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49节
  "闭嘴!闭嘴!闭嘴!"陆嘉云
  绝望地用双手紧紧捂住颤抖的脸颊。
  良久,陆嘉云再也没有听到那声音了,四周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他紧咬着唇瓣,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因为他明白,那个他又要回来了,而且恐怕不会再次消失那么久了。
  他绝望地合上眼帘,沈念辞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他和她之间果然注定只能是萍水相逢。
  前日,他已经收到了余山催他回去的密信,只是他尚在犹豫如何向她道别,此刻想来,悄然离去或许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当夜,陆嘉云便趁着天还未亮就悄悄离开了别院,既然他们注定没有缘分,她亦已经有了自己的缘分,就没必要再继续打扰她了。
  与君相逢,已是一场美好,日后也足够他回味一生。
  只是那时他未曾预料,后来二人的重逢场景会是如此的不堪。
  第94章 失控的野兽他无疑是犯下弥天大罪的恶……
  归返北渊国的陆嘉云日夜饱受着另一个魂魄不时出现的折磨,他竭尽全力尝试种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将那个魂魄压制。直至最终,他无奈地选择了接受这个事实。
  两者共存,共用一个身体。
  好在那个自己也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陆嘉云便也就由他去了。
  此后,陆嘉云追随威震大将军屡建非凡奇功,终于引起了北渊国皇帝的关注,他凭借赫赫战功,一路高歌猛进,荣升为骠骑将军,与大将军并肩作战。
  一时间,陆嘉云荣光无限,无数朝臣争相攀附,意图与他建立交情,其中便有他的父亲位列其中。
  他目光落在眼前那位鬓发斑白的陆大人身上,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冷嘲。这人一生风流无度,眼下竟连亲生骨肉都辨认不出,这情形的确颇有几分讽刺!
  时隔多年,陆嘉云对这位所谓的父亲已无太多感情牵绊,爱与恨皆不存在,他只盼能够迎回母亲的牌位,更不愿让她继续长眠于陆家陵园之中。
  为了达成此事,他不得不与这人相认,然而他坚定地表明态度,未来将不会与陆家产生任何瓜葛。
  他的父亲在知晓全部事情之后,深知与陆嘉云的父子缘分恐怕已无法挽回,更不敢触怒现今权势滔天的陆嘉云。于是,他的父亲只得遵从其意愿,将他母亲的牌位归还于他,并且任凭他派人挖掘陆家的墓地,无奈地看着他带来的随从将自己姬妾的棺木抬走。
  此事到此为止,陆嘉云原以为从此与陆家再无瓜葛,然而另一个自己却置其劝解于不顾,公然揭露陆家罪状,促使皇帝下令彻底查究,竟揭露了陆家多年来中饱私囊,结党营私的勾当。
  皇帝面色铁青,雷霆震怒,下令查封陆家府邸,将陆大人斩首示众,并遣散其全家老小,流放至千里之外。
  陆嘉云义愤填膺地质问:“你为何定要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忘了你们母子曾在陆府的遭遇,你说说你,如今位高权重,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心软。”
  “我从起初便只愿将母亲接出府邸,陆府之中的一众人等,皆与我毫不相干。”陆嘉云蹙紧了眉头,语气坚决地道。
  “哼,真的与你无关吗?对你们母子置若罔闻的父亲,殴打辱骂你的兄弟姐妺,任意欺凌你的奴仆,这些人真的都与你无关吗?”
