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接吻方式?
  他想过塞斐尔会怎么证明,两人在塔斯沙那一夜虽说是渡气,但是也算亲过了,可是这次......
  “塞,塞斐尔......”利乌斯有些紧张,怒火与不安被当下心中无端升起的战栗和怪异挤压,早已经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嘘。”塞斐尔止住了利乌斯将尽未尽的话语,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动作,盯着眼下来回不安滚动的喉结,莫名舔了下嘴唇,随后将自己的唇瓣重重朝男人的唇按了下去。
  ——柔软与柔软相接——
  “嗯!”
  利乌斯被这凶猛的力道吓了一跳,总感觉塞斐尔好像要咬开自己的嘴唇一般,有些惊异地叫了出来。
  黏腻的殷红舌尖重重地涂过干涩的唇皮,顺着男人微张的唇缝,狡猾地扫过唇珠,随后溜了进去。
  利乌斯被逼得眼角沁出泪意,粉红的云雾自两颊升起,鼻尖也冒出细汗来。
  全身的神经高度紧绷,密集又猛烈的刺激使得他的尾椎骨处都泛起痒来,酥麻感一路上涌,顺着脊骨飞速地涌上大脑。
  他只知塔斯沙那一夜两人的渡气也算是接吻过,但从未想过还有这般热烈的吻,这般,这般怪异......
  要是两人是正常姿势也就罢了,偏生利乌斯的双脚还踩在地面上,平直躺在床上的肩背与双脚呈九十度夹角,整个人被塞斐尔压在身下,本来就使不上力,偏生上半身的力气在与男人的缠吻下早已溃散,此刻双手都只能无力地攥紧床单。
  “塞,塞斐......别,别......”
  利乌斯的声音被男人灵活缠绕在他嘴中的舌头堵了个严实,自己的舌尖也被塞斐尔极尽纠缠着,滚烫的水液滋滋作响,空气中逸散着暧昧的气息。
  塞斐尔幽绿的眼瞳在此时都泛着点诡异的红光,好像抓住猎物奋力吞咽的肉食性动物,双手不自觉捧住利乌斯蜜色的下颌,顺着男人的领口探去。
  利乌斯浑身一震,双手无力地颤抖着,他不知道这条阴冷毒蛇嘶嘶吐露的内芯会舔舐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制止。
  但直到唇内的水液都被入侵者搜刮干净,塞斐尔的手也没有再往下,只是从善如流般替他扣紧了纽扣,指腹暧昧地在颈间打着圈,活像个恪守信约的正人君子。
  两片火热厮磨的湿热唇瓣终于分离开来,半空中连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银丝,随着主人的动作缓慢地断裂开来。
  ——啵
  塞斐尔抬起上身,将自己转了个方向,这回终于正面与利乌斯相对。
  身下的长官支起右臂,逃避般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没有跟塞斐尔对上视线。
  塞斐尔盯着满面潮红的利乌斯,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出来,俯下身用食指刮去了利乌斯唇边残余的水液,随后拨开他躲避的手臂,当着男人的面将那站着可疑水液的食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啵
  身下人的呼吸声顿时急促起来,猛地转过头,侧颈一路向下连着锁骨间都泛起了红晕,大片大片的汗液粘连着发丝,湿漉漉地垂在床单上。
  塞斐尔望着露出这般神情的长官,有些餍足地低笑出声,“长官,你要我证明给你看的,我还没做什么呢......”
  利乌斯没言语,缓和着鼻尖急促的呼吸,半晌才哑声道,“为什么不往下做,只要不失贞洁,圣殿是不会排斥的吧......”
  塞斐尔明明已经有了动情的迹象,那双止不住下伸的手就是证据,那是为什么,要停在那里?
  就像上一次一样,利乌斯以为塞斐尔要思考很长时间,没想到男人立刻就开了口。
  “长官,饶了我吧,你还没有给我任何名分,我怎么能屡次轻薄你?”塞斐尔笑着,上身放松地靠在利乌斯饱满的胸膛之上,感受着身下人的呼吸起伏,声调愈发温柔:“这里还是圣殿,您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他尽职尽责地提醒着利乌斯,这里是圣殿,身为‘桑特牧师’他又怎么会亵渎神祇?
