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60节
  司空砚初虽对他最后一言颇为无奈,但他细细品味,这小玩意儿看似无大用处,将来遇到危险时或许还真能用上。
  于是,他便收下了。
  结果,在他腾云驾雾返程时,金叶子竟不慎从袖中滑落,他只得降下云头,四处寻觅,正是这时,他遇到了尚是怀宁的燕宁。
  他从前为方便行事,经常隐藏容貌和声音,故而燕宁再见他时认不出也是有一番道理。
  那会儿,他见小姑娘极为可怜,不禁想起他的童年也曾被这般囚禁过,不免生了几分同情,就答应往后会再来看她。
  后来,他也真的时不时会去探望她,给她带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闲暇时会给她讲外面的许多事,教她世间道理,教她明辨是非,还会陪她过生辰。
  日子久了,这小姑娘便成了他心中的一抹牵挂。
  他不忍她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囚笼里,他想带她离开,带她去看外面的广阔天地。
  然而当时他身上有天帝派给他的任务不得不做,他便让她等等他,最多不过七日。
  任务完成后,他欲要去往宁安国,却被臻妃叫去了玉清宫,他知自己那母妃不过又是要训斥告诫他一番,便去了。
  殊不知,臻妃早已知晓了一切,竟然施法强行消除了他的部分记忆。
  从玉清宫出来后,他便忘却了有关宁安国和怀宁的记忆,也忘了那个小姑娘还在眼巴巴地等他来接她离开。
  *
  司空砚初记起所有的事后,心中悲愤不已,他恨母妃擅自将他的记忆消除,也恨自己无能,若是当初他及时将燕宁带走,便不会让她遭遇后面的这些事了。
  他看着燕宁沉静的面容,心痛得无以复加,正当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燕宁时,却见燕宁微微睁开双眼看向他。
  燕宁轻微皱眉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死!”
  她话音刚落,司空砚初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触了自己的面颊,这
  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滑落了几滴泪珠。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有些难为情,急忙用袖子轻轻拭去泪水,略带尴尬地问道:“你醒了?”
  “嗯。”燕宁应了一声后,便掀开被褥准备起身,却被司空砚初拦下。
  他轻声劝道:“你身体初愈,还是多休息为好。”
  “不用,我这身子好着呢......”燕宁正欲反驳他的小题大做,却忽然察觉到自己的神识似是被入侵过,她分明下了禁令,怎会如此?
  下一刻,她犀利的目光投向司空砚初,冷声道:“你私自擅闯了我的神识,偷窥了我的记忆?”
  “阿宁,你听我解释......”司空砚初还未说完后面的话,便听燕宁神色冷冽道:“你且说是或不是。”
  司空砚初微微垂眸,低声承认道:“是,我的确擅自窥了你的记忆,也知道了你从前未当鬼王前的过往经历。”
  “神君好本事,竟做得这番行径。”燕宁气得咬牙切齿,但偏偏对方又刚救了她一命,令她无法发作。
  那段不堪的过往,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偏偏竟让他瞧了去,她一直以来对外维持的骄傲和强大在这一刻生生碎成粉末。
  她的面容笼上一层阴郁之色,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以及愤怒之下隐藏的那抹自卑。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你这般作为,恕我很难冷静,还请神君先出去。”
  司空砚初沉默半晌,看穿了她刻意掩藏的自卑,轻轻地叹息一声,温言宽慰道:“阿宁,谁都有过去,无论是好还是坏,你始终都是你,不必介怀。”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便触发了燕宁竭力压抑的怒火,她冷冷一笑,言辞锋利:“你生来便是神明,身份高贵,又法力无边,众人对你敬畏有加,怎会随意欺辱你,若你也受过我那般屈辱,你可会说得出不必介怀这句话吗?”
