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那巴泽尔怎么说?”
  “巴泽尔说不行,按上次说的五十里,他们马上就能签定条约。”
  小三子道:“贾大人当场就砸了一个杯子,‘说姥姥,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上次他是坐着说话,这次他是站着说话’。”
  皇帝:“……”
  他知道,他们谈判的时候是几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各坐两边。
  皇帝想了一下,贾珍因为屁股不方便,别人坐着,他只能站着居高临下的样……
  哎呀,他忍不住的有些想笑怎么办?
  虽然尽量憋了点,但熟知他的刘安、小三子等,还是知道皇帝笑了。
  小三子也就笑了,学着贾珍说话,“贾大人指着他自个的屁股,问那边的罗刹人,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他娘把他按到祠堂打的,他们罗刹人不想让他活,那就都别活了。
  当时,他一挥手,我的乖乖,一下子冲进去十八个大汉。”
  小三子兴奋的很,“贾大人在罗刹人全都变色的时候,指着舆图,厉声问他们退不退。”
  那副相巴泽尔·阿克曼和上将伊里斯·罗伯茨和他们的翻译,立马大声向刘大人他们求援,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得特别厉害,奴才在外面,都听到了‘嘭’的一声震响,大家都说那是枪声。”
  什么?
  皇帝大怒,“谁开的枪,贾珍如何了?”
  “开枪的是个罗刹人,那小子是拔枪了,但那枪还没打出来,就被贾大人带去的人扭弯了枪管,当场炸膛了。”
  小三子道:“奴才跑进去时,就见那个罗刹人的手上鲜血淋淋的,惨叫不止,两条胳膊都被扭断了。”
  皇帝:“……”
  “那后来呢?”
  刘安急了,替皇帝问。
  “刘大人当场问责,问他们的副相和上将,不想谈判,就不必耽搁彼此的时间,大家战场上见好了。”
  小三子很遗憾,“他们狡辩说是贾大人的人先动的手,但贾大人冷笑一声,说‘对’,就是他干的,要不然不谈了,我们上战场啊!
  他们不敢上战场,又顾左右而言他,说三百里太多了,能不能一百里。”
  皇帝:“……”
  “奴才回来的时候,他们还讨价还价,最终各退一步,贝加尔湖往北再移两百里,罗刹使团一方,再拿东西给贾大人压惊补偿。”
  小三子笑,“皇上,您发大财了。”
  “……哈哈哈!”
  皇帝大笑。
  整个贝加尔湖往北的两百里,是多大的地盘啊?
  可比几个府了。
  而且翰林院那边,给他翻过地理志,那边除了冬季特别冷外,春、夏、秋都很好,鱼产丰富,百姓可以大量捕鱼为食,甚至可以腌成咸鱼,或者晒成干鱼,往这边卖。
  不同于只会放羊的草原人,他们大昭的百姓,可是啥啥都会。
  第319章 问罪
  武将世家的子弟该是什么样?
  和谈成功,确定贝加尔湖往北两百里,都是大昭的地盘时,南安太妃坐在自家的祠堂,对着几代先王的灵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年以前,贾珍算个什么东西?
  连江南的盐商进京送礼,都敢想法子,给他家使个绊子。
  这京城,谁不知道他菜?
  可是转个眼……
  南安太妃细想贾珍和她儿子的区别,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贾珍很菜,但他不怂。
  沈氏指哪,他就打哪,一点也不打折扣。
  可是她恨不能一天一封的信,她的儿子却只看到了啰嗦。
  南安太妃叹了一口气,点着一柱香,插到了香炉里。
  这一个多月来,南安太妃感觉儿子有事在瞒着她,可是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明问,他都死不承认。
  “去,把王爷请来。”
  南安太妃派人去查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实在证据,但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就知道全都是真的。
  为什么那两艘装了重要财物的船只会失事?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事?
  南安太妃早有所猜。
  为此,她常常夜不能寐。
  皇帝是个能忍的。
  忍下常人所不能忍,才有了如今。
  现在不动南安王府,是因为王府在最需要的时候,交了权。
  如果儿子再不做出改变……,子孙后代都得受他连累。
  这一天和南安太妃一样,心有触动,想要教训儿孙的不知凡几?。
  ……
  荣国府,贾母这几天的心情非常微妙。
  她从来没有想过,几乎要和大儿贾赦走同样路子的贾珍,有一天转着转着,会走到如今的位子上。
  管着龙禁卫的二品大员啊!
