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你个王八羔子,忘恩负义,背信忘义,见色起意……”解裁春
  气得一只手在床上乱摸,要找枕头要砸他。
  闲梦落长手一抓,把玉枕塞到她手里。“最后一个说错了。”
  “你管我!”
  赛北金两指合并,收回被劈断的银针。磨一磨还能再用用。“你看不顺眼这两人,何不干脆干死他们,找我做什么。磨刀霍霍向无辜,真是好修士呀。”
  前途无量。
  温孤怀璧听出她的冷嘲热讽,回答却也实诚。“一个已经干过了,另一个不合适。”于伦理不合。性向、品味也不合。
  旁若无人地横在三人间的温孤怀璧,剑指医女,控制全场,“谁救人,我就了断谁。还望医女不要让我为难。”
  她的耳朵……她根本不想听这些私密话题。赛北金顿口无言。
  当医女就非得了解病人的床事私密,个人家庭的是是非非吗?
  温孤怀璧踏进屋子的一瞬间,她就明了了他与闲梦落的亲属关系。
  原因无他,二人的骨骼长势异曲同工。
  虽然外观上,温孤怀璧肖父,闲梦落肖母,展开了,充其量只有两、三分相似。乍然放在一起,不会联系到他们二人之间存着血缘关系,却蒙不过对人体结构颇有研究的医者。
  闲梦落,她的这位伙伴,或许籍籍无名。但他的父母在十业大界可是大有来头。
  不论是起始时,被羡瑶台委以重任,风头无两,还是后来聚众讨伐,群起而攻之。或者从最卑贱的蛊人,跻身为要十业大界三缄其口的存在,都无不证明他们的身份贵重,几乎达到改天换日的水准。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再了不起的人,不得了的壮举,都是时过境迁,渺无踪迹。
  摞星峡长夜不明,轮转三百年才能换来一次白昼。赛北金施施然退出温孤怀璧佩剑的波及范围,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画轴。
  察觉不对的解裁春,揪着闲梦落的袖子使唤,“扶我起来。”
  赛北金刚捧到画卷,画轴就被疾飞过来的匕首捅破、刺烂。
  全场唯一识破她伎俩的唢呐匠,血染床单,“重复的招数一再使用,可就落了下乘。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坑上,摔上了两次?”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医女今夜头一次正式上门求医的患者。
  “哐当。”一声,温孤怀璧倒了。
  扶着她的闲梦落也倒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来气。“你都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别误会,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几个人加在一起,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足够让我耗费心思。”
  声东击西的赛北金,拔出匕首,捋平没有从来没能画上人脸的画像。
  她效仿易陵君,重走了无数遍人间世战场,领略了无论几载春秋,都永恒不变的兵戈,终于找到在医学造诣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前辈尸骸。
  许多人都盼望着臭名昭著的易陵君死去,永世不得超生。她的存活始终是很多人的心腹大患。又不相信她会轻易死去,仿若她存在一天,就能证明永生的几率,并非绝无可能。
  赛北金在沙场上挖出过不可枚举的尸骸,把它们练成灰,制成香,夜夜入梦来,以此探寻梦寐以求的答案。
  今晚就是突破的关键。兴许永远无法得到解答的疑惑,就能就此拉下序幕。
  虽然多了几个不速之客,但是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大可以多几个人参与,她并不藏私。
  “跟我一起入梦吧。”
  医女的声线,悠悠晃晃,像飘渺的烟雾。和满屋家具一同摇晃。
  纸人塑身的解裁春,药效发挥最晚。人扶着额头,叫苦不迭。
  不是吧,又来?
  第84章 来的不是时候“各位客官,买定……
  “各位客官,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决斗场一旦开局,恕不下注,恕不下注了哈!”
