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阁藏春 第88节
  他垂眸,似乎也没真相信,漠然望向她:“全是横线,你在测量自己的身高呢。”
  姜嘉茉扑到树旁,难以置信地看了很久。
  她悻悻然摸着树皮:“怎么会呢。”
  半晌,她才回过神嗫嚅道:“我还以为你看到会开心的。”
  裴京聿恶趣味地假笑了两声:“我特别开心,满意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胸腔闷闷地震动,颤得姜嘉茉心尖发痒。
  裴京聿圈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抱着她,支招:“我这么好哄,你怎么不趁着我睡着,去刻一个?”
  他顺势敷衍的话,让她想要取悦他的行为变得昭然若揭。
  姜嘉茉羞耻地红了脸,抱住他的手臂,摸他手腕的骨峰:“我解释不了,可能是小树的自愈能力太强了。
  裴京聿笑了一声。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说谎的唇,哑声审判道:“姜嘉茉,以后你说什么,我再不会信。”
  他说完,从她手里抽身就走。
  姜嘉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散漫外表下的失落。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地叫他的名字。
  她把门关上,跟随着他的脚步。
  关上门。
  姜嘉茉游魂似的,摸索着穿过宽阔的客厅。
  “裴京聿,你在哪儿呀。”
  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就不安地掉眼泪了:“我真没有骗你,我当时住在这里,满脑子都是你。”
  姜嘉茉被巨大的伤心席卷了。
  她只感觉,自己曾经想用来和他寄情的什么物件,都失败了。
  朗格多克白葡萄酒,他在让自己怀孕那天,把旖旎的情意破坏掉。
  这些信是沈容宴写的,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来。
  原来,宅院里的那株树上,也没有住着他的名字。
  她用什么向他证明她爱他呢。
  手机备忘录里,同步记下的平凡小事吗。
  或者,很多年前,他从英国皇家公学回来开生日趴。
  她送他的礼物里面,有一封隐晦的表白信。
  他会保存着吗。
  两人都已经走到婚姻这一步了。
  姜嘉茉只感觉,那些过去的物件,都变得毫无意义。
  姜嘉茉扶着楼梯,往上走。
  她习惯性地想要躲回自己的小阁楼里。
  姜嘉茉在四楼走廊上勇敢地对他告白:“一楼的装饰书架上,有一封喜帖,新娘是许怡微,写给文先生的。”
  她努力回忆着:“信上写到,我和他周末结婚,我再也不等你了。”
  姜嘉茉的声音,在黑暗空旷的楼道回荡着,“当时沈容宴给我写信,我和你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失落地揉着眼睛:“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没有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特别难过的。”
  她说完就开始掉眼泪。
  她小声说:“……也许你根本不会在乎,一切都是我在勉强。”
  黑暗中,裴京聿静静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深不可测。
  他似乎在判断着她说话的真伪性。
  姜嘉茉上楼,径直回到小阁楼里。
  她当时的小绒毯叠放在那里。
  她埋头去嗅了一下,没有那年医用酒精的味道了,只有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
  她摸索过去,熟悉的位置还摆放着当时她看过的书。
  没有一点点灰尘,全都是一尘不染。
  这里的什么都没有变。
  五年后,她从稍微脸熟的新人演员,变成了挑起百亿票房的影后。
  从困在他怀里,和他第一次做,吓得浑身落泪的少女,变成了他小孩的母亲。
  她还是没能和他心意相通。
  阁楼外,传来男人沉闷地脚步声。
  他如此娴熟又准确地找到了她。
  男人的手伸进被子里,恶趣味十足地挠她的下巴:“蜷起来干嘛,小狗似的,还知道回窝睡觉是吧。”
  姜嘉茉满眼湿漉,扭着逃开他:“我不是小狗。不是不相信我吗,你不要来这里!”
  她脑袋像生锈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京聿这么快就能到阁楼来。
  男人身上缱绻的情意一瞬间消失,只剩下危险又晦暗地冷笑。
  他俯身,把她身上缠的薄被扯走:“你不是小狗,是我的母狗,只有我才能让你爽。”
  姜嘉茉听完,抖着嘴唇,浑身发颤:“你要做什么,你走开!”
  裴京聿尾音挑起来:“猜猜看,我做什么?”
  他危险地禁锢着她,不让她脱逃。
  男人抬手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破坏掉绅士禁欲的形象。
  他“刺啦”一声,把她的红裙撕破了。
  裴京聿:“当然是行使权力,做男人对女人该干的事。”
  他破开红鲤鱼的白腹,搜肠刮肚地取走她的器官,要把她吃干抹净。
  姜嘉茉嘴唇艰涩地张合着。
  她惶惑地扇动眼睫,呼吸微弱又急促:“裴京聿,今天在外面,我已经不行了,现在受不住的。”
  她踢蹬着他,准备往外逃。
  裴京聿单手桎梏住她的脊背,把她摁在了地毯上。
  他信手用拆解下来的领带,从背后把她双手绑住,就像稳住摇摇欲坠的风筝。
  姜嘉茉瓷白的手臂往后翻折过来,惶然无措地摊开。
  没有手掌支撑,只能跪倒在他面前的姿态。
  她不安地直掉眼泪:“那棵树我真的刻过你的名字。”
  她的长发散落在脊背上,枝枝叉叉的,像负荆请罪。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这里太黑了,我会害怕。”
  裴京聿听了觉得好笑。
  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山中白月高悬,砸进窗来,把他的身影变焦,影影绰绰地孤绝。
  “这也要骗我?”
  他薄唇渡了点笑意在她耳畔,似勾在她心脏上。
  男人磨人地缠她,恶劣地腻歪道:“哪儿黑。你这就认不清人了。好好感受,让你舒服的是谁。”
  他每次撩拨她的时候,都缠绵又缱绻,没欲求似的,纯粹替她服务。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他把她当作一个干涸时享用的阀门,调笑似的拧开。
  裴京聿提溜着她的腕骨,把她从背后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垂花枝的弧度。
  姜嘉茉最脆弱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皮肤被他的强势带来的寒意,激发出了细小颗粒。
  她像一只被拘束在藻荇里的鹤,呈现失措的跪姿:“可是这样我看不到你!”
  她的衣料砸到了他的金属扣上,皮肉传来钝疼和难堪的感觉,像蝉鸣无休无止,往大脑神经里钻。
  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没骨头似的用脸贴地。
  姜嘉茉只能哆哆嗦嗦地祈求道:“你抱着我可以吗,我很害怕。”
  裴京聿的掌心干燥又烫,修长的指满笼着她双腕,轻松地钳握着她:“怕就对了。”
  他漆黑地长睫上下一压,蛰伏的欲透出来,命令性极强地说:“感受我。”
  煎熬了快四个月。
  他终于如愿以偿。
  裴京聿察觉到,她一点也不像表面上一样抗拒,反而很渴望他的样子。
  男人的薄唇翘起来,迷人地笑了。
  今天他微微有些酡醉,放弃了凛冽的模样。
  他喘的声音很哑,明目张胆地勾引她,诱惑她更深地沦陷下去。
  “熟悉吗,老公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