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霍北钦伸手往江寒舟怀里一摸,从里头摸出个夜明珠出来。
  这本是江寒舟从皇帝那里求来,特意拿过来给李长青当“诊金”的,但是现在,江寒舟却改变了主意。
  他不想给李长青这颗珠子了。
  他要霍北钦这条死狗,烂狗,臭狗,变成一条瘸狗!永远都这么瘸着!
  霍北钦把夜明珠往李长青那里一扔,李长青伸手接过,可是区区一颗夜明珠,怎么能抵得过他的心肝宝贝?!
  况且,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不够!”李长青道。
  霍北钦又往江寒舟胯骨一摸,扯了块玉佩下来,也扔给了李长青。
  “不够不够还不够!”
  霍北钦继续在江寒舟身上摸。
  江寒舟恼羞成怒,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这都是本王的东西!你别摸了!我说你别摸了!”
  霍北钦直接忽视他的恼羞成怒和暴跳如雷,继续往他身上摸来掏去,最后包括江寒舟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头上嵌了宝石的紫金发冠,以及玉排腰封,全都强撸下来,扔给了李长青。
  除了给江寒舟身上留下了一套衣服,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霍北钦确定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了,这才停了手。
  李长青已经从之前的悲痛、愤怒转为现在的震惊、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霍北钦竟然会以这个方式来“赔偿”他,直接把江寒舟给扒的什么都不剩了。
  他一时间竟忘了索要赔偿的事,傻眼似的愣住了。
  “如果还不够的话。”霍北钦说:“那就先欠着,之后再还。”
  李长青:……
  江寒舟披头散发,腰封被夺,衣服就像是水桶一样罩在身上,仿佛是晚上睡觉时睡的太死,被小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完了似的。
  “霍、北、钦——!”江寒舟怒不可遏。
  他自打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他举起拳头,几步向前,看的元宝心下直跳,那架势仿佛是要与霍北钦同归于尽一般。然而,下一秒,江寒舟冲到霍北钦跟前,抓住他的手腕,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嗯?”元宝懵逼。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懵逼。
  不是要决一死战,同归于尽吗?这是什么操作?
  江寒舟这一口咬的够狠,他松开霍北钦时,霍北钦的小臂上,出现了一个清晰而渗着血的牙印。
  “你跟本王走。”江寒舟道。
  他不能让霍北钦继续留在这里,不久前他得到消息,宁崇已经发现了这里。他猜想宁崇已经知道那日发生在宫里的事。他有意保霍北钦一命,但若是皇帝知道霍北钦还活着,此事恐怕没法善了。
  看着江寒舟带霍北钦离开,李长青困惑道:“不是治腿吗?不治了?”
  江寒舟扭头看了李长青一眼,冷嗤道:“你不是说,不给他治了吗?”
  李长青转念一想,嘿,也是啊!
  不治就不治!反正以后瘸的也不是他!
  然而,他们刚一出门,也不知哪里来的兵马,将整个院子给团团围住了。江寒舟所带的王府护卫,同时将腰间的刀一抽,挡在了江寒舟身前。
  “郑王殿下,您可真是让我好等啊。”宁崇低头摸着手腕,嘴角噙着一缕奸佞的笑,从一旁走出。
  “你等本王做什么。”江寒舟寒声道。
  宁崇将目光扫向一旁的霍北钦,突地勾唇笑了,这人还真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啊!
  “数日前,此人在宫中行刺皇上,王爷当初可跟皇上说的是,要将他带回府重重惩治。可是据我所知,这段时日王爷一直在为他寻找能治他腿的大夫,王爷就是这么惩治一个刺杀皇上的罪犯的吗?”
  果然,宁崇就是冲着这事来的。
  江寒舟道:本王怎么惩治一个奴才,还轮的着你来置喙?”
  “我自然是无权置喙。”宁崇笑了笑,随后缓声道:“但就是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资格置喙此事呢?”