  利乌斯垂下眼,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幽深的思绪,塞斐尔无法揭开那层阴影覆盖的阻挡,自然就失去了窥探利乌斯想法的机会。
  两人身处一室,心下却各有思量。
  利乌斯今晚的言语里藏着自己一时的冲动,既有对塞斐尔忽近忽远态度的怨怼,也有对事态的不安,他无法放下自己的职责去毫无保留地相信塞斐尔,也无法剖开心头的悸动完全对眼前这个美丽的男人无情。
  他像一口老化已久的枯井,被来历不明却魅力十足的冒险者注入了新的水源,但在汩汩涌动的泉流之下,他无法始终查明——这表面澄澈的水液里,到底藏的是真心还是毒药?
  利乌斯无法割舍掉丰沛甘甜的泉水,却也难以全盘接受这身份不明却又令人心动的冒险者。他好像陷进了一个死胡同,围墙的边界外站着塞斐尔,而到底要不要伸出手,全然取决于他自己。
  接受并不意味着一定有好结果,斑斓美丽的外表下或许藏着致命的毒素。
  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站在路中央止步不前。
  “利乌斯?”
  思绪骤然中断,塞斐尔俯身望着他,眼里藏着笑意,“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桑特牧师?还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卧底?
  利乌斯侧过脸,没有回答他,也缓缓坐起了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塞斐尔瞧着利乌斯黯淡的表情,决定给长官留点私人空间缓缓。
  今晚的长官可牺牲大了,被他亲了个透,就是不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否让利乌斯满意。
  他可不打算随意轻薄利乌斯,这都是利乌斯逼他的,虽说长官的滋味确实不同凡响......
  塞斐尔退后几步,拿过被扔在桌上的毛巾,走进浴室有模有样地用清水摆起来,思绪却飘到了一边。
  利乌斯的嘴真软,跟香香软软的黄油蛋糕一样,舌头也很好滑很好吃,胸肌也很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上了......
  本来如果没有‘桑特牧师’这一茬的话,塞斐尔应该会自然而然地摸上去,可谁知道呢?竟然会冒出桑格尔小镇的幸存者这一茬,还恰好熟知桑特,要多巧有多巧就被利乌斯遇上了,跟编话剧都差不了多少了。
  他轻叹一声,拧干湿毛巾,带着毛巾走出浴室门。
  “利乌斯,我帮你擦擦?”塞斐尔在利乌斯身前蹲下,如以往一般扬起笑脸,仰脸亮晶晶地瞧着汗涔涔的男人。
  利乌斯仍没有说话,面色无端有些发白,像是适才的深吻并未解决他的问题,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怎么了?利乌斯,你不舒服吗?”塞斐尔蹙起眉,伸出手朝利乌斯的额头摸去。
  手还没碰到,利乌斯却反常地避开了塞斐尔的手,脸色显得更差,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揪起身后的床单来。
  第一次被利乌斯避开,塞斐尔身形一滞,迟钝地将手收了回来,“......不能碰吗?”
  沉默在室内蔓延,一向无论喜怒都有回应的利乌斯此刻却没言语。
  “这样啊......是我冒犯了,抱歉啊长官。”塞斐尔低下头,阴影笼罩在面庞上,侧颈边仿佛有青筋在狰狞搏动。
  塞斐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利乌斯想通了什么?他本以为两人亲密接触后感情会变得更深,却没想到利乌斯反而对他抗拒起来,到底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适时神采奕奕的表情渐渐淡去,捏着毛巾的手指指尖有些发白,随手将毛巾扔到桌上,塞斐尔缓缓站起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塞斐尔淡淡垂眼盯着利乌斯,突兀开口:“不告诉我吗?长官......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利乌斯微微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偏过头轻声道:“今晚是我冒犯了,抱歉。”
  这话一出,原本僵滞的氛围愈发冷凝,室内瞬间如坠冰窖。
  好啊,真是好啊,这是打算亲完就跑,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塞斐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就这么一会时间,利乌斯到底想清楚了什么,就想清楚不愿再跟他有纠葛了?
  他蓦地冷笑一声,将脑袋里的怒火通通清空,扯扯嘴角对着男人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送长官走吧。”
  利乌斯微微抿唇,手下不自觉一紧,但他心中乱的厉害,此刻呆在这也并非长远之计,于是站起身嗯了一声。
  利乌斯走在后面,塞斐尔先行一步朝门口走去,两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密地贴着,反而在中间留出了一大段距离。
  一路相顾无言,塞斐尔臭着脸把利乌斯送到了传送阵,站在原地看着利乌斯投银币。
  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在此刻突然好似变成了陌生人,一切的旖旎氛围都化成风飞走了。
  塞斐尔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利乌斯绑起来扔进小巷狠狠‘拷打’,打烂他的屁/股质问他到底为什么!?
  “艹......”负心汉原来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