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53节
  时间一点点过去,燕宁的灵力逐渐趋于平静,身体的寒意也渐渐消散,但她依旧紧紧依偎在司空砚初的怀抱中,燕宁忍不住蹭了蹭他健硕的胸膛,低声叹息:“好暖和啊,再让我抱一会儿。”
  第104章 迷雾过往“阿宁,让我进去,可好?”……
  见燕宁已经恢复了,司空砚初本想松开她,但见她如此贪恋自己温暖的身体,便情不自禁地抱紧她,而她娇嫩柔滑的肌肤令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心猿意马。
  治疗已经结束,此刻他们彼此紧密相拥,像极了缠绵亲昵的情人,只是燕宁并未给予他任何名分,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缠着她。
  司空砚初的心轻轻一颤,泛起些微的刺痛,他在心底无奈地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良久,司空砚初声音沙哑地低语:“阿宁,我……”
  许是知晓燕宁的身体已经好了,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仅剩两人独处时,他忽然间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嗯...嗯...不要,父皇不要杀我...”燕宁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与恐惧,从她紧闭的唇间轻轻溢出,这让司空砚初不由惊地俯身察看,只见她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噩梦的纠缠,连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燕宁竟然睡了过去,而且还被噩梦困住了。
  司空砚初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不禁有几分心疼,于是他轻轻抽出一只手,便施术边轻声对她念诵了静心咒。不过须臾,她的情绪便逐渐平稳,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散去。
  随即,司空砚初细心地为她一件件重新披上衣裳,又轻轻地扶她躺好,将温暖的被子轻柔地覆盖在她的身上。他自己也整理好衣冠,便坐在床边,握住她的一只手,目光中满是温柔情意,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沉淀心绪,反复回味她刚才在梦中低语的那句话,司空砚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燕宁的过往似乎知之甚少,尤其是她成为幽兰州鬼王之前的那段岁月。
  所有的恶鬼几乎都是由不甘和怨恨的执念而生,诸多恶鬼在世时,皆因遭遇凄惨而丧命。
  那燕宁呢,她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记得一千年前的幽兰州本是昊天在掌管,忽然有一日,有一只新生的恶鬼在岩溶炼狱里吞噬了所有想要争夺力量的恶鬼,随后便杀上幽兰州,血洗王宫,将昊天斩于手下,自己坐上了王位,成为了新任鬼王。
  那便是燕宁。
  而她在化身为恶鬼之前的过往竟是无人知晓,像一团迷雾,昔日神族也曾借助月回镜查她的来历,然而镜中却只见一片空白,仿佛有人暗中施力,遮掩了一切,甚至令神族亦无法洞悉。
  想到此处,司空砚初目光幽深似墨,除了借助月回镜探查过往与渊源,深入她的神识窥探记忆,亦是可行之道。
  此刻燕宁就安静地躺在他面前,这时探查记忆再适合不过了。
  趁她睡梦中窥探记忆,此行为确非君子之道,但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品德无暇的君子,那不过是世人强加于他的虚名。
  他只知他喜欢的姑娘曾经或许受到过严重的创伤,而他却一无所知,他想要再靠近她一点,想要知道更多她的过往。
  思及此,司空砚初轻抬右手,将中指和食指并拢,轻柔地置于她的额头之上,与此同时,他握着她的左手依旧未放松分毫。
  白芒乍现,司空砚初试图探入她的神识,却不料被一道紫色流光猛烈弹回,其势之迅猛
  ,令他不及窥见丝毫便仓促退去。
  可见燕宁防心之重,竟给自己的神识下了禁令。
  她越是这般防着,就越是显露出她曾经的那段过往会有多么不堪。
  司空砚初那美如冠玉的面庞透露出深深的怜惜,他轻轻握紧了燕宁的柔荑,低声细语,宛若春风抚慰:“阿宁,让我进去,可好?”
