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阁藏春 第125节
  裴京聿敛住迫人的攻击性,微微弯起唇:“怎么了,喜欢你就拿。”
  姜嘉茉细弱手指蜷在他掌中,脉脉地摩挲:“我买了很多小动物小蛋糕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裴京聿贪婪地扣紧了她的手,抬手拿了一个货架的洋娃娃。
  他揪娃娃的辫子,笑得鼻息乱颤:“这些都很不错。”
  他轻佻地弯弯唇,恶劣地说:“万一宝宝像你,爱哭。”
  “就塞个小人,在它怀里哄一下。”
  姜嘉茉寻思自己小时候,也不爱玩芭比。
  她指着那人手里鼓鼓囊囊的购物篮,和他较真:“谁说小女孩子就只能困囿于这种安抚玩具。”
  她非要勉强,往另一个购物篮里,装了很多航模,飞行器,汽车轮船模型,仿真手枪。
  姜嘉茉稳定心神,倔强地仰起脸,在他黑眸里找到自己的模样,和他对垒。
  “不管它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都往上征服,稳定脚跟的勇气。”
  她也是这样的。
  她不想做软弱可欺的小宠物,被他囚困在床上呆一辈子。
  裴京聿揉了下她的黑发,说:“好。”
  他的掌骨隔着衣料,温热地帮她按摩腰身和脊椎,力道宠溺又纵容。
  他用她接受的方式施予自己的指令,最后奖励性质地捏了捏她的臀。
  那个人嚣张恣肆的气息,顺着皮肤渗透,把她整个人都浸没在他的荷尔蒙中。
  姜嘉茉红了脸,甜蜜地小声哼叫着:“克制点,我们还在外面呢。”
  裴京聿嗓子浮着笑,满意地看她依偎着自己。
  他的语气洋洋得意地坏:“老是说这么让我禁不住的话。”
  裴京聿垂眸替她提起那篮航模:“我送实物,能开的,给你玩儿。”
  “姜满,踩着我,去稳定脚跟,我从来不束缚你。”
  他视线凝在她腕骨之前被捆住的地方。
  再和她眼神交错,缱绻又漫长。
  两个人都没有挪开的意思。
  彼此过招几次,抗衡中都能明白言下之意。
  姜嘉茉是有几分逢赌必赢的孤勇。
  她伺机而上,嗓音发抖地把黑子杀出去,将他一军:“我真想学直升机,你不可以干涉我。”
  裴京聿懒怠地嗯了一声,随即满不在乎地哼道:“你飞啊。我期待你逃出我的掌心。”
  “好好学。用我教你的招儿,对付我。”
  他用那副摄人心魄的皮囊迫近她:“笼鸟没意思。”
  裴京聿身上有种神祇的潇洒,俯瞰众生似的漠然:
  “熬海东青,会把它们赶出去,再等待飞回敲窗的乐趣。”
  他感觉玩刀的指腹微微泛痒,抵唇笑了笑:“等你敲窗的过程,我会享受的。”
  他从来都知道。
  她不是一个利己的人。
  这些杀招都是伴在他身边,被他强迫着教授学会的。
  姜嘉茉在如此宏大的主权赋予面前,完全揣摩不清这位愉悦犯爽点的边际在哪里。
  她只感觉一种彻头彻尾的沦陷。
  伴随着永远不会失控的上位关系。
  天赋人权,纯粹是一种他的单向胜利。
  易卜生百年前的《海上夫人》,似乎已经没办法回答她此刻的问题。
  这才是她的危险情人,伴随着第二性的困局,带给她激越的阶级压迫,和对立纷针。
  他的世界是如此顺风顺水。
  四九城这片天算什么?
  封建、狭隘而无趣。
  所有的消遣社交。
  不过一群遗老遗少为了满足下半身,玩弄单纯小姑娘的培养皿。
  他还真瞧不上眼。
  裴京聿玩弄婚姻和人生在鼓掌间,随手培养恋人做逃杀的凶徒。
  他要和她斗智斗勇,就像一场戏谑的赌局。
  裴京聿的助理把他们购买的几大箱东西,搬到后备箱。
  他毫不遮掩地在她身上逞欲。
  任由她蜷缩在他的怀里。
  裴京聿的鼻梁亲昵地蹭过她的侧颈,勾惹似的旁若无人舔咬她的耳珠。
  他凉飕飕的嗓音里,夹杂着冷戾和得意。
  “不是有句话么,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你必定爱上了他。”
  裴京聿低下头,玩弄着她戒指上的钻:“姜满,使用我满足你的野心,再践踏我往上走。”
  “记住怀孕时被我掌控一切的慌乱感,以后自己掌舵,施予在我身上。”
  姜嘉茉泪眼朦胧地瞧着他,为这种比病态还要疯的抽丝剥茧,感到心颤。
  她小幅度摇着头:“这是你培养人的手腕吗?我没这种本事。”
  裴京聿轻松握住她的戒指,往上拔:“你有。”
  他摘掉她反复试探才检测出来的定位器,放进她的衣兜:“不戴了。”
  裴京聿:“你知道了?”
  姜嘉茉:“嗯。”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愧是我的女人,好聪明。”
  裴京聿笑了。
  他的唇很凉,就像寂灭的山峰,雪线化了一样冷:“没要求你必须戴,我还是会过度保护你。”
  “姜满,再让我享受一会儿。”
  车辆行驶了一会儿。
  裴京聿那股野性又蓬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吻她:“说,离我远远的,看不到我,真的会开心吗?”
  他摩挲着她的肩膀,宛如兽类玩弄猎物。
  裴京聿痴迷地啃噬着她的脖颈,吮她的皮肤:“你要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我一定把你逮回来,不停睡你。”
  他身上低气压的飓风,有点摧毁她所有理智的架势。
  姜嘉茉提心吊胆地颤了颤眼睫。
  她又把戒指从兜里翻出来,套在无名指上了。
  这混蛋男人那点控制欲。
  她不宠溺着。
  今天估计没办法收场。
  在裴京聿蛮横的禁锢中。
  姜嘉茉任由他摁着后颈,薄唇在自己脖颈上肆虐。
  她温软安抚道:“……不走的,你乖点,我在这儿呢。”
  -
  其实有个事实。
  姜嘉茉一直都没有告诉裴京聿。
  产检那天。
  她在外面呆到晚上十点才回来,是因为辗转去找了陈景寅。
  姜嘉茉一个人去陈景寅租住的地方,堵他。
  陈景寅人不在。
  直到晚上,陈景寅飞机落地,才接起电话。
  “老板,裴先生暂时给我放了个假。”
  “我回马来西亚探亲啦,我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等你预产期到了,我会和他们一起来病房陪伴你的。”
  姜嘉茉围追堵截,一定要陈景寅给她一个交代。
  隔了很久,陈景寅才为难地说:“他是世界上最无私保护你的人,你千万不要和他离心。”
  “……他不能没有你。”
  “没有你,他会失控的。”
  姜嘉茉心脏柔软,像被和煦的春风拂过:“阿寅,我从未和他离过心,我只是太害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