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等灌完药,楚洵立马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两个婆子将她关起来。
  似乎把她关起来还不放心,又吩咐昌平找了匠人来将房间的窗户封死。
  昌平办事牢靠,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匠人将木条钉在窗户框上。
  阮蓁坐在南窗榻上,看着日光一寸一寸被遮挡,直到成为囚笼的模样,面色越发地惨白,整个身子也不住地颤抖。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样的阴晴不定?
  而她,难道只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做他的外室,不,是禁.脔。
  .
  从金陵出发十天后,谢卿山收到了阮蓁身亡的消息,当时他正在马背上,同此行的副将镇南候研究行军路线。
  甫一听阮蓁的噩耗,谢卿山直接一口鲜血吐出,而后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待重新站起身,他揪住那个传信官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逼问:“你确定是她,你确定她死了?”
  那传信官被吓得面色惨白,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属下并不确定,是阮家的下人看到阮小姐从山崖上坠下,却并没有从下面的河流中打捞出阮小姐的尸体。而为阮小姐立的坟墓,也不过是衣冠冢。”
  话音落,谢卿山便是仰天一笑,他翻身上马,弃万千将士于不顾,扬鞭霍霍向金陵。
  “侯爷,本宫回金陵有要事,这边关的战事,便全权交给侯爷了。”
  镇南候甚至来不及拒绝,那人已踏着血红的夕阳绝尘而去,只得暗自一拍大腿,“堂堂一国储君,为着个女子,竟然弃军国大计于不顾,成何体统?”
  谢卿山并非无知莽夫,怎不知这一战不论对大梁还是对他都至关重要,然而若是楚洵趁着他征战在外,将她重新抢回,那么纵然他得了天下又如何?
  难道他稀罕当这个太子吗?
  他生平没有高大的志向,不过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罢了,若非他心悦的女子想要权势,他又何苦为了东宫之位,违背母亲的意愿,认了皇帝做爹?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她罢了。
  原本回金陵的路程是十日,结果谢卿山在跑死了三匹马后,愣是在第五日的夜晚出现在了金陵城外。
  一骑黑马狂奔在通往金陵南城门的官道上,它的主人尤嫌太慢,高高的一鞭子抽下去,登时马屁股皮开肉绽。
  谢卿山挺直背脊稳立在风驰电掣的马背上,他一手执缰,一手捏紧鞭柄,恨得是咬牙切齿:“好你个楚洵,竟然对我使调虎离山之计,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第51章
  此时的阮蓁,并不知谢卿山已回到金陵,正瑟缩着身子,透过窗户封条的缝隙往外看。
  两个婆子坐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唠着家长里短。
  一对新来的燕子正衔着草回来,往屋檐下做巢,才不过三日,他们的巢穴便已有模有样,想来过不了多久,它们就能在这里孕育出一窝小燕子。
  而院子里那颗海棠树,终究是没能养活,如今新换了一颗石榴树,楚洵这是想孩子想疯了。
  这些平常她不会在意的小事,此时却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被关近十日以来唯一的消遣,也得亏还能让她看到这些活物,否则她恐怕也疯了。
  正想到楚洵,那人便出现在视线尽头,吓得阮蓁一个机灵,赶紧就要去躲。
  却又发现诺大一个房间,只有架子床可以躲人,又想起上一回躲在床上,刚好方便那人直接脱了衣服行事。还有一回,她躲在床下,又被拉出来就地正法。自然,他也不算是强迫,但他总有法子让她投降。
  一想起那些可怕的经历,阮蓁简直两股战战,这个人这些日子以来,就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阮蓁有理由怀疑他用了药,不然人怎么可以这样,日复一日金枪不倒,太可怕了。
  最终,阮蓁实在没地儿躲,便躲在了门背后。
  门吱地一声开了,阮蓁举起手挡在面前,希望这样不会被看见。
  但随着烛火点燃,整个室内一览无余,阮蓁不可避免地暴露了。
  透过指缝,阮蓁看到楚洵斜靠在门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他眼中看到了泪意,他是哭过吗,可为何他的眼神看起来,依旧是阴郁中夹杂着强势,依旧是一副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样子?