  言罢,他再度施展法术深入其中,这一次,他顺畅地抵达了神识之内,紫光在他周身萦绕,这次却并未将他驱逐。
  司空砚初轻轻探出手掌,轻抚那抹紫光,尽管根本触碰不到,但紫光似乎在他指尖逼近的瞬间微微颤动,激动地跳跃着。
  随后,它竟自己引领着司空砚初去了记忆的入口。
  司空砚初缓缓步入其中,画面一转,竟是在云雾之上,而下方竟是一千年前早已覆灭的宁安国。
  第105章 灾星降世若是明明可以成神,她却偏偏……
  宁安国是个边陲小国,在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里,它只短短存活了三百年,在诸多国家中显得无足轻重,可偏偏它在野史记载中倒是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都要拜一位女子所赐。
  那位女子便是宁安国最后一任国主所诞下的公主,名为怀宁,而野史记载中,怀宁公主是灾星降世,她一出生便接连不断地克死了身边至亲,又害得宁安国各地灾旱不断,最后的下场是被自己的父亲斩首示众。
  司空砚初剑眉微皱,怀宁公主之母出自燕姓,一切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燕宁?怀宁?想来是她后来改为了母姓。
  他的阿宁在那些野史之中竟被记载成灾星之身,这实在是荒谬至极。
  人间野史往往难以尽信,然而他对宁安国却怀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尽管他明明未曾留意过这个弹丸之地,更未曾踏足其境。
  怀着缕缕困惑,司空砚初继续看下去,记忆追溯至宁安国燕妃刚怀孕时,看来燕宁在母亲腹中便萌生了记忆,这种现象常常预示着拥有神格之人的诞生。
  有神格之人和有飞升机缘的人是大不相同的,有飞升机缘不代表一定可以飞升神界,只是有这个机会,但有神格之人往往代表此人不过是下凡来历劫,历劫一旦结束,便能直接登上神位。
  若是明明可以成神,她却偏偏入了鬼道,这倒是让司空砚初更加好奇她身为怀宁公主的那段经历。
  宁安国的最后一任国主在当时是个平庸的君主,治理国事时总是依赖那位术士出身的国师占卜决断,丝毫没有政治才能,好在宁安国地处边陲,鲜少有人过来,更别提会被其他国家攻占,倒也算是能维持一方安宁。
  燕妃是燕家独女,容色倾城,又性子温顺,自入宫以来便独得国主宠爱,没过多久她便有了身孕。
  燕妃被诊出有孕那日,国主龙颜大悦,颁布特赦令,赦免了众多重罪之人,举国欢庆。
  自此,那位君主对燕妃的宠爱更是无以复加,将其视为心肝宝贝,以至于朝政大事也置之不理,直到燕妃临盆之际。
  燕妃生产那日,天降祥光,洁白的祥光笼罩了整个宁安国。国师激昂宣告,此乃吉兆。然而,随着婴儿的呱呱坠地,天空中的祥光骤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黑雾,浓稠的黑暗覆盖了宁安国上空,一时之间,人心动摇,举国上下陷入了一片忧虑与不安之中。
  “糟糕,此乃不祥之兆。”国师惊惶失措地道。
  国主猛地抓住国师的衣襟,怒斥道:“你方才还说此乃祥兆,莫非都是诓朕的?”
  国师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话未出口,便被匆匆闯入的侍卫打断了。侍卫急切禀报,城外有一头庞大的妖兽正向此逼近,恐怕城门守军难以抵挡。
  国主惊慌失措地松开了国师,自他登基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区区凡胎肉/体,如何能与妖兽抗衡,只怕将被其吞噬,毫无生机。
  “完了,定是这小公主带来的灾难,她就是个灾星,灾星啊!”国师在一旁大声疾呼,情绪激动地咆哮着。
  “嚷嚷什么,还不赶紧给朕想办法。”国主愤懑地朝国师踹了一脚,力度过猛,反倒是自己痛得咝咝吸气。
  国师深邃的黑眸略一转动,忽然计上心来,进言道:“陛下,眼前之计,只要让小公主这个灾星彻底消失,开台祭祀,上达天听,神明便会下来帮我们,如此宁安国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闻言,国主的面庞流露出几许迟疑,忽而,房内响起了婴儿清脆的哭声,还伴随着刚从昏睡中苏醒的燕妃低柔的声音。
  “陛下,请务必开恩,怀宁是无辜的,她并非灾星,而是你的女儿,怀宁这名字还是你在她降生之前所赐,求陛下仁慈,宽宥于她。”燕妃忍受着产后的虚弱,泪眼婆娑地恳切道。
  国主闭了闭眼,叹声道:“罢了,罢了,国师随朕出去看看情况,其余人等留下保护燕妃和公主。”
  正当国主刚走出几步,不经意间仰望天空时,目睹了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瞬息即逝。他还尚未踏出宫门,便有消息传来,城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仅凭一己之力,便已收服了发狂的妖兽。
  而此刻,天际的黑雾亦随之消散。
  此事便告一段落,然而宫中对刚出生的怀宁公主的传闻仍旧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来。
  国师一口咬定自己占卜出怀宁公主乃是灾星降世,他断言,这妖兽的突然到来不过是个开端,今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灾祸等着宁安国。
  闻此一言,国主果然对怀宁萌生杀意,意图永除后患。燕妃听闻此事,抱着女儿跪下,苦苦哀求国主好些时辰,跪得膝盖都磨破了皮,方才换得国主一道旨意,仅将怀宁终身幽禁于冷宫之中。
