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须臾,江尘正垂首在外间候着,耳边听见些细微的脚步声,他抬首一望,当即怔在原处。
  这...也难怪圣上这般偏疼容主子,如此容色,人间罕有。
  也不怪江尘如此震惊,蕴玉平日里鲜少穿这般夺目的颜色,平日更爱藕粉、水蓝等色。
  偏生她的长相又极为耀眼明媚,眼下这身骑装衬得她如初升的朝霞,璀璨夺目。
  蕴玉垂眸,瞧见腰间的那根金玉腰封,正将她的纤细腰肢盈盈不足一握,她伸手摸了摸胸前垂着的八宝玛瑙项链,上下查看一番,皆未发现有何不妥。
  见状,蕴玉挑眉笑道:“大监怎得不说话,可是有何处不妥?”
  闻言,江尘蓦地回神,额角浸出一层冷汗,心中一阵后怕。
  好在容主子宽宥,若
  自己在圣上面前这般僭越,只怕少不得要丢了脑袋。
  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江尘连忙赔笑道:“自然不是,容主子穿什么都是头等的好看,就是太过好看了,叫奴才都失了礼数。”
  “还望容主子莫怪、莫怪。”
  说罢,他佝着腰倒退半步,虚虚一抬手:“容主子请。”
  蕴玉微微点头,正要提脚,忽而忆起一事,转头对江尘笑道:“我身旁的宫女方才出去了,怕她回来时寻不着我,劳烦公公留个人替我传话。”
  “这是自然!”江尘连连点头,回首冲一个宫女递去眼色。
  见状,蕴玉轻轻勾了勾唇,转身上了外间候着的辇车。
  沧澜殿中,裴玄祁正在阅折子,听闻她来了,淡淡抬了眸,待看清来人,指尖微顿,眸中顿时划过一丝惊艳。
  他初见这身衣裳时,便觉甚是配她,如今一见,真是美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见裴玄祁抬首,蕴玉盈盈上前,双手抱拳,歪头笑道:“妾给圣上请安。”
  她行止无状,裴玄祁也不追究,只低声一笑,冲她道:“朕还有些事,你且在一旁用些点心,待会儿再带你出去。”
  话落,裴玄祁复又低首,专注于手下的折子,只是笔尖的动作悄然快上许多。
  蕴玉对此倒也习惯,转身在沧澜殿中逛了逛,见他还未批完,便去桌案上取了一块松子糖入口,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吹风。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裴玄祁撂下手中狼毫,起身朝蕴玉走来,笑道:“可是等的久了?”
  他自然而然走至她身旁,手指一勾,便牵住了她的手。
  蕴玉侧头一望,这人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绣金鹰纹的骑装,气度峻拔,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清冽威势。
  见状,她小指在裴玄祁掌心勾了勾,笑弯了眸子:“圣上真好看。”
  裴玄祁心头一动,垂眸看她:“吃了朕的松子糖,连嘴都甜了不少。”
  说罢,他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牵着蕴玉往殿外而去。
  殿外,江尘早已立于车驾前候着,见二人出来,忙上前掀了帘子。
  此次圣上便装出行,并未带过多的随行护卫。
  上了车,蕴玉倚在车窗边,好奇地瞧了眼外头,才放下帘子道:“圣上今日,是独独带妾一人?”
  裴玄祁懒懒靠在车厢上,闻言掀了掀眼皮,轻声啐道:“明知故问。”
  蕴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哼道:“圣上真是没情趣。”
  “哦?”裴玄祁唇角一勾,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她:“那容承徽告诉朕,如何才算是有情趣?”
  说着,他忽然欺身而上,将蕴玉整个人困在他与车壁之间的逼仄小空间中。
  蕴玉红了脸,却也不甘示弱,抬眸眨了眨眼,忽然飞快抬首在裴玄祁颊边落下一吻。
  得手后,蕴玉狡黠一笑便要逃开,却忽感后脑勺被重重一摁,接着唇舌便被男人的薄唇堵住。
  蕴玉想逃,却被裴玄祁牢牢囿于怀中。
  他的吻就似这个人般,充满控制与占有,蕴玉只觉自己是狂风暴雨下的一朵娇花,被他肆无忌惮地侵蚀。
  良久,就在蕴玉快要喘不过气时,这人才堪堪停了手。
  裴玄祁爱怜地捏起蕴玉下颌,拇指在她肌肤上不住地摩挲,终是低低一笑,呢喃道:“容承徽倒真是有情趣。”
  闻言,蕴玉一张脸瞬间爆红,不自觉往后推了推,却忘了自己本就在车壁边,脊背冷不防触上一片凉意。
  见状,眸中染上几分调侃:“没法子,旁人都能骑马,偏你不会。”
  蕴玉一怔,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裴玄祁这是回的她方才的问题。
  琢磨过味儿后,蕴玉猛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圣上!”
