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视线又悄悄往下描摹，那挺拔优秀的鼻梁，红红的唇形偏薄的嘴唇，刀鞘般的下颌角。她后面会拥有它们，一次比一次少。
季司延见许苡眼睛盯了他小一会儿出神，眼尾勾起来：“嗯？怎么不说话？”
话音提醒她，许苡回神闪烁了一下纤长眼睫毛，马上说：“哦，我刚才愣神了。在想工作的事。”
季司延往许苡旁边笔记本电脑一瞥。
发现笔记本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正打开文档。
他回来前她应该是刚完成工作，所以他问话，她刚才愣神了。
季司延秀挺的西装身躯走到桌子旁站定，骨节宽阔修长的五指穿进她光滑顺发里，轻揉两下，温声说：“别太累工作也得休息。”
“哦，好。”许苡扬起下巴，抬眼回应他。
有时季司延也会问她工作上的事情，关心几句。摸头什么的动作，不是没做过。
并且她和季司延睡了这么多次，摸头这种动作，即便是走肾不走心，男人身体本能地想摸两下，也不是不可能。
许苡觉得，季司延对她展现这亲密举动很正常。
“嗯。”季司延说，“我先去洗澡了。刚才在饭局上需要应酬，抽了几口烟，别臭着你。”
许苡离男人很近，他西装上毫无半点烟味，倒是一股香水味飘到她这边来。沉木质感的香味中夹带淡淡的雪松香气，很好闻。
许苡说：“好，你去吧。那我到衣橱帮你找套睡衣来。”
“不用，你先睡吧。我自己找。”季司延说。
许苡本想多体贴季司延一些，但见季司延拒绝，她只好收回想法，点头：“嗯。”
两人短暂交流完，季司延转身便先去往衣橱，找一套睡觉穿的衣服，然后到浴室洗澡。
浴室里喷头强烈的水流声传到卧室。许苡这会儿已经关闭笔记本电脑，上床侧身躺着了。
她闭眼身子侧躺，可是眼睛闭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闭眼后的世界，会时不时浮现，今天看到的孙凝离婚新闻画面。
眼睛睁开，许苡这时不想孙凝了，但是却似乎条件反射，眼前在慢慢思滑过，季司延刚才回来后的神情。
许苡虽然不会用婚约和孩子绑住季司延，但女人在意的本能，仍然使她下意识发挥挖掘蛛丝马迹的冲动。
她反复地回想刚才所见，回来后的季司延他脸上的神情，表情，乃至语气，有没有和平常不同的变化。
毕竟孙凝今天宣布离婚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挖了小半会儿蛛丝马迹后，许苡觉得季司延今天的心情或是不错的，他从饭局回来没挂一丝疲惫，还主动摸了摸她的头。这只能证明，他心情不错，才会有这些松缓的行为。
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心中始终有件事，哪天这件事解除了，他就会在细节上，流露出心情松快的举动。
许苡得出结论后，眼睛眨了眨，果然孙凝离婚的消息，对季司延有影响。
浴室门这时突然打开了。一直在想季司延和孙凝的事情，男人浴室里停止了流水声，她都没注意。听到开门声，许苡赶紧阖上眼睛，纤长的眼睫毛垂着。
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季司延洗头了，他想把头发上残留的烟味洗净。
他是穿好睡衣出来的，一出来漆黑眼睛看见许苡安静地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身上的呼吸幅度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考虑到会打扰许苡，季司延换到别的房间把头发吹干，然后才返回他和许苡的房间。
他刚才回来见到许苡精巧的小脸上，神情缺了点兴致，或许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进屋时，他关门的动作细致，避免吵醒许苡。
上床后季司延还不打算入睡，他半身坐着背倚靠床头。
屋内灯光被他调至到，那种极易使人好睡的昏暗光感度。
靠在床头，他偏头垂眼瞥下去。从此时视角看着，能够清晰地看见许苡的眼睛是闭着的，那下垂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在她白皙脸颊落下阴影。
睡觉都睡得这么好看。
像只卧在冰块上的小白兔，又像安静入睡的雪美人。
季司延心里赞美道。
见许苡呼吸匀畅，睡的稳，季司延本想亲吻她的念头打消。
看了她的睡颜须臾，差不多时候，季司延转头将卧室的灯关闭，随后他也躺下睡觉。
屋内一片黑漆漆。季司延关灯睡觉后，许苡眼皮外的稀薄光感消失。
许苡这时静悄悄掀起了眼睫毛，那眼睛在微弱的月光里，光芒渐渐雪亮。
季司延睡觉了今晚没碰她。
先前即便是她睡得迷糊，男人晚回来，也会在洗过澡后灼热侵略上来，将她一番折腾。而且这一个星期连着好几天，不管是早起、夜晚，他们都有身体相贴释放。
但今晚，却没有。
月光清冷寂静，季司延这个细节转变，渐渐于许苡脑海清晰化。
这是一个信号在释放，男人今晚的心思，不在想和她肌肤相贴上面。
想着这个信号，许苡听见身后季司延的呼吸，进入平稳有序。
时间过去良久她才闭上眼睛。
希望梦里，不再想。
/
隔日下午，许苡在电台和同事们开工作会议。吴曹是主任身份，他最先发言。先讲了一下这周几位同事，工作广播时的问题。
吴曹喝口茶后，指着技术工程师余时飞，骂道：“我说老余，你工作的时候能不能专点心，别老是在设备室抽烟，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多值钱啊，把你卖到缅甸都填不上那设备价格。”
“得得得。我下次不抽了还不行，能不能别提缅甸吓人。”余时飞是名老烟民，也是电台里的老技术工，和吴曹相当熟悉了，“抽口烟，还能和缅甸扯上边。”
“再让我抓着一次，”吴曹吓唬他，“我就告诉高领导，让他扣你钱。”
电台和电视台一样严格，电视节目主持人播报错一个字，工资就会扣50块，电台主持也不例外。