  燕妃抱着怀里的女儿,低头与她小小的脸颊贴着,边哭边笑道:“能活着便是好的。”
  自那时起,燕妃便陪着自己的女儿一直居住在冷宫中,她本不用如此,却执意住进冷宫再不出去,正因如此,她和国主的感情便渐行渐远。
  第106章 任人欺凌为什么她的出生天生就是个罪……
  怀宁七岁那年,燕妃不幸身染重疾,药石无医,临终之际,她最难以割舍的,唯有爱女。在弥留之时,她坚决要求国主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可因灾星谗言而动怀宁性命,她期望他能庇佑女儿安稳度过一生。
  在燕妃离世之后,不久她的父亲亦因深陷对女儿的思念而撒手人寰,燕家从此衰败,而怀宁在宫中的生活亦愈发艰难。
  国主将燕妃之死的罪责全数归咎于怀宁,始终认为是她这个灾星夺走了燕妃的性命,但却因诺言而无法碰她,便只能狠心不再来看她。
  从前怀宁每年的生辰日,国主都会看在燕妃的面上过来看她一眼,可到了今年的生辰日,没了母亲的怀宁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父亲过来。
  苦等一日一夜,怀宁终究未见国主身影,只能独自怀抱母亲的牌位黯然神伤。
  宫中众人皆知,她如今孤苦无依,成了无人怜惜的孤儿,更是国师口中的灾星,恰好宁安国自怀宁出生后,灾旱不断,使得宫中对怀宁的嫌恶与日俱增。宫人逐渐在私下减少她的吃食供给,对她冷眼相待,心中恨不得这灾星能活活饿死。
  而国主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那伙人愈发大胆,对她的吃食供给克扣,衣料也选用粗劣之品。幸有燕妃的贴身婢女始终如一地陪伴怀宁左右,不离不弃,她只好用自己微薄的月俸为两人添置一些必需的用品和食物。
  怀宁一直乖乖待在冷宫,从未踏出一步。直至一日,几个孩童忽然越墙而入,前来探视她。她微微垂首,眼帘低垂,不敢直视他们。她心中明了,那些应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他们身上的衣着极为奢华,不似她穿得这般朴素。
  为首的大皇子嘲讽道:“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灾星,你不仅害死
  了生母,还连累了我们宁安国遭受不幸,你为何还不自行了断?”
  “我没有。”怀宁黯然低语。
  “还说没有,给我打,我看了就来气,今儿咱就是来好好教训这个灾星的。”大皇子语气冷峭,话音刚落,跟随他的几个皇子便如潮水般涌上前来。
  怀宁被他们推倒在地,身受拳脚,他们口出不逊,言辞污秽,不堪入耳,更有甚者欲撕扯她的衣衫。她竭力反抗,眼角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纷纷滑落。
  “给我打,打死了最好,免得父皇日夜烦忧,若是这灾星被咱们打死了,那也是大功一件啊,父皇定不会怪罪咱们的,哈哈哈!”大皇子的残酷笑声回荡在怀宁的耳边,他们下手愈发狠辣,而怀宁不顾伤痛,只能咬紧牙关,拼力护住身上仅剩的衣衫。
  燕妃在时,他们不敢,亦不会来。
  可没了母亲的庇护,如今的怀宁却只能任人欺凌,连她的父皇也都不管不顾,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出生天生就是个罪过,他们说自己是灾星降世,可她分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这时,从冷宫外采买回来的婢女见自己的小主子被人如此欺负,门口的侍卫却无动于衷,她气愤不已,便上手去推开那些皇子。
  那些皇子素来都被宠坏了,一见是个婢女推了他们,顿时怒火中烧,几个半大的孩子合力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推进了池塘,看着她在水里挣扎,一个个笑开了花。
  趴在地上的怀宁眼见忠心的婢女遭人如此对待,手脚发抖,想要起身,却因被打得浑身都是伤而失了力气。
  “看,这个灾星还想要爬过来。”
  “就让她爬,看她能不能爬过去。”
  怀宁竭尽全力,手脚并用,缓缓地向池塘边缘爬行,然而就在即将触及之际,她却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婢女沉入水底,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打转,她无助地挥动双手,在地上徒劳地拍打。
  她宛若一只受伤的幼兽,在地面低声抽泣。
  那大皇子走到燕宁面前,俯视着她凄凉的模样,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蔑视,言辞刻薄地道:“我母妃说你娘是个狐媚子,她一进宫就夺走了父皇的心,害得父皇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没想到她竟生了个灾星,一想到你这灾星竟然是我妹妹,我便是满心的厌恶。”
  怀宁匍匐于地,缄默不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唯有那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凝视着池塘。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大皇子试探地踢了踢怀宁的头,可她却像毫无反应一般。
  正当他欲再次挥拳之际,怀宁紧紧握住了大皇子的一只脚踝,借力一扣,使得大皇子瞬间仰面朝天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