  “若没有这些人所犯下的一切,你会为了你的母亲杀人吗?而你的母亲又怎么会为了护你出逃而选择自缢?陆嘉云,世间万事,莫不因果相承,有因才有果。”
  “够了!杀人的明明是你,不是我!”陆嘉云眼神赤红,声嘶力竭地怒斥道。
  “真的是这样吗?明明我就是你,可你却总是不肯承认,非要分得那么清楚,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有那么重要吗?承认吧,我做的就是你心中所想而不敢做的事。”
  陆嘉云选择了沉默,不再试图争辩,一种深深的无奈在他的心底悄然蔓延,或许在这个世上,恐怕无人能够真正懂他难以言说的苦。
  三年之后,威震大将军以年事已高为由,向皇帝提出了欲告老还乡的想法。与此同时,余山亦决意卸职,意欲随同老将军一道,追求那份悠然的田园生活。在他离去之际,仅留给陆嘉云一句箴言:“嘉云,凡事皆有度,过犹而不及。”
  陆嘉云反复咀嚼这句话,他自然清楚余山给予他的忠告,然而,他内心的那头狂躁野兽已逼近失控的边缘。
  没过多久,北渊国皇帝便以和亲不成为借口而命刚被新封为骁云大将军的陆嘉云率兵攻打大夏。
  而世人皆知,这不过是北渊国想要掩饰自己一直觊觎大夏国土的借口罢了。
  陆嘉云劝说北渊国皇帝不要如此急功激进,他不忍见生灵涂炭,就在他刚说完一句时,就被另一个自己占去了身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自己向皇帝进谏如何攻打大夏的策略,并表示自己方才是一时失言。
  皇帝龙心大悦,对陆嘉云颇为满意。
  而真正的陆嘉云只能躲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他无力阻止,也自知攻打大夏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自那以后,俩人交换身体越来越频繁,陆嘉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攻城略池的一路上,大多都是那个残暴的陆嘉云在指挥攻打,但陆嘉云明白,其实也是他自己在逃避这一切,他不愿出来面对,怕承担那些罪过。
  直到他遇到了大夏的成王父子前来与他一战,他当然晓得那是他心底姑娘的父亲和兄长,世事无常,他偏偏和她的家人在如此残酷的战场上相见。
  他有意放他们一马,扬言仅仅只是想让他们归降,并不会伤及他们性命。
  但另一个自己却不是那么想,他趁着霸占身体时,将俘获的成王父子施以残酷的极刑,甚至还命人将他们的首级悬挂在城头,以达到震慑大夏的效果。
  陆嘉云在得知这些后,他愤恨又无力,为什么他的体内会生出这样一个怪物。
  数月之后,陆嘉云所率的雄师铁骑终于破了皇城,大夏在转瞬之间便易主为北渊国的疆土。
  暂时代管皇城的陆嘉云一直坐立难安,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皇城之中,但是他害怕见到她,想来此时她已然知晓自己父兄之事。
  在那个纯洁可爱的姑娘眼里,他无疑是犯下弥天大罪的恶徒。
  “将军,有位夫人求见。”一位士兵进来向陆嘉云通报。
  “可知是哪家的夫人?”
  “是周恒,周侍郎的夫人。”
  陆嘉云闻言,瞳孔放大,周恒,他又怎会不知那是她如今的新婚丈夫。
  第95章 坦诚相对如斯佳人,他还是头一回尝这……
  “她,为何会来?”陆嘉云声音低沉地询问,藏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端因用力而略显苍白。
  “今日,那位周侍郎竟毫无顾忌,公然辱骂我北渊国为狗贼,更是不肯屈服我们北渊国,言副将遂将他押解入狱,以彰显国威,震慑宵小。此消息传出,周侍郎的夫人得知后,便坐立难安,想来定是想求将军放过那周恒。”
  陆嘉云眼眸微垂,言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他将许多要务的权利都放给了那人,倒不成想今日竟抓了周恒。
  “你在害怕见她,对吗?”另一个陆嘉云在此时冒出声音,他默然不语,唯有双唇紧抿。
  “你若是不敢见她,就让我来。”
  陆嘉云如同逃避现实般轻轻阖上眼帘,这一次,他罕见地没有对另一个自己提出异议。
  那士兵见陆嘉云迟迟未予回应,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询问:“将军,可是要让她回去?”
