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阁藏春 第114节
  “我算什么,我能信什么。”
  他的汗跌落在她肩膀上。
  男人游刃有余地发混笑着:“万一你是惯犯,喜欢开放式关系呢。”
  姜嘉茉的眼泪滚到眼尾边,心脏泛疼地说:“下药这种坏事是在折堕你。”
  她没有哽咽,只水迹呈透明的线滚下来,竭力不让他发现自己哭了。
  姜嘉茉:“我又在糟蹋你了,对吗?你不是做这种低劣事情的人。”
  裴京聿并没有细究她说话的意思。
  他只是愉悦地笑着,眼尾挑起来,要她共沉沦:“我性格恶劣,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把她抱起来,就着这种姿势。
  裴京聿闷哼了一声。
  他走到浴室,把沈容宴的声音阻隔在门外。
  眼前的镜子明净如洗。
  镜面把一切的拥抱和占有,映照得无所遁形。
  姜嘉茉在镜中看到了苍白孱弱的自己,还有小腹上属于他的巨茧。
  她像是被灼烧,羞耻地闭上眼睛。
  她不敢看,不知廉耻地怀着他的孩子,还要作践他犯罪。
  他钳握着她的下颚,逼她看清自己脖颈泛红的样子:“
  姜满,你看镜中的自己。”
  裴京聿沙哑地笑着,重重地教授她,一遍一遍地认清眼前发生的事。
  “认清楚我了吗?”
  她嗫嚅着唇,低声说:“嗯。”
  裴京聿齿叼着她的耳珠,郁积的心情溃散,被愉悦感代替:“那你看仔细了,你这么渴望我,算什么强迫?”
  他掌骨托着她,把她抱在怀里,问:“算吗。”
  姜嘉茉吃痛,心脏轰鸣得难耐,颤声道:“……不算。”
  裴京聿的臂弯像是绞杀植物的藤一样缠覆着她:“我天生低劣,最擅长用不见光的手腕折磨人。”
  他钳握着她的脚,让她勾住他:“你是一株菩提树,救我出泥潭的,没你我活不了。”
  “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不用取悦我,懂吗。”
  裴京聿眼睛里混着欲和阴翳:“但你救别人,我疼得想死。”
  他抱紧她,似乎向她共情这种沉沦。
  姜嘉茉被他弄疼了,逃避似的把脸埋进他的脊背:“没救别人。”
  他咬她的耳,往耳洞吐息,逼着逃避的人看向他:“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也不行。”
  裴京聿推翻了一切真理,朦胧地设证道:“不听他说话,就不知道他被下药了。”
  他得出结论,钝痛的。
  结论是要她哄他一千遍的歪理:“你关心他,比我多。”
  姜嘉茉虚弱脱力地被他圈禁着。
  她汗水溅落,没办法再纵容他:“……明明是你做了坏事,我…我只是想帮你善后。”
  裴京聿危险地吊起眼梢:“什么叫善后。当着我的面,去安抚沈容宴?”
  姜嘉茉:“不是的。”
  她抗拒道:“……不可以了,它闹了裴京聿,你别疯了。”
  姜嘉茉掉着眼泪,发着抖让他看自己硬得不行的肚子:“假性宫缩了,我想躺下来……我害怕。”
  裴京聿垂眸一看。
  她薄白的肚皮撑得他心脏发慌。
  他漆黑的眼波动了动,把她搂紧了,强制自己平复下来:“我被你玩死了,姜满。”
  过了半晌。
  整个世界没入静谧中。
  他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掌心贴在她小腹上,让她舒服一点。
  男人抵唇咳嗽一声,不自然地说:“这么涨,会疼吗。”
  她满眼湿漉漉地蹭回到他怀里,“不疼的,宫缩就是酸酸的涨,但我好害怕。”
  姜嘉茉扑在他胸膛里,脆弱地不停掉眼泪,喘不过气来地哭:“……我特别特别紧张宝宝。”
  裴京聿把她搂紧到怀里,很轻地哄。
  他讲话调子有种没劲兴的懒,但又很认真:“我也紧张你。”
  姜嘉茉摸到他手腕干涩蓬起的青筋,抬起来,记仇地咬了一口:“我知道,是你的人给他下的药。”
  “他们出现在这儿,也不是偶然吧。”
  “你就是想让我看到他失控,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耽溺于情.欲的样子。”
  “想要我心里一丝也没有他,忘情投入你的怀抱。”
  她虚脱地摇头叹息道:“你这个人,太坏了,坏得让我害怕。”
  完全不讲道理的横征暴敛。
  完全地,近乎摧毁的,破坏那一点点友情和恩赏。
  他彻底把沈容宴玩弄在鼓掌间。
  姜嘉茉无措地想。
  “但我更怕,我连这种行为也要纵容,昏聩地想要让我的全世界献祭。”
  她说不出口,悄无声息。
  她侧过头,看他垂着的眼睫,和挺拔优越的鼻梁,不由自主地想,“是我让你这么坏的吗。”
  “我坏,谁好?”
  裴京聿倏然睁开眼,把她偷看的行径捉一个正着。
  男人带着她牙印的冷白手指,强迫性质的玩弄着她的牙龈,漫不经心道:“说啊。”
  裴京聿浮一丝笑,宛如困囚的野兽,在自我凌迟:“我做这种事,不仅没有让他在你心里留下坏印象,反而让你更心疼他了,是吗?”
  姜嘉茉怕他又犯疯病,想继续做什么。
  她只能无措地讨好他,把自己的小腹给他摸。
  她微不可闻地求饶:“你贴贴它好不好。”
  裴京聿一句伤人的话都讲不出来。
  他掌心下的一切,已经把他牵绊住了。
  他没办法不贪恋这一点柔软的示好,想要抚摸她,想要贴敷她。
  哪怕姜嘉茉对别的男人一个眼神。
  就能把他折磨得恨不得把她锁在家里,让她永远呆在床上别下来。
  谁叫她是他的软肋。
  这女人什么都不会。
  但她永远知道在他身上哪儿下刀最狠。
  就像今天白天。
  他在阿拉善盟的额济纳旗,看卫星发射,手机提醒他名下账户上亿变动,被袁渊悉数退回来。
  袁渊:“你女人真带劲儿,敢上我的赌桌,和我谈判。”
  裴京聿回复道:“她要什么,都给她。”
  作为多年朋友。
  他怎么会不懂男人这种调性,最享受征服聪明女人的劣根性。
  裴京聿撇下一众庆功宴。
  他登机回来,怕她被袁渊觊觎。
  一晚上的酒局。
  沈容宴完全被袁渊当狗玩。
  夏筱也是岑窈君的人,做了局让裴京聿高兴。
  裴京聿在外面顺风顺水,说不清的人想要讨好他。
  而姜嘉茉笃定沈容宴的药是他下的,仿佛全天下的恶都被他作了。
  裴京聿的眼睛黑沉沉的,浮着蛊惑的暗光,笑道:“药呢,不是我下的,不管你信不信。”
  “我懒得解释。”他倦怠地靠在枕上:“况且——”
  裴京聿撑着脸,郁白腕骨关节泛着红,批判道:“男人没秉性禁不起考验,不应该是催化剂的错。”
  姜嘉茉眼中的水滴砸到他流利的肌理上,晕开一抹涟漪。
  “真的吗……你没下药。”
  她怯弱地看了他一眼,又被这人英隽脱俗的脸,欺骗得丧失主见:“我这个人很容易信的。”
  “不可以为我做坏事。”
  她抿紧唇,依恋地碰了碰他垂下来的手:“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