  姗姗来迟的客人,把一包魂玉压在庄家那。开盘的赌场主人不明其意,便闻披着斗篷的来客,低声吟诵,“我押通杀。”
  言毕,没有再多解释,举步向观众席而去。
  在其身后,一群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士,集体分散开来,向场地各个角落进发。
  “什么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庄家嘟囔了一句,高声吆喝起其他来宾。
  绛阙决斗场,经久不息的杀戮圣地。
  最有名的战绩,是曾走出过两位出了名的贵人。分别是问道宗镇宗师祖漫才客,以及发动太岁神煞,险些把安乐庐连根拔起的恭辞岸。
  这二位的诞生,非但没有使绛阙罪恶的行径加以遏制,反而越演越烈,奉之为真经。以至于后来走出的闲庭树、薄禄云二人,倒显得关公面前耍大刀,不够格了。
  闯出功绩的人会被称颂为龙跃凤鸣,回望他们经历过的苦行,连摔跟头、受苦楚,也会认为是别有深意。
  羡瑶台使者们从十业大界,收集出形形色色的童男童女。集体投放到决斗场,命令他们自相残杀。
  活下来的,能多苟延残喘一时,却不能被称之为幸运。
  开辟的每一场赛事都座无虚席,举办的热火朝天。观赏的宾客投资银钱,场上的厮杀者献出性命。
  由此二进一、十进一、百进一,千进一,存活下来最凶猛的一位,就能成为当届幸运儿,站在同伴们的尸山血海上,赢得新生的契机。
  使者们将其称为清洗一身冤孽、血债,洗刷寒酸到骨子里的卑贱,开启崭新的人生。
  闲庭树是决斗场第三千零七百二十四届的得胜者,薄禄云是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届的得胜者。
  抑或该换个说法,幸存者。
  养尊处忧,习惯了区分尊卑的绛阙尊者们,自然不会认为这种行为有何不对——
  是他们给予了这些卑微如蝼蚁的孩子存活下去的动力,是他们赏赐这些平平无奇到转眼死了都不可惜的家伙,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用其随时覆灭都不值一提的生命,供贵人们百无聊赖的晌午,添点余兴,是贱民们的福气。
  他们没有向贱民们索取报酬,都算不错了。何来的苛刻一说。
  参加比赛的蛊人们,前尘往事尽数忘却。残留下来的,唯有烙印进灵魂的印记——
  作为或冷漠地旁观,或大声喝彩的万千看客们手里,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向敌人,谋取生存的机遇。
  出走草泽谷的鹤知章,边看,边抹眼泪。“师姐知道了,得有多伤心。”
  她口中的师姐,是现任草泽谷谷主鹤嘉贤。
  鹤嘉贤一人扶持着整座山谷,还时不时免费义诊,无偿替有孕在身的孕妇们看诊、接生。
  在外人看来,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满满当当的口碑是挣下了,实打实的收获半分没见。
  若非有杀人不眨眼的问道宗,在旁侧坐镇,恐怕连人带谷,早早被人报复,连骨灰都被人扬了个干净。
  医修们每日与阎王爷抢人,救过来的生命不计其数,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滴水未进,无一人赞誉。
  可只要病人稍有点头昏脑热,或疑心生暗鬼,认定替自己问诊的医者没有尽心尽责,不够劳心劳力,轻则破口大骂,大打出手。重则刀斧加身,近前索命。
  饶是有问道宗坐镇,草泽谷内大小矛盾,亦频繁发生。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滋生。医者迟早有一日会沦为病患,患者却无万中之一的可能成为医者。
  异地而处,说易行难。
  而鹤嘉贤谷主依然死守草泽谷,无一刻放任自己的心神松懈。
  不仅记住了每一个患者的病症,与病人的长相、身份相对应。连亲手接生的孩子们的面孔、性别都一一铭记在心,能顺畅地推演出他们长大时的形容。
  要是让师姐知道,她接生出来的孩子,活着
  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无不在身处于人间地狱,她该有多痛心疾首。
  支撑师姐的价值理念,兴许会迎来天塌地陷。
  “你未免太小瞧鹤嘉贤了。”
  与鹤知章同座的医女,披着毛茸茸的猩红斗篷,盖住上半张脸。“我曾经试过打击她,直言她每接生一个孩子,就是送他们去死,她的回答叫人哑口无言。”
  或许是当时年少的缘故,长着一副伶牙俐齿。而非现时老来沉稳,要挺起脊梁,撑住一大座山谷。
  呃,说到年纪,她也没资格指责鹤嘉贤。
  “要对你的师姐有足够多的信任才好。”
  鹤知章擦擦眼泪,才不入套。“易老前辈。你要戴着斗篷,欲盖弥彰。就不要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指点江山。否则怎么瞒得住。”
  “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易陵君捞起酒瓶把手,倒了一杯酒。举到鹤知章面前,在受宠若惊的晚生伸手欲接时,一个回马枪,举了回来,光端着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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