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知道。”维多利亚笑着点头。
  她居然敢笑!她居然笑得出来!一个布莱克不肯为她所用,她就盯着一万多点加隆的钱!西弗勒斯气得几乎想打人,他冷冷地说,“这次就算了,反正布莱克指望不上。以后你眼光放长远一点,赚钱的机会多着呢,不要因小失大。”
  维多利亚又做出一副鹌鹑状乖巧地点点头,“那先生,你知道什么人有兴趣而且买得起吗?我会分你介绍费的。”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魔药教授,不从学生手里拿钱。”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声音低沉,眼睛简直要冒火。
  维多利亚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先生,我不认为你是那种人。只是,这是惯例。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西弗勒斯忽然泄了气,你冲她发的什么火呢?事情搞成这样,本来就是你连累了她。他坐回去,尽可能平静地说,“我会问的。”
  “那我能放在你这里吗?这么搬来搬去的也不安全。”
  “嗯。”
  “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快问。”
  “只是纯粹出于我的好奇心,有一点点涉及隐私,哦,不是你的隐私……”
  “有话快说。”
  “那个,卢平和布莱克,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西弗勒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不,不是!绝对不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不可能是!不是!你的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额……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他忽然又疑惑起来,维多利亚应该不是胡思乱想的八卦女孩,难道真的……
  “嗯,今天,校长那儿,很明显我和布莱克都是被人指点过的。我,你。布莱克,卢平。所以,卢平凭什么像你指点我一样指点布莱克呢?”
  “他们是朋友。”不过,西弗勒斯想,卢平当级长的时候也对波特和布莱克毫无影响力。
  “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样的。我们希望友谊是平等的,但是它不是。永远都有更强势的一方,被喜欢更多的哪一方,被追求的那一方,更任性的那一方,有权力犯更多错误的那一方。那个人不是卢平,而是布莱克。但是今天,卢平在指点布莱克。”
  这种观点可真够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不太确定要怎么教导这个姑娘——他从不觉得这种观点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维多利亚说。
  “你现在就是个小女孩。”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截断了她。
  “当我六七岁的时候,我还是挺烦人的,至少其他人是这么说我的。”维多利亚没有和斯内普教授争论细节。
  西弗勒斯在心里轻哼了一下,说得好像她现在就不烦人一样。
  “总之,我妈妈教过我读人脸。这个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话,”她挑起眉毛内部的半截,睁大眼睛。“这是愧疚,这是轻蔑。这是生气。这是不耐烦。今天卢平和布莱克不停地地互相使眼色,翻译成人话差不多就是,卢平说你欠我的,布莱克说我道歉了啊,你还想怎么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先生?这种态度肯定不是在说波特夫妻……抱歉,先生。额,差不多就这些。”
  西弗勒斯一听就明白了。布莱克当然欠卢平的,尖叫棚屋。随即他就听到了维多利亚的声音,“你知道。你也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情。你也牵涉其中,对吧,先生?”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维多利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角落里什么也没有。但是……顺着他的视线,穿过墙,继续延长,那个方向是尖叫棚屋。
  “尖叫棚屋。”
  西弗勒斯到底是听到维多利亚说出了这四个字。那时候莉莉还很讨厌波特,可是她没有怀疑波特的一个字,直接就信了是波特救了他。而维多利亚,只有维多利亚,只凭着布莱克和卢平的一番眉眼官司,就猜到了真相。那么容易。那么难。
  “先生?”维多利亚的语气中满是关心。
  在维多利亚面前,他是特殊的。只有在维多利亚面前,他是特殊的。
  他心情激荡,好一会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平静地说,“他们不是一对。”