  第123章 不敢相认“我救她,用不着你道谢。”……
  “我...我...”司空砚初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拳头,明知那些过往是她的痛点,他怎么可以说出让她不必介怀。
  见他面色犹豫,燕宁也并不想再与他有所争执,闭眼道:“还烦请神君出去吧。”
  燕宁并未听到司空砚初离去的脚步声,紧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之中。
  她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司空砚初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嘴唇颤抖着,反复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阿宁,我私自偷窥你的记忆,是因为我想了解你的过往,想更了解你的全部,知道你曾经历过那些痛苦后,我心痛如绞,恨不得替你受过,方才是我失言了。但是阿宁,你不必因那些事在我面前自卑,在我眼里,你很好。”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却还是不敢去看燕宁冷漠如冰的眼神,只是将燕宁抱紧了,生怕她挣扎脱离。
  良久,燕宁眼眶隐隐湿润,嗓音沙哑道:“算了,你要看便看去吧,那些于我而言,早就该过去了,是我一直太过在意。”
  司空砚初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默无言地抱着她,陪着她。
  半晌后,燕宁低声道:“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想出去和茵茵他们说说话,也好让他们不必过于担心。”
  司空砚初听闻此言,并未急于松开她,而是先伸手轻探她的脉象,确认无恙后才轻舒一口气,道:“果真已无大碍。”
  言罢,他便松开了手,看着燕宁下榻而去。
  在她准备开门时,司空砚初忽然喊住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阿宁,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了一名叫楚言的男子,你对他......”
  “既然你也知道我和他的过往,我也不妨直言,我此生最恨言而无信之人。”燕宁声音冷漠,一说完,她便走出了房门。
  她的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司空砚初的心上炸开,他嘴角挂着一抹苦涩,如此这般,又叫他怎敢与她相认。
  *
  燕宁走出去没几步路,便刚好撞上了来寻她的茵茵和星泽。
  茵茵一见到燕宁,顿时哭了出来,上前扑进了燕宁怀里,哭得惨不忍睹。
  “主人,还好你没事,否则我...我不活了...”
  “说的什么傻话,即便我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万不可说什么不活了这种话。”燕宁轻柔地给她擦干泪水,笑着道。
  一旁的星泽见燕宁安然无恙显然也是很激动,但他方才并未与茵茵争,只是默默地在旁守着。
  燕宁难得见这花蝴蝶如此沉得住气,不禁轻笑一声道:“星泽,我不在时,多谢你陪着茵茵。”
  “宁宁说的这是哪儿的话,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星泽轻叹口气,随后有几分落寞地道:“你没事就好,看来他果真能救你。”
  “哟,大家都在这儿呢。”肖千陌步履从容地走来,目光随即落在刚走出房门的司空砚初身上,“既然燕宁已无大碍,今日难得在我这小院相聚,不如一起喝几杯,我已经备好了酒菜。”
  “甚好,那就多谢肖阁主一番美意了。”燕宁爽快应道。
  *
  “星泽殿下好酒量啊。”肖千陌和星泽不断碰杯,聊得倒是十分投缘,却见司空砚初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不满道:“砚初,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来来来,和我们一道喝。”
  言罢,肖千陌便拉着司空砚初一块儿和星泽喝。
  星泽此刻心中对司空砚初的敌意已然减轻,他甚至举杯向他致谢,言辞恳切:“多谢你救了宁宁,这一杯,我敬你。”
  “我救她,用不着你道谢。”司空砚初轻蔑地冷笑一声,随即自顾自地举杯独饮,毫不顾忌对方的颜面。
  肖千陌目睹此景,赶忙与星泽举杯相碰,替他辩解道:“这家伙就是这性格,你可千万别见怪,来来来,还是咱俩喝。”
  星泽笑着说不在意,和肖千陌边喝酒,还边照顾燕宁,给她布菜,尽管燕宁不让,他还是照做不误,她便也随着他去了。
  而坐在燕宁对面的司空砚初像是没看见一般,罕见地没有去阻止星泽,反而起身说自己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主人,神君他不对劲啊,怎么一直心神不宁的,你好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啊。”茵茵啃完一个香喷喷的大鸡腿,不解道。
  “少管闲事,吃你的吧。”燕宁又给茵茵夹了一块糖糕堵上了她的嘴。
