没有收敛眼神,反而更加怨恨地看着霍无锦:“把咱们这个家整散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呢?爸妈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碰碰?你就非得让他们分开吗?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吗?”
  “你要是觉得和他生活得好,可以现在就收拾收拾行李,直接搬到他那边。”
  霍无锦轻笑着,穿过霍无乾,看向后面说道:“你早就应该明白他的想法了,不要自欺欺人了。”
  霍无乾回头看去,赵芳直愣愣地站在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霍无乾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他连忙摆手说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要误会我,不要听霍无锦胡说!”
  赵芳只是淡淡地看着霍无乾一眼:“没有误会什么。”说完转身就走了。
  霍无乾是她的儿子,就算她再怎么失望,她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她还会供他念书学习,直到他学业结束,但是更多的也没有了。
  她越来越老了,霍无乾慢慢地也会长大,她也是有心无力了。
  自从她和霍柱子分开后,她也不是没和霍无乾讲过道理。甚至她把她心里藏得那些痛都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了霍无乾,可他却仍然不能改变心中的想法。
  在他的心中,她的一生还比不上他被人嘲笑。
  看着赵芳的背影,霍无乾罕见地露霍柱子霍柱子出几分茫然。明明听到妈妈说没有误会,他应该松一口气的,但他的心中却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霍柱子跑到白霜家里,一点都没发现气氛的凝滞,反而着急地握住周文哲的肩膀,急促地说:“文哲你的成绩肯定不错吧?能上清北吧!”
  之前周文哲的成绩比霍无锦好多了,这么多年了,周文哲的底子肯定还在。
  他不奢求周文哲考得比霍无锦好,人家是省状元,怎么可能比得过她?他现在就希望周文哲别太差,最起码也得是个清北吧!
  周文哲“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常识?全国能上清北的都没有多少,我们学校十年都出不了一个清北的学生,你让我考清北?你做梦呢吧!”
  霍柱子被周文哲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狠狠地拍了拍周文哲的肩膀:“怎么可能呢?你学习不是很好吗?你怎么连霍无锦都比不上?”
  听到这个禁忌般的名字,周文哲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霜拦住了,白霜挡在周文哲身前,笑着对霍柱子说:“霍大哥你别生气,这孩子是觉得自己没发挥好,自己生自己气呢!”
  霍柱子脸色没好多少,问道:“没发挥好是考得不好?”
  白霜的脸色僵硬片刻,随后又说:“嗐,是这孩子自己不满意,实际上考得也不错。他能上师范学院,以后毕业就能分配当老师,铁饭碗又体面,这孩子又是孝顺有能力的,我们以后肯定过得好!”
  霍柱子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学校和专业,在他眼里除了状元和上清北,其他的学校也没什么区别。当他听到周文哲能当老师后,表情确实好了许多。
  这年头老师是铁饭碗,体面轻松,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所以,在霍柱子眼里,周文哲也没比霍无锦差多少。
  “我就说嘛!文哲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比不上霍无锦!她上清北能咋的?还不是一个丫头片子,出来也不能分配工作。我们文哲出来就是老师,可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周文哲不能接受这么无知的言论,转身就走了。如果是以前,他心里虽然会笑话霍柱子的浅薄,但对霍柱子的吹捧还是很受用。
  但是现在霍无锦明显超出他一大截,再将他们两个对比,他自己都觉得接受不了。
  拿他的专科师范院校和请把做对比,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他自己!
  过了一会,霍柱子就走了,白霜走到周文哲身边。神情中带着对周文哲的心疼,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文哲啊!要不是妈没能力,你也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周文哲没说话。
  白霜继续说:“文哲,你上三年学就能毕业了。你再忍一忍,等你毕业了咱们就能甩掉霍柱子了。”
  之后的时间里,霍无乾像是耗子躲着猫一样躲着霍无锦,霍柱子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霍无锦快开学的时候,才从赵芳的嘴里听到霍柱子的消息。
  赵芳步伐极快,“砰”地一声从外面把们推开,脸上满是愤怒:“霍柱子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供不想干的人上大学,我看他以后能罗哥什么下场!”
  直接坐在椅子上,似乎是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水。
  霍无锦看了一眼赵芳,慢悠悠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不靠谱了吗,怎么还这么生气?”
  赵芳攥紧拳头,她知道归知道,但也没想到霍柱子能这么无耻。她知道霍柱子手里有私房钱,离婚的时候她拿了房子,也不想为了那点钱和霍柱子闹得那么僵。
  说到底还是她心太软,心底还对霍柱子保佑几分希望。想着他总归是孩子的父亲,对孩子不会那么狠心。
  但事实证明,在霍柱子心中,他的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一点地位。正常的父亲都不会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全给别人家的孩子拿去上学,不给自己孩子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