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阵雨[先婚后爱] 第55节
  宋时微放下筷子,扭头向后看,刚好对上,几天不见,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些。
  担心同事看出猫腻,她慌忙垂下眼睛。
  谢屿舟路过她的座位时,在孟新允的掩护下,悄悄塞给她一件正方形的盒子。
  以及一条信息。
  【怎么,怕被发现?】
  第26章
  包厢里响起挪动椅子的声音,给老板让位置。
  临时加了两个人,程清安招呼工作人员添碗筷,又加了几个菜。
  宋时微佯装没看见谢屿舟的信息,闷头吃饭,心里腹诽,按照他发的高铁车次,理应三个小时前即抵达南城。
  结果,接近晚上9点,男人才出现在包厢里,被众人簇拥,眼帘微低,白色衬衫下包裹挺括的身材。
  主位的男人弧线锋利的轮廓,气质清冷贵气,很是抢眼。
  宋时微的左手摩挲手里的绒面首饰盒,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比戒指盒大一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刚刚心悬到半空,他怎么敢当着同事的面给她递东西。
  原本晚餐进行到尾声,谢屿舟出现只是露个面,体现公司的重视,“辛苦”的官话听听就好。
  有一件事他做的特别好,不用敬酒,天知道社恐的人最怕社交。
  对老板还是敬而远之,打工最忌讳真情实感。
  许多同事开车,逐个离开餐厅,乔言心问宋时微,“微微,你怎么回去?我哥来接我,要送你一下吗?”
  宋时微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我老公来接我。”谢屿舟在这里,按照他强势的性格,必定要和他一起走。
  她查看手机,果然有谢屿舟的信息,【原地等我。】
  惜字如金,真的是不多说一个字。
  乔言心和她挥手,“好,拜拜。”
  原地?是餐厅上下客的位置,进进出出全是人。
  显眼的汽车、招摇的他,简直把两个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宋时微抬头看看四周,走到马路边,给谢屿舟发消息,【我在天桥下面。】
  谢屿舟无奈叹息,摁摁眉心,“陈叔,去天桥。”
  乔言心坐上哥哥的车,车子从前方路口掉头向西行驶,她趴在副驾驶吹风,恰巧看到马路对面的宋时微,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咦,那不是微微吗?”
  乔言寻随意一瞥,“你同事家挺有钱啊。”
  乔言心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乔言寻:“那辆车几百万。”
  几百万!乔言心的话说得都不利索了,绕过哥哥的身体,想再看一眼几百万的汽车,“哥,你确定吗?你是近视眼能看清吗?不会弄混了吧。”
  乔言寻:“我戴了眼镜的,傻妹妹,男人对车的认知,等于你们对包的认知。”
  乔言心嘟囔,“我对包没认知。”她对哥哥的话半信半疑,哥哥最多见过奔驰宝马。
  同一时刻,黑色迈巴赫向东行驶,与浓黑夜色相融。
  首饰盒塞不进包里,宋时微攥在手心,始终未打开,绒面的包装,指腹接触微滑微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谢屿舟靠在椅背,微阖黑眸,似是在闭目养神。
  宋时微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打扰他休息,后排宽敞,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陈叔没有放音乐,车内静得可怖,车胎压过马路的轰轰声灌入耳内。
  汽车将向左转,信号灯转为红灯,陈叔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
  宋时微扭头偷看谢屿舟,借助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看清男人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忽而他睁开眼睛,她一下对上漆黑的瞳仁。
  她的心脏骤然重重漏了一拍,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到。
  谢屿舟的目光向下移动落在她的手上,淡淡问:“不打开看看吗?”