  阮蓁本能地后退。
  楚洵却轻笑,“你这手,举得有些多余啊。”
  阮蓁尴尬地放下手,声音带着惧怕的轻颤,“表哥,我累了,我今日要早些睡。”
  楚洵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袍,往床边的衣架上随意一扔,便就奔着阮蓁而来,“那更要赶早了,免得耽误你歇息。”
  见劝阻不得,阮蓁又往后退了两步,而楚洵漫不经心地欺进。
  一个往后退,一个往前走,一个满脸的惶恐,一个则是有些病态的淡然。
  不几时,退无可退,阮蓁贴在了墙壁上。眼见男子就在眼前,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她忍不住带着哭腔埋怨道:“表哥,这都多少天了,即便是拉磨的驴,那也有歇息的时候,你日日这么混来,我怎么吃得消?”
  楚洵阴冷一笑,“你不就是往那里一躺,竟也会累?”
  阮蓁无力叹息,还不及她想好说辞,衣领上便多了一股力道,却是楚洵拽上她的衣领,迫使她跟着,一步步退了回去。
  至架子床前,楚洵将阮蓁往床铺上一扔。
  他一边凉凉地盯着阮蓁,一边自然而然地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虽然床铺很软,并没摔疼,但却甚是屈辱,阮蓁撑着手臂起身,不屈地一抬眸,“世可杀不可辱,你还是杀了我吧。”
  楚洵俯下身,没所谓地笑了笑,“杀了?我可舍不得。”
  紧跟着,裂帛声声,却是这个禽.兽徒手撕烂了她的衣裳,阮蓁捂着胸口连连往里退,却被男子捏住脚踝又拖了出去。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分的四处点火,密密麻麻的吻也如雨点一般落下,女子没多久便败北,主动绞上来。
  见女子软做他掌心的一滩水,楚洵得逞地一笑,“屈辱?不见得!我瞧着你倒是受用得很。”
  实在太过丢脸,阮蓁面颊烧得通红,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推他,却哪里还有力气。柔弱无骨的小手,往紧绷了许久的胸膛一摸,这谁受得了。几乎是刹那间,阮蓁便被足以灭门的火给覆盖住,沉沦在了无边的火海中,不可自拔。
  于是乎,阮蓁又一次沦陷在男子的“不折手段”中。
  事后,阮蓁躲在被窝,委屈落泪,“我分明不想的,你为何总是引诱我?”
  楚洵强横地将她拉入怀中,就当阮蓁以为他又要来,吓得浑身一僵,却这时男子在她耳边,轻飘飘地道:“这就叫做报应。”
  他话说得不清楚,但阮蓁却是刷地一下红了脸,他这是在讽刺她当初各种出格,甚至可以称为勾.引的举动。
  但仔细想想,她今天落在楚洵手里,多少也有些自作孽不可活。毕竟,若非她痴缠他、算计他,然后又抛弃他,他也不会如此癫狂,也不会将自己关在这里狠狠报复。
  这也是为何,尽管落到这个地步,她对楚也没有刻骨的恨意,只盼着这厮早日发泄完,然后放她一条生路,她对于楚洵的品行还是抱有期望的。
  如今虽然难熬,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各生欢喜,这一段不堪的时光,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好了。
  直到隔天早上发生的一件事,彻底叫她对楚洵产生了无边的恐惧。
  翌日,两人依旧是一起用早膳。
  早膳的饭桌是支在院子的,也只有这个时候,阮蓁才能透透气。
  暌违已久的日光,空气中的自由气息,都足以叫阮蓁开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笑意。
  楚洵瞥见女子面上的笑,给阮蓁夹了块胭脂鹅脯,“瘦了,多吃点。”
  日日这么折腾,能不瘦么?
  阮蓁幽怨地瞥了楚洵一眼,终究还是举起筷子接过了这块鹅肉,只她才吃一小口,便捂着肚子开始干呕。
  林婆子和周婆子都是过来人,一看便猜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朝着楚洵福身,“恭喜楚爷,贺喜楚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想着,这位楚爷出手大方,虽然这宅子并不很富贵,但是里头供那位夫人的东西,却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只要他一高兴,没准能得个赏钱。
  可这位爷,面上却半点喜色也没有,反倒是铁青得可怕。
  是以,林婆子连忙拿眼神去问昌平。
  昌平却是不住地摇头,暗示她们先下去再说。
  表小姐离开国公府时,是没有身孕的,而如今同主子爷重新在一处也不过十来日,表小姐若是有孕,昌平不知道是谁的,但绝对不是主子爷的。
  昌平虽然不喜欢阮蓁,却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主子爷如今的脾性,可算不得好,没准真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