  陆嘉云双目
  微睁,目光霎时寒意逼人,“让她进来。”
  “是。”
  然而这个一向残忍嗜杀的陆嘉云在见到沈念辞踏入房内的瞬间,他那残酷的目光竟然凝固了。
  三年未曾谋面的沈念辞,依旧保持着那清秀的面庞,然而身姿更为修长,气质中平添了几分风韵与妩媚,或许是因为成婚的缘故,她已然不再是往日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了。
  他轻轻挑起嘴角,难怪那陆嘉云始终对他心上的百合花念念不忘,就是有点孬种,连抢都不敢抢,便轻易地拱手让人。
  他猛然感到一丝遗憾,当年未能现身,错过了与这位佳人相处的时光。
  沈念辞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神情颇为讶异,而后面抑制不住的厌恶和憎恨立马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装作不认识陆嘉云一般向他行礼。
  陆嘉云精准捕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他并非愚钝之辈,深知自己可是她杀父杀兄的仇人。然而,她的丈夫眼下正握在自己手中,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隐藏起任何可能暴露的破绽。
  沈念辞屈膝跪地,她绝口不提昔日救他的旧事,也对自己的父兄只字不提,唯一恳求的,便是他能放过自己的夫君。
  陆嘉云一直盯着她秀丽的容颜看,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十分恶趣味的主意。
  他慢慢俯身,伸手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冰冷道:“好啊,若要救你夫君,便将你自己献给我。”
  不过转瞬之间,他便瞧见她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微启的唇瓣终是吐露出一个字:“好。”
  陆嘉云笑了,他笑得竟有几分期待。
  如斯佳人,他还是头一回尝这滋味。
  “夜色已深,夫人就不必回去了,明日我便放了你夫君回去。”陆嘉云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随即轻轻将沈念辞横抱在怀。
  沈念辞的身体微微绷紧,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之色,而陆嘉云却心情愉悦地轻轻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两人踏入室内,陆嘉云随即轻柔地将她安置于床榻之上。而尚未待陆嘉云有所行动,沈念辞便自行伸手为他除去衣衫束缚,随后也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裳,直至两人坦诚相对。
  陆嘉云倒觉得此女颇有意思,到底是成过婚的女子,主动起来可真不见半分羞怯。
  沈念辞的双手刚触及陆嘉云肩头,旋即便被他紧紧地压制在身下,连双唇也未能幸免,一下子就被他掠夺而去,那吻如同狂风暴雨,令人呼吸急促,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还是主动张/开/双腿/夹/住了他的腰。
  这一夜,陆嘉云头一回尝到了食髓入骨的滋味,他觉得不能就那么放她回去,得将她长长久久地留在自己身边。
  翌日醒来的陆嘉云已经换了一个人,他不敢睁眼看躺在自己怀里的沈念辞,他知道另一个自己已经玷/污了他心里的那朵纯洁的百合花。
  却不料沈念辞早已醒来,比起昨夜的紧张惶恐,此刻的她脸上皆是被好好疼爱过的妩媚神色。
  “将军醒了,为何不看看我?”那声音婉转娇媚,陆嘉云听得心里确是堵得慌。
  “昨夜将军说,要我今后跟着您,我本有些不情愿,就没回您话,可是我现在想通了,我想跟着您走,只要您别嫌弃我嫁过人。”沈念辞语声娇柔道。
  闻声,陆嘉云霎时睁开双眼,他瞧她脸上笑意盈盈,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一般,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眸问道:“为何突然想通了?”
  “您是不知,我虽已经成婚,但和守寡没什么区别,那周恒是个不行的,回回刚提枪上阵便蔫了,我是有苦不能言,哪里像将军这般勇猛。”沈念辞一开始面露委屈地诉说了自己心中的苦闷,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神娇羞,唇角微勾,甚至还颇有几分回味之意。
  第96章 编织谎言你为了要取我性命,竟不惜给……
  陆嘉云心知肚明她在编织谎言,演着一场戏,亦清楚她此举背后的意图。然而,他选择了沉默,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下巴轻轻地在她额头摩挲。
  他遵守诺言,让人释放了周恒。
  得知沈念辞主动要跟着陆嘉云后,周恒愤懑难平,自感戴了一顶绿帽子,但也因先前在陆嘉云手下吃过亏而毫无办法,遂递上一纸休书,自此再不肯与沈念辞相见。
  在沈念辞接过那份休书之后,陆嘉云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脸上,只见她神情淡然,双眼低垂,眸中只有一片波澜不惊的宁静,丝毫未见任何哀伤之痕。
  她看起来似乎对她的夫君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他自嘲一笑,想到当初也是他自己因心乱看走了眼,竟觉得她和那定下的未婚夫两情相悦。
  陆嘉云在接管大夏皇城的官员赶到之后,便携同沈念辞一道返回了北渊国的皇城。为了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陆嘉云下令封锁所有人的嘴巴,严禁他们透露沈念辞的真实身份,一旦有人违反,必将处以极刑。他帮沈念辞进行了身份的彻底改换,为她塑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向外界宣布,她是他从一群土匪手中解救出来的孤女。
  他将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陆府,但同时也明白这是在给自己种下了隐患,毕竟没有人会真正宽恕一个杀了自己父兄的凶手。
  沈念辞越是显得温婉柔弱,依赖于他,他便装得愈发已经深陷于她精心编织的情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