虽然余时飞是技术工程师，不是主持人，但见于他屡教不改，这50块的罚款金额，最近也开始写进台里规章制度，准备随时落到他头上。
余时飞撇了撇嘴，说：“知道了。再抽我就是狗。”
“我这是为你好啊，别不知好歹私底下骂我。”吴曹这人话直，但是是真心为他人。
音乐栏目的节目主持人邢娜这时见缝插话：“主任，我这边呢？节目有什么问题吗？”
吴曹翻了翻他的笔记本，找到他监听邢娜栏目时，记录的几点问题：“你的栏目上周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拉长看，这个月的收听率有所下降啊……上个月是3%，这个月才2.1%。你是不是这个月选的音乐作品不行啊。”
邢娜皱起眉心，将她的情况告诉吴曹：“这个月我做的是，经典流行乐专题。按理收听率不会降才对。”
“现在都是短视频，短剧的快节奏了。你还放什么经典流行乐。换换换，去找几部爆火的短剧配乐，还有破百万点赞的短视频bgm，下个月把收听率拉上来。”
吴曹直接给出解决方案，邢娜一听，觉得这个系列不错，马上点头：“主任那我下个月就做这个专题。”
开会到现在，许苡始终握笔在她的工作笔记本上，记录吴曹说的一些关键问题。吴曹这时瞥到一副美人胚子认真做笔录的状态，叫道：“许苡咱们现在说说你的栏目。”
“哦好，主任你说。”放下笔，许苡抬眼认真看吴曹。
“我先夸夸你哈。”吴曹如实评价，“你栏目的收听率，最近几个月都在4.8%，非常的不错。高领导跟我说过几回，想看看你这边，还能不能再把收听率往上提提，要是能到5%以上，那咱们台，在全国电台那都能横着走了。年底大家的奖金都能翻一翻。”
“5%的收听率？”许苡听了有些许迟疑。
毕竟全国各大知名电台的收听率，能数出来超过5%的不出一只手，并且大多是有丰富听众基础的新闻类、喜剧类栏目。
要她一个刚开三年的谈话类节目冲5%，其实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目前4.8%的收听率能维持，都在她的预料之外了，现在主任要求她想办法拉到5%，她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主任，我这栏目要冲5%可能有点难。”许苡有点打退堂鼓。
吴曹说：“怎么会难呢，以你的声音条件，只要再想想，找出一个特别的专题，最好是能吸引人的，或者有流量的，这0.2%肯定能过。”
吴曹其实也知道，这对于一档新开的栏目来说，确实有难度，但是上头领导发话了，他也只能往许苡这里下放压力。
主任嘴里提的流量字眼流进许苡耳里。
她突然唇齿轻咬手中水心笔的笔盖，呈现思考状态。
随后，好像什么内容在她脑海逐渐清晰，下秒她放下笔，给出一个想法方向：“既然高领导这样说，那主任，要不我试试请一个人来做客我的节目。他应该能帮我们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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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延往许苡旁边笔记本电脑一瞥。
发现笔记本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正打开文档。
他回来前她应该是刚完成工作，所以他问话，她刚才愣神了。
季司延秀挺的西装身躯走到桌子旁站定，骨节宽阔修长的五指穿进她光滑顺发里，轻揉两下，温声说：“别太累工作也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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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季司延也会问她工作上的事情，关心几句。摸头什么的动作，不是没做过。
并且她和季司延睡了这么多次，摸头这种动作，即便是走肾不走心，男人身体本能地想摸两下，也不是不可能。
许苡觉得，季司延对她展现这亲密举动很正常。
“嗯。”季司延说，“我先去洗澡了。刚才在饭局上需要应酬，抽了几口烟，别臭着你。”
许苡离男人很近，他西装上毫无半点烟味，倒是一股香水味飘到她这边来。沉木质感的香味中夹带淡淡的雪松香气，很好闻。
许苡说：“好，你去吧。那我到衣橱帮你找套睡衣来。”
“不用，你先睡吧。我自己找。”季司延说。
许苡本想多体贴季司延一些，但见季司延拒绝，她只好收回想法，点头：“嗯。”
两人短暂交流完，季司延转身便先去往衣橱，找一套睡觉穿的衣服，然后到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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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苡虽然不会用婚约和孩子绑住季司延，但女人在意的本能，仍然使她下意识发挥挖掘蛛丝马迹的冲动。
她反复地回想刚才所见，回来后的季司延他脸上的神情，表情，乃至语气，有没有和平常不同的变化。
毕竟孙凝今天宣布离婚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挖了小半会儿蛛丝马迹后，许苡觉得季司延今天的心情或是不错的，他从饭局回来没挂一丝疲惫，还主动摸了摸她的头。这只能证明，他心情不错，才会有这些松缓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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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季司延洗头了，他想把头发上残留的烟味洗净。