  “先生,那不重要。”
  他轻轻地笑了。是啊,那不重要。
  后来西弗勒斯才想起来,他早就告诉过维多利亚尖叫棚屋的事情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维多利亚相信他。
  狼毒药剂改良计划
  ==========================
  1993年,12月23日。
  维多利亚心不在焉地陪着丽莎读童书,心里捉摸着:斯内普教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自从和布莱克结清了人情之后,斯内普教授的态度就很微妙,有时候像是在审视她,有时候又像是在躲避她。
  妈妈带着丽莎去洗澡睡觉,维多利亚回自己房间拆礼物——圣诞节还没有到,提前拆礼物是对她试图把圣诞节改成牛顿节失败的补偿。
  维多利亚的书桌挨着窗台,从窗口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彩灯。她把已经收到的礼物摆在书桌上,挨个拆了起来。大部分是书,小部分是电子产品,还有一份是首饰——这个是奶奶的礼物。拆着拆着拆出来一个夜视仪,维多利亚立刻就放弃了继续拆礼物,开始玩夜视仪。
  院子里有一个人,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维多利亚皱着眉头,拿开夜视仪,院子里什么也没有。邻居家的猫从墙头跳下,刚刚钻进了猫门,她的眼睛和夜视镜都没有问题。
  维多利亚定睛看了很久,忽然觉得院子里的彩灯有点不对头,好像总有一团人形的空气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草地上有一个人施了幻身咒。她简直不敢相信,低声呼唤:“先生?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刚才还在期盼她只是在发呆而不是发现了自己,这下自暴自弃地走到窗前,低声说,让开。
  维多利亚关窗,拉上窗帘后,斯内普教授的身影从空气中冒了出来。他一脸恼火,“现在是晚上九点,你邀请一个35岁的男人进入你的卧室,你还穿着睡衣!”
  维多利亚完全无意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笑容,“那是因为是你啊,先生。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而且,”维多利亚摆摆手又踢踢腿,意思很明白,这可是长袖长裤的居家服,哪里不合适了。
  “我来不是……”
  “我知道,先生,我明白的。这不是那种男孩……男人在女人窗外痴痴守候的俗套故事,你在观察我还有我父母,可能还会调查我,你得先为重大决策收集信息。我全都明白,而且我完全理解。我很高兴你在考虑我,而且我很高兴你是认真的。如果我是你,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不同。”
  西弗勒斯郁闷了,维多利亚把他想说的话全说完了。那句“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不同”让他有点感动。他清了清嗓子,避开了维多利亚的视线,环视四周。
  墙漆是略深的天蓝色,书桌挨着窗台,靠墙摆着两排书架,上面摞满了书——最高的两层有一半是花花绿绿的童书和各种玩具盒子,还空了一半,显然是她长大后放上去的,空的那部分大概给是梅森家的小女儿了。铁艺床,衣柜没有门,只以蓝格子布帘遮挡了一半,露出来几件衬衫和毛衣,不是蓝色就是各种格子,或者蓝色的格子,几条牛仔裤,几件霍格沃茨的校服裙。维多利亚看到斯内普教授的视线,过去拉上了衣柜的门帘。床上摆着枕头、被子还有那只毛绒胡萝卜。西弗勒斯有点不自然地转身走到书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桌子,书桌的左上角放着一本书,二年级的魔药课本。他清了清嗓子,“这是……你怎么又在看二年级的课本了?”
  “我在考虑改良狼毒药剂,目的是长期储存。我的思路是麻瓜技术,无菌包装,充氮气。因为,一般来说如果一样东西没法长期保存的话,就两个原因,氧化和微生物。所以……”
  “这不是狼毒药剂。”
  “我打算先用便宜的魔药测试一下理论。狼毒药剂这么复杂的魔药,恐怕也不会一次成功,乌头再便宜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这只是一个开始。我的计划是两个,一个是长期储存技术,还有一个就是拆分成两剂或者更多的魔药。”
  “拆分?”
  “维琪?你在跟谁说话?”楼下传来简的声音,还有上楼梯的声音。
  维多利亚慌乱了一下,冲着斯内普教授摆手,把他推到门后,拉开门,“妈妈,我在练习一个对话。”
  “练习对话?”简疑惑地问,不过并没有进屋看。
  “是的,我打算成立一个公益组织,我需要练习演讲和对话,好让人们给我捐款。”维多利亚说。
  简点了点头,“不需要你爸爸帮忙吗?”
  “需要的时候,我会去找爸爸的。”维多利亚冲着母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尽可能正常地关上了门。
  西弗勒斯无可奈何,咬着牙施了一个消音咒,“我不知道你也学会对你父母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