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狐狸躺在她的身上,所有疲乏和劳累都被卸下,食物填饱了肚子,篝火温暖着房屋。
  终于像是归家了一般餍足。
  我们就这么睡吧。易闪闪的声音里带着轻轻的笑意,应愿,你给我当床。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明天还是零点更新哦~
  第24章
  夜晚诡秘而寂静。
  易闪闪这么说完,就这么睡了。
  应愿摊着身子承受这柔软的重量,像抱着呼吸绵长陷入梦乡的动物,像拥着一整个春天盛开的繁花。
  应愿,你给我当床。
  多么过分的要求啊,但凡心思多一点的人,这都会变成一种侮辱,一种欺压。
  可说的人是易闪闪,她那么单纯,那么直接,她就是简单地觉得睡在你身上舒服,于是她把你变成她温暖的小床。
  天真又残忍。
  无法入睡的那个人是应愿。
  这要她怎么睡得着。
  她睁着眼睛看到的是易闪闪,闭上眼睛感受到的还是易闪闪。她在现实里做着哪怕在梦里都不敢梦的事,她一时之间都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夜里还是会冷,她唯一十分确定的就是这件事情。
  于是她轻轻地抬手,慢慢地拽过了被子,盖在了易闪闪的身上。
  上下都暖和了,易闪闪睡得更安心了。
  时间本就已经很晚了,所以等天亮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清晨的微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时候,易闪闪翻了个身,从应愿的身上滚了下去,但眼睛一点都没睁开。
  停顿了两秒,她侧身又抱住了应愿,手脚并用地把她整个人都捆住,像在怀里塞了一个巨型的抱枕。
  城市开始散发隐隐的喧闹时,易闪闪还在睡,她依然捆着应愿,但时不时地就会哼唧两声,变换姿势。
  应愿怕吵醒她,一动不动,易闪闪的每一声哼唧都像是梦境与现实的时钟,往前一秒是清醒,往后一秒又退了回去。
  等到太阳高升,明亮炽热的光洒满客厅,和还暗着的卧室形成了一道鲜明的交界线,易闪闪终于处在了要醒的边缘。
  她用脸颊蹭应愿的胳膊,用头顶拱应愿的下巴,她的眼睛还闭着,唇角却已经在上扬了。
  应愿闭上了自己贪婪的眼睛,这一晚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是手机铃声彻底将易闪闪吵醒的,她皱着眉头十分不乐意地伸胳膊伸腿,结果伸到的地方都是温热而柔软的。
  脑袋里链接成功,一想到自己和应愿睡在一起,易闪闪的起床气一扫而空,她在睁开眼的同时翻了个身,把自己翻到应愿的身上去。
  应愿的眼睛闭着,呼吸清浅,头发松垮垮地绑成一束在一侧散着,她下颌和脖颈的轮廓清晰,看着有一种近乎于老僧入定般的平静和淡然。
  易闪闪喜欢她的平静淡然,但易闪闪不喜欢应愿对着她的时候一直平静淡然。
  她仿佛在玩一场惹怒应愿的游戏,逗得她发恼了,着急了,无奈了,易闪闪便会觉得高兴。
  毕竟,应愿急了的后果最终也不过是顺从易闪闪的意愿。
  喂,应愿易闪闪轻轻地叫她。
  应愿不吱声,易闪闪便抬起手去拍她的脸颊。
  与其说拍,不如说是抚摸,应愿的脸颊凉凉的,挨着她的掌心的时候很舒服,像握住了一汪清泉。
  应愿你还没醒吗?易闪闪的语调像呓语,睡了好久了太阳晒屁股了
  手机还在叫嚣,应愿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里是易闪闪明亮的脸,一刹那间,黑夜褪去,阳光普照。
  啊!你醒了!易闪闪的语调变高,别的先不管,人先俯下身来,给了应愿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太好了!