  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一直以为,珍儿会跟大儿一样,只能承祖宗的余泽,靠着爵位在家里蹲。
  没想到一转眼,珍儿就不一样了。
  那几天,贾母在家扒拉着自家的孙辈,除了叹息,还只能叹息。
  琏儿的武库司郎中虽然很好,可是五品小官猴年马月才能升到二品上?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现在的贾家不可能再像前两代似的,跟皇家那般亲近,珍儿已在御前行走,琏儿就算才干非常,想靠熬资历往上升官,都难的很,除非调到地方去。
  但哪怕调到地方,想要升到三品,没个二三十年也不可能。
  不仅如此,以后珠儿考官亦是如此。
  这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一为避嫌,二来也是为了防止皇家猜忌。
  唉~
  贾母在家里好不容易劝服了自己,按住了心里的那份失落,为家族庆幸,空降了一个二品的实职大员,就又听到贾珍被沈氏按到祠堂打的消息。
  老太太这个心啊……
  别提多生气了。
  珍儿可是要上朝的,沈氏那样不管不顾,一点脸面都不给,不说皇上会不会生气,就是旁人又要怎么看珍儿?
  被老娘打就算了,还被按到祠堂打,是个人都知道他是犯了大错啊!
  贾母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叫儿子赶紧封锁所有,不能让这事传到外面去,却没想大儿出去就没影,等她叫了管家的凤丫头,她却又说消息早就满天飞,还是沈氏命人往外传的。
  老太太那个气啊!
  以前她觉得大儿子混,贾珍混,可是如今,她觉得沈氏更混。
  这是要绝了珍儿的仕途啊!
  家里好不容易有了个二品的实职。
  贾家两个国公府,却只有琏儿一个五品的实职,实在拿不出手。
  难得珍儿得了皇上青眼,沈氏这般作,万一让皇上恶了珍儿后,再恶琏儿怎么办?
  再说了,谁规定武将世家的子孙,就得跟祖宗们一样,为开疆扩土流血流汗?
  大昭和罗刹人的谈判已经很好了,五十里地就那么好要?
  贾母觉得,沈氏完全是无理取闹。
  朝中那么多大人都没说话呢。
  刘直不过是个狂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狮子大开口,朝罗刹人要那么多土地。
  老太太听到外面传的消息后,一夜辗转难眠。
  只气如今的她,不能把沈氏也按到祠堂打一顿。
  就是想去骂骂人吧,她都不能把话说重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得人嫌了。
  不要说沈氏只是侄媳妇,就是她亲媳妇,她也不能跟她似的,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犯混。
  所以老太太就只是自己煎熬。
  想跟女儿倾诉一下吧,这两天女儿一直眉头轻蹙,显见也在苦恼她大嫂那般打珍儿。
  为防女儿再添一份难过,她又只能压着。
  却没想……
  转个眼,一切又不一样了。
  珍儿的十板子,换到罗刹人后退两百里。
  是她老了,脑子不够用,还是当年的国公爷打的都是假仗?
  “老太太!”
  邢氏满面春风的进来,“喀尔喀那边来人了,老爷被珍儿请去待客,听说送了好些礼来,您看,我们是不是过去恭喜一下大嫂,顺便一家子聚聚?”
  啥?
  贾母有些发愣。
  喀尔喀这么快就来人了?
  “你四妹妹呢?”
  大媳妇是个蠢的,容易把她带偏,去不去东府,贾母决定听女儿的。
  “三妹妹和四妹妹操心珍儿几天,今儿从您这回去没多久,就又一起出门了,这一会肯定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贾母:“……”
  她看着喜气洋洋的大儿媳妇,顿了顿道:“那天你也觉得沈氏打珍儿是打对了?”
  啊?
  怎么问她这个问题?
  邢氏懵了一下,道:“是对的吧?老爷那天还带着林之孝他们帮着传流言了,晚上迎春回来请安也说,就十板子,她珍大哥能受得住。”
  贾母:“……”
  这二丫头,住在她这,都不过来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