  宋时微的手指蜷缩,捏紧首饰盒,“回家再看。”
  男人直起上半身,越过中间地带,握紧她的手,和她一同弹开首饰盒。
  前后排的挡板再次被放下,谢屿舟抬手按开顶灯。
  礼物的面貌出现在宋时微的眼前。
  是一条项链,坠着蜻蜓的金色项链,翅膀上镶嵌点点宝石。
  看着很熟悉的蜻蜓,翅膀微弯,不同于市面流水线的设计。
  谢屿舟温热的指腹摩挲她的手链,在脉搏处打圈,时而捏紧,时而放开,宋时微垂眸望过去。
  原来如此,和她手链上的蜻蜓很像。
  看来出自同一位设计师、同一家品牌。
  相隔七年,竟然还能买到同款项链,蜻蜓不是热门元素,显而易见是他有心寻找。
  宋时微找了个借口,问:“在哪买的,我大学室友还想要链接。”
  她想抽出手臂,奈何力量悬殊做不到。
  谢屿舟从盒子里拿出项链,“朋友设计的,买不到。”
  宋时微:“那蛮可惜的。”
  男人松开了箍住她手腕的手,拢起她的长发,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洒在她的脖颈。
  宋时微的身体本能颤抖,摸着蜻蜓的纹路,“怎么是蜻蜓?”
  饰品店一般心形、星星、蝴蝶等元素居多,鲜少采用蜻蜓。
  谢屿舟掀起眼睫,问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直带着?”
  这个问题,重逢当天也问过。
  “因为好看,谢总的眼光不错,首饰无罪。”宋时微弯起浅浅的弧度,心虚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就像钱包和照片,很明显的答案,两个人都不愿先低头,不愿先开口。
  男人没有接她的话,今天的回家路似乎格外漫长。
  一路无言,汽车终于抵达臻悦府,逃离难捱的环境。
  谢屿舟追上宋时微的脚步,“怎么不来接我?”他他特意选了下班到达的高铁,告诉她班次。
  宋时微蹙起眉头,“你没让我去接你啊。”
  “而且,想接你的人多了去了,又不缺我一个。”
  谢屿舟的脸色沉下去,意味深长说:“谢太太就你一个。”
  “哦,那麻烦谢总下次直接说,我揣测不了你的圣意。”宋时微插科打诨,她想去接他,只是怕被人看见。
  说话间,两人到达顶楼,家里的小猫咪睡着了,阳台的风贯通南北,送来些许微凉。
  夏天好像快过去了。
  宋时微放下包,语气强势强调,“谢屿舟,下次在公司,不对,不论在不在公司,在同事面前你都不要再做一些会暴露我们关系的事,太容易被发现了。”
  要不是孟新允挡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公司里装作不熟的上下属。”
  谢屿舟的手掌按在吧台上,倒了一杯温水,总有一天,要被她气死。
  喉结上下滚动,“不好。”
  是啊,堂堂总经理,怎么甘于做背后的人,怎么甘于像偷情一般。
  宋时微站到他旁边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谢屿舟哼笑一声。
  这个答案只有一个,她不能拿他怎么样,他铁了心要公开的话,她只剩下离职一条路。
  男人话锋一转,“你还有多久转正?”
  宋时微瞪他,“不到一个月,谢总是想辞退我吗?那我抓紧时间找工作。”
  谢屿舟被她气得心脏疼,“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啊?”
  “不是,还不是你突然要公开,突然问我转正的事。”宋时微咕哝道。
  谢屿舟又问:“想一直做饮料类的策划?”
  宋时微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想,我知道,我现在资历浅,想法不成熟,要积累经验,多做几个项目,才能谈转行业的事,我有想做的行业。”
  一席话戛然而止,她没有透露想做的是什么,谢屿舟偏头问:“不能告诉我?”
  “暂时不能,等我一段时间。”
  她想够得高一点,站得高一点,努力赶上他的脚步,而不是一直仰望他。
  幸而谢屿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吧台处的暖色光安静作业。
  宋时微看到他疲惫的神情,不忍问道:“你累不累?出差这么久。”
  谢屿舟:“舍得关心我了?”
  “累死你算了。”宋时微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