他是穿好睡衣出来的，一出来漆黑眼睛看见许苡安静地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身上的呼吸幅度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考虑到会打扰许苡，季司延换到别的房间把头发吹干，然后才返回他和许苡的房间。
他刚才回来见到许苡精巧的小脸上，神情缺了点兴致，或许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进屋时，他关门的动作细致，避免吵醒许苡。
上床后季司延还不打算入睡，他半身坐着背倚靠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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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床头，他偏头垂眼瞥下去。从此时视角看着，能够清晰地看见许苡的眼睛是闭着的，那下垂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在她白皙脸颊落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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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寂静，季司延这个细节转变，渐渐于许苡脑海清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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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个信号，许苡听见身后季司延的呼吸，进入平稳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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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我抓着一次，”吴曹吓唬他，“我就告诉高领导，让他扣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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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飞撇了撇嘴，说：“知道了。再抽我就是狗。”
“我这是为你好啊，别不知好歹私底下骂我。”吴曹这人话直，但是是真心为他人。
音乐栏目的节目主持人邢娜这时见缝插话：“主任，我这边呢？节目有什么问题吗？”
吴曹翻了翻他的笔记本，找到他监听邢娜栏目时，记录的几点问题：“你的栏目上周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拉长看，这个月的收听率有所下降啊……上个月是3%，这个月才2.1%。你是不是这个月选的音乐作品不行啊。”
邢娜皱起眉心，将她的情况告诉吴曹：“这个月我做的是，经典流行乐专题。按理收听率不会降才对。”
“现在都是短视频，短剧的快节奏了。你还放什么经典流行乐。换换换，去找几部爆火的短剧配乐，还有破百万点赞的短视频bgm，下个月把收听率拉上来。”
吴曹直接给出解决方案，邢娜一听，觉得这个系列不错，马上点头：“主任那我下个月就做这个专题。”
开会到现在，许苡始终握笔在她的工作笔记本上，记录吴曹说的一些关键问题。吴曹这时瞥到一副美人胚子认真做笔录的状态，叫道：“许苡咱们现在说说你的栏目。”
“哦好，主任你说。”放下笔，许苡抬眼认真看吴曹。
“我先夸夸你哈。”吴曹如实评价，“你栏目的收听率，最近几个月都在4.8%，非常的不错。高领导跟我说过几回，想看看你这边，还能不能再把收听率往上提提，要是能到5%以上，那咱们台，在全国电台那都能横着走了。年底大家的奖金都能翻一翻。”
“5%的收听率？”许苡听了有些许迟疑。
毕竟全国各大知名电台的收听率，能数出来超过5%的不出一只手，并且大多是有丰富听众基础的新闻类、喜剧类栏目。
要她一个刚开三年的谈话类节目冲5%，其实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目前4.8%的收听率能维持，都在她的预料之外了，现在主任要求她想办法拉到5%，她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主任，我这栏目要冲5%可能有点难。”许苡有点打退堂鼓。
吴曹说：“怎么会难呢，以你的声音条件，只要再想想，找出一个特别的专题，最好是能吸引人的，或者有流量的，这0.2%肯定能过。”
吴曹其实也知道，这对于一档新开的栏目来说，确实有难度，但是上头领导发话了，他也只能往许苡这里下放压力。
主任嘴里提的流量字眼流进许苡耳里。
她突然唇齿轻咬手中水心笔的笔盖，呈现思考状态。
随后，好像什么内容在她脑海逐渐清晰，下秒她放下笔，给出一个想法方向：“既然高领导这样说，那主任，要不我试试请一个人来做客我的节目。他应该能帮我们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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