  江寒舟心下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将这事告诉了皇上?”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既然无意得知此事,肯定要将这事如实禀告给皇上。皇上亲下圣旨,让我将此大逆不道的贼子带回宫去处置。”
  顿了顿,宁崇看向江寒舟,皮笑肉不笑,“王爷若是无事,不如与我一同进宫,跟皇上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吧。”
  第19章
  昭阳宫内。
  小皇帝看着下首的霍北钦,此刻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怒意瞬时涌上了心头。他看向一旁的江寒舟,质问道:“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
  江寒舟刚要开口,就被宁崇给打断了。
  “皇上,臣是在城外翠鸣山一个姓李的大夫那里,找到的郑王与此贼子,当时臣到时,郑王正准备带此贼子离开,幸而臣去的及时,否则说不定等臣到时,郑王已经将他平安送走了!”
  江寒舟道:“本王根本就没打算送他走!”
  宁崇冷呵一声,道:“王爷既没想将他送走,那又为何找大夫给他治病呢?还不是想保他一命吗?!还有王爷前几日向皇上讨要南海夜明珠,也是为给他治伤用吧!王爷对他可真是尽职尽责,仁至义尽啊!”“也不知王爷与他是何关系,竟然如此力保此人,还是说,前段时日皇上遇刺,就是你授意他做的!”
  江寒舟看向小皇帝,道:“皇上,臣自认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靖国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攀咬本王,还试图给本王扣一个弑君的罪名,到底是何居心!本王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皇上明鉴!若非郑王有意袒护,此人早就人头落地!可是他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倒是想问郑王,你到底为何要如此袒护此人!还是在郑王的心中,皇上受伤,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吗?!”
  “皇上,臣绝非此意!”
  “好了!别吵了!”小皇帝大喊一声,两人争来吵去,听的人心烦,小皇帝看向殿下的霍北钦,喊道:“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斩了!”
  “皇上!”江寒舟目眦欲裂。
  “皇兄你不必多言。”小皇帝道:“此人先前伤朕,着实可恨。既然皇兄不愿意处置他,那他就交由朕来亲自处置,来人……”
  “皇上!臣有要紧事要禀明皇上!还请皇上屏退左右,听臣一言!”
  “要紧事?”小皇帝想了想,说:“那行,不过人还是要处置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寒舟给打断了,“皇上,此事关乎臣的性命!此人还不能杀!还请皇上将其押下,稍后再行处置!”
  “什么事,竟然会关系到皇兄的性命?”
  宁崇见小皇帝马上就要被江寒舟给说服了,赶忙道:“皇上!此人胆敢刺杀您,可见其危险的很!您不能只听郑王的一面之词,您……”
  “好了靖国公。”小皇帝皱眉不耐的打断了他:“你没听见皇兄有要事要同朕说吗?你有什么话,还是等皇兄说完再说吧。”
  宁崇咬了咬牙,最后一甩袖,转身离开了。
  皇帝屏退左右,其中也包括让人将霍北钦带了下去。等大殿中只剩了两人,小皇帝方才关心的问:“皇兄,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江寒舟思前想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勉强糊弄过去的办法,“前段时日,臣得了一种……怪病。”
  “怪病?”小皇帝着急道:“什么怪病?皇兄你病了,怎么不同朕说呢?”
  江寒舟道:“不是臣不跟皇上说,实在是找了许多大夫,也没法医治臣的这个怪病,臣不想让皇上担心。”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得了病!最应该的就是跟朕讲!朕哪怕是寻遍这世上所有的大夫,也定要将皇兄的怪病治好!皇兄快说,皇兄的怪病到底是什么?”
  “臣……”江寒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胡扯,“臣这怪病就是,晚上只要一丁点的声响,就会被惊醒,哪怕是外头刮一阵风,臣都会醒过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什么?”小皇帝震惊的很,这种病,他还真是从未听说过!还真是怪病啊!
  “是啊。”江寒舟叹息道:“那时,臣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有睡好觉了。”
  小皇帝深为感触的望着江寒舟,心疼道:“皇兄受苦了。”
  睡不着的滋味,想想都知道极为的难受,更别说一个多月都睡不好觉了。
  “臣长时间睡不好,以至于就连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小皇帝想起之前有段时间,他皇兄的精神不怎么好,想必就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吧。
  小皇帝感到很自责,他皇兄受了这样的大罪,可是他直到现在才知道,他这个当皇弟的,可真是不称职。
  “那之后呢?”小皇帝问:“这事又跟那贼人有什么关系?”
  江寒舟叹了口气,说:“后来臣发现,只要那人同臣共处一屋,臣就可以睡个好觉了,臣并非是舍不得他,实在是,臣这怪病,缺不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