  茵茵嘴里一有好吃的食物,便什么都忘了。
  燕宁目光凝视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心中泛起微微的波澜。
  她暗自思忖,有些事情,确实应当早日做个了断。
  入夜后,雪山上的风雪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愈加猛烈,好在肖千陌的小院有结界阻隔,倒让人感受不到外面的风雪侵袭。
  大家都吃得酒足饭饱,各自回了房歇下,而燕宁却从自己房里出来,径自去了司空砚初那儿。
  司空砚初本已歇下,忽然间一阵馥郁的香气悄然钻入鼻间,他轻轻蹙眉,微睁双眼,却见燕宁在他床前衣衫半褪,本就美艳无双的模样在昏暗的室内愈发显得风情万种。
  “阿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124章 狠心赶走“如你所愿,我走!”……
  燕宁轻轻地将一指抵在他的唇边,轻笑低语道:“嘘,可别让人听见了。”
  言罢,她缓缓移开手指,随即双腿岔开,跨坐在他身上,用吻堵住了司空砚初的唇,她吻得极为用力,恨不得将自己送入他口中。
  司空砚初想要推开她,却又不忍伤了她,只好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
  燕宁见他不再乱动,便开始肆意地想要脱去他的衣裳。
  司空砚初陡然察觉异样,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巧妙避开她的吻,呼吸急促地问道:“你为何忽然要这样做?”
  燕宁眉眼间染着几分春意,被他捉住的手仍是不安分地抚上他的胸膛,他身体炙热,倒是将燕宁冰冷的指尖烫到了。
  “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她眼角含笑地俯身看他那如玉般俊美的脸庞,“你救了我性命,我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想起你对我倒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况且你我亲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索性今夜便同你双修一番,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闻此言,司空砚初的面庞掠过一丝愠怒之色,“荒唐!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燕宁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淡淡道:“你说的可真是正义凛然啊,那之前在山洞那会儿,还有在幻境里头,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做过那些‘过分’事儿?”
  “我......”司空砚初被她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只得缓缓松开了紧握住她手腕的手。
  “你对我存了那份心思,我如今愿意因恩情而应了你,你倒是不领情啊!”燕宁挺直了腰身,依旧骑坐在他的身上,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
  神里带了几分冷意。
  司空砚初微抿薄唇,轻叹声道:“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是因你感念我的恩情才在一起。”
  燕宁从他身上下来,将衣裳披好,冰冷的言语从她唇间吐出:“那我便直言了,你我之间,若非此般恩情,我不会同你一起,今夜之后,我便会回幽兰州,你若不要,便罢了,免得说我日后不念恩情,将你弃之不顾。”
  “等我回了幽兰州,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光是我宫里的那些面首,我便享之不尽,神君就算长得再好看,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
  她字字句句,宛若锋利刀片,在司空砚初心底划开一道道血痕。他艰难地坐起,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你为何要提那些事?”
  “哪些事?你是说我宫里的面首吗?”燕宁眼尾微微上挑,轻蔑一笑,“你果然很介意我有面首这件事,怎么?光是提一提,便受不住了?若是我说我和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不能提的细节,你又当如何?”
  “住嘴!别说了!”司空砚初的嗓音里明明染着怒火,却偏偏只是让她住嘴,他曾一遍遍地哄着自己不要去介意她从前的那些面首,他曾有信心能让燕宁今后只属于他一人。
  可那痴心妄想却在此刻被她亲手打破。
  燕宁背对于他,伫立于塌前,语气淡然如冰:“司空砚初,你是凌光神君,是神族所向披靡的战神,何必与我这个你们神族所不屑一顾的恶鬼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