  这人怎就这么讨厌。
  说话间,辇车稳稳停住,江尘恭敬的声音传来:“圣上,秋麓围场到了。”
  裴玄祁含笑瞥了眼正生气的娇人,当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即亲自伸出手道:“容承徽,请吧。”
  蕴玉弯了弯唇角,一双眸子笑如桃花,顺势将手放入他掌中,借着裴玄祁的力道跃下马车。
  围场的管事文骏豪早已候在一旁,见状连忙上前替二人引路。
  秋麓围场乃是皇家猎场,占地极为辽阔,几乎围了半个秋麓山脉。
  蕴玉踩在草甸之上,迎面吹着带有青草气息的山风,入眼便是翻涌的万千翠色,一直延伸至远处的山林。
  见她享受极了,裴玄祁温声一笑,旋即问文管事道:“马可备好了?”
  闻言,文管事浑身一震,连忙躬身禀道:“回圣上,早早就备好了。”
  话落,他转身冲身后吩咐几句,立即便有马夫牵了两匹骏马上来。
  那两匹马一黑一白,黑的恍若夜色凝成,毛色乌亮光滑,神骏非凡,白的则通体如雪,鬃毛柔顺,温驯灵巧,双眼澄澈如秋水。
  无论哪一匹,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好马。
  蕴玉一眼便瞧上了那匹白马,一双眸子亮晶晶地询问裴玄祁。
  裴玄祁垂眸,这马原本就是替她备着的,只是现下瞧她这般喜欢,他也生出些坏心思。
  “这...这白马乃是玄与寄养在此...只怕...”
  眼见蕴玉眸中划过一丝失落,裴玄祁又道:“不过容承徽若是愿意亲朕一下,想必玄与也不会吝啬。”
  听他这般不要脸,蕴玉睁了睁眸子。
  什么端王寄养在此,分明就是方才在马车给他亲爽了,他现在上瘾罢了。
  思及此,蕴玉唇角恶意一咧,抬眸笑吟吟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端王殿下的,那妾便在此瞧着圣上御马就是。”
  “啊——”
  话音未落,蕴玉便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已落在了高高的马背上,她本能向后仰去,正好抵上帝王泛着热意的胸膛。
  裴玄祁垂首,恶劣地在她耳边轻咬:“坏东西!”
  说罢,不待蕴玉反应过来,他双腿狠狠一夹马腹,低低道:“坐好了!”
  “墨骓!驾!”
  刹那间,马蹄高高扬起,墨骓恍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踏向远方,蕴玉尚未抓住缰绳,整个人已被锁进裴玄祁坚硬的臂膀,驰骋间,远远只能瞧见红衣与墨袍在风中纠缠。
  “睁开眼瞧瞧。“头顶,帝王带着笑意的命令裹着热气传进她耳中。
  蕴玉只觉这股氧意顺着耳朵径直传进心中,她拽着裴玄祁衣袖的指节发白,却依旧昂扬地迎着风睁开眼。
  这是何等的风光。
  墨骓疾驰间,草甸在疾风中翻涌成翠色海浪,远处朱红的哨塔飞快在眼前闪过,蕴玉只觉周遭的一切都静了起来,唯余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声音。
  一瞬间,蕴玉仿佛感受到身处整个天地间,无比渺小,却又痛快的紧。
  瞧见蕴玉面上的痴迷,裴玄祁低声一笑:“抱紧朕!”
  旋即,他夹着马腹的双腿愈发用力,不过几息功夫,墨骓便奔入了草甸尽头的山林中。
  待入了山林,墨骓的动作才渐渐放缓,直至在林中信步。
  秋麓山常年无人进入,这片林子被保护地极好,眼下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香气,树影斑驳里能瞧见一闪而过的雪色尾羽。
  蕴玉贪婪地抬眸望着,恨不能将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才好。
  忽然,耳垂传来细密地疼意,裴玄祁含着她的耳垂轻咬:“如此风光,容承徽要如何谢朕?”
  他揽着蕴玉的臂膀一紧,另一只大掌早已顺着垂散的衣衫捏住她的小腿。
  男子引诱的声音慢慢响起:“朕似乎...还从未试过马上。”
  话落,帝王伏身而下,将那娇人的身子压成一张弯弓。
  “圣上...别...”蕴玉声音一颤。
  裴玄祁捻了捻指尖的湿意,含笑道:“别什么?”
  玄色衣袍裹着两人翻下马背,不待蕴玉惊呼出声,带着龙涎香的薄唇便狠狠吻住她的唇舌,她伸手去推,却忽觉腰封一松。
  不知何时,原本推拒的十指早已狠狠陷进他腰侧。
  第62章 好戏暮色漫过林梢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