  说得好像应愿是晕过去的一样。
  我们应该差不多到了退房的时间了,如果你还想休息,我可以帮你续一天。
  易闪闪的嘴巴贴着应愿的耳际,一开始说话小嘴便巴拉巴拉地停不下来,直到安排好一切。
  我今天下午会和朋友去芝山,不远,高铁也就半个小时。那边山上的杜鹃花开了,漫山遍野的特别美。我们会在山上的民宿里住一晚,明天晚上回来a市。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食宿什么的不用担心,我全包了。反正房间是早都已经定好的,住我一个人是住,住我们两个人也是住。
  那边的跑山鸡很好吃,吃完了去爬会山,把吸收的脂肪都锻炼成肌肉。
  拍照可出片了,到时候我把你打扮得酷酷的,给你拍好多好看的照片
  你先起来。应愿道。
  易闪闪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她拧过脑袋看应愿,应愿的鼻梁高而挺,睫毛很淡,眨动眼睛的频率很慢。
  压疼我了。应愿没看她,声音轻轻的,一晚上了,胳膊很麻。
  啊。易闪闪低低地惊呼,立马抬起了身子,但抬起身子她也是坐在应愿身上的姿势,应愿闷哼了一声,易闪闪又赶紧把自己翻滚了下去。
  对不起啊。她跪在应愿身旁,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应愿扁扁长长的一条,摊在床上,有种被压扁了的苦感。
  没事,我自己先缓一下。应愿道,你去接电话吧,打第二遍了。
  哦哦。易闪闪应声,这会很听话。
  她伸手拿了手机,自己也干脆下了床,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对话声传出来,应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易闪闪打电话的时间里,应愿起身下床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去化妆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
  易闪闪打完电话出来,就看到应愿整整齐齐地站在客厅的中央,一副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架势。
  这么快,不再躺会吗?易闪闪道,那我叫早餐上来。
  不用了。应愿拒绝得很直接,我自己回去再吃。
  回哪?
  回学校。
  刚才说了一块儿去芝山玩。
  我没有答应。
  是假期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别的事。应愿顿了顿,道,只是不想去。
  易闪闪愣在了那里。
  如果一个人拒绝你的时候有找借口和理由,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只表示自己不乐意。那她一定是在心里把这件事拒绝了一万遍,甚至列入了超级厌恶的范围。
  易闪闪的眉头皱起来,她有些想不通。
  从昨晚到现在,她们的相处明明很愉快。应愿现在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会让她怀疑自己的判断和魅力。
  是不想和别的人一起玩吗?易闪闪不服气,还是企图找到答案。
  应愿摇头。
  那是不喜欢去山上玩?
  应愿还是摇头。
  易闪闪的怒气逐渐冒了上来,她双手环胸睨着应愿:所以,其实是不想和我玩?
  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在赌气。
  应愿对她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在她们的相处中,应愿总是在迁就她,关心她,会默默地为她做许多事情。
  易闪闪全都看在眼里,所以,答案不可能是应愿不想和她玩。
  她说出这句话,只是想听到应愿的反驳。
  哪怕应愿只是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那也算是反驳。
  被反驳后,她会缓下态度再去哄哄应愿,好好地问一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给出一些缓兵之计的解决方案。
  易闪闪早已熟练了这一套。
  面对应愿,这一套更是百试不爽。
  然而此刻,应愿的脸上没有任何纠缠的表情。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峰轻轻下落,是一个让人感觉悲伤的神态。
  对。她道,我不打算和你玩了。
  易闪闪真是震惊。
  这震惊甚至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盯着应愿,不明白从那么柔软温暖的身体里,怎么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你在和我开玩笑?
  易闪闪所有高昂的情绪都掉落了下去,尾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我很认真。应愿看着她,继续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无比残忍的话:
  其实应该早点和你说清楚,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不喜欢我们的相处方式。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之前我采取了错误的处理方法,我没有把事情说清,就突然躲你。后来又企图通过规定见面的时间,来慢慢拉远我们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