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的胸前绣着一朵火焰形状,下方用古文篆刻出焰字。
  是苍焰宗的人。
  被指到的散修纷纷后退,即使有实力高强者也是沉默不语,不愿与苍焰宗的人交恶。
  见无人上前,那人气焰更为嚣张,不屑地拍拍一开始叫嚷人的脸:你还有意见吗?
  被拍之人愤恨不已,胸膛往前一靠,就要动手,却被与他一同的伙伴拉住,低声耳语:他们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起的。
  显然是听见这句话了,提剑男子冷哼一声:以卵击石。
  平新荣,回来。苍焰宗领队越天干道。
  平新荣收剑,退回至越天干身后。
  越天干歉意一笑,对着被平新荣在众人面前羞辱的人拱手一拳:这位兄弟,实在是抱歉,是我管教不得,还请你不要见怪。
  他如此一说,本就没实力与苍焰宗做对的人只能拱手回礼,任由这件事告一段落。
  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云榆翻了个白眼,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苍焰宗真是好生不要脸。
  她心里默默唾弃,面上不动声色地啃食灵果。
  对她多有熟悉,捕捉到云榆一瞬而逝的表情,知她对这件事看不惯,温声安抚:先进遗迹不一定能找到好东西,兴许还会丢了性命。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云榆双手捧着灵果,无辜地眨眨眼。
  经此,提前来此蹲守的散修们敢怒不敢言,实力压制下,他们根本无法反抗苍焰宗的人。
  而那些其余宗门的弟子,因不触及自身利益,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甚者,因为有苍焰宗的带头,带着自家宗门的人先一步进去了。
  原以诗等人并无多大变化,她们没有穿含着宗门标识的衣衫,混在一众散修者中,随着人潮一点点进去。
  但若是仔细观察,在她们四人的周围,人流总是与她们间隔半米,无形的空气墙将她们包裹其中。
  裴依宁拉住云榆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随前人:云师妹,人多,别走散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四人进入遗迹中。
  内部四通八达,在她们前面进入的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空气中凝结着新出的血腥味。
  刚入遗迹,已经有人打起来了。
  原以诗随意挑选了一条通道走进。
  裴依宁掌心一摊,隔空取出数张符纸递给云榆:云师妹,这几张符纸你收下,关键时刻,可护你安全。
  大致看了眼,这几张符纸与她给裴依宁的并不一样。
  云榆不客气地收下:谢谢师姐。
  这条通道尽头是两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房门打开,露出内里存放的物品。
  隔架上摆放着一瓶瓶丹药。
  裴依宁眯起眼睛,眸光中幽深的光芒流转不断,一瓶瓶丹药释放出的药香在她眼中形成一缕缕实质,漂浮在空中。
  原以诗给她一个眼神。
  裴依宁微微摇头。
  云榆悄悄拉下裴依宁的袖子,很轻地问:师姐,这些药有问题吗?
  她对丹药不了解,但宁依是丹修,说不定能看出其中隐藏的问题。
  裴依宁轻点其中一间房内的药瓶:这间房内的并无问题。
  她视线转动,看向另一件房,不同于上一间,这间房内药香凝成黑色的雾霾,笼罩住房间。
  有雾霾悄无声息地往外漂。
  裴依宁攥住云榆的胳膊往后快速退去。
  原以诗和风浅念反应迅速,在裴依宁两人退去的瞬间,极速往后移动。
  那间房里的丹药有问题?风浅念问。
  裴依宁点头:第一间房内的丹药是正常的,但第二间房里面,含着毒雾。
  我怎么没看见毒雾。云榆小声插话。
  话音未落,三位师姐齐刷刷地看向她,云榆连忙捂住嘴巴,做了个拉起的动作。
  裴依宁正欲解释,下一刻,有脚步声响起,她只能暂时放弃与云榆说话。
  师兄,我就说,这么大的遗迹,不可能没有丹药。谄媚至极的声顺着幽深的管道传入,师兄且看,这方罗盘在此处震动的这般厉害,绝对是因为有高品阶的丹药
  竟然有人比我们先找到此处。那道声音停下,继而哼笑,不过也没关系。
  赫然是苍焰宗的那群人。
  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
  平新荣眼尖地看见尽头两间房间内的丹药瓶,根据四人现今的位置,猜测对方还没来得及靠近。
  他趾高气昂地:谁允许你们过来的。眼珠子转动,视线在四人脸上黏腻地扫过,他捂唇与越天干耳语。
  我见诸位弱不禁风之样,不如诸位与我等一同,届时出去了,可让师兄引你们入苍焰宗。平新荣放下罗盘,给一边的师弟使了个眼色。
  越天干一副温润有礼之样,遥遥对着四人一躬身:若各位愿意,实属是越某之幸。
  他在这四人身上感知到了橙灵的气息,只是橙灵就敢来遗迹,当真是胆大。他展开扇子,像模像样地扇了几下,势在必得:不知诸位可否愿意。
  苍焰宗?原以诗漠然地望向他们胸前的那朵火焰标志上,纤长白皙的手指点过平新荣,我不喜欢你刚才的眼神。
  她缓而慢,吐字清晰:让我觉得很恶心。
  她洁癖素来严重,那种近乎穿透的眼神让她厌恶,尤其是那人适才提到的有关风浅念的。
  这群人也配吗?
  然,不等她出手,残影瞬出,一道破空声激起,裴依宁长发散落,泼墨黑发垂落身后。
  而原本簪着的发簪穿过平新荣的眉心,逼得平新荣倒退数十米直直撞到石柱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沿着石柱缓慢下滑。
  了无生机。
  裴依宁出手过快,以至于云榆都没反应,就见平新荣倒飞出去。
  苍焰宗的人素来嚣张惯了,加之没想到会有人敢对他们对手,更没想到平新荣和他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何时见过这种情形,不知所措地僵硬在原地。
  越天干脸色猛地一变:不识好歹,连我苍焰宗的人都敢动。
  他下命令:上。
  一众弟子如梦方醒,冲上去。
  四个橙灵能有如此大的能力?不过是借助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威力如此大,她们总不能再拿出几十个吧。
  他是苍焰宗近五十年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位,入宗五十年,便是达到了绿灵初期的修为,何等的意气风发,被人追捧。
  今日宗门让他带一众师弟前来历练,更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以往他带人历练,苍焰宗的名号一报,加之自身实力,谁敢不服。
  他表面装的风度翩翩,内里早已因被捧高而飘飘然。
  平新荣死在他面前,是赤裸裸在打他的脸。
  云榆召唤出佩剑,不知是不是有意历练她,与她迎上的,多是与她同一修为的。
  一旦有修为高于橙灵的,便是会被原以诗和风浅念挑开。
  在宗门的修习远没有实战中学到的多,无论是心态还是随机应变能力。
  一套剑招下去,云榆击倒数人,再一回头,苍焰宗的弟子歪歪扭扭地躺在甬道间。
  是原以诗和风浅念出的手。
  她搜寻宁依的身影,在她记忆中,宁依的修为与她差不多。
  可当她找到人时,却见裴依宁一掌将越天干打得口吐鲜血。
  宁依实力这么强吗?
  这人是苍焰宗的领头人,实力定然不弱,她能感知到对方的实力要远高于自己,可为什么宁依打他轻轻松松。
  我就是你口中的裴师姐。
  这句话蹿至脑海,云榆脸色白了几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自语:不会的,宁依不会骗我的。
  一定是宁依手上有什么厉害的符纸或宝物。
  风浅念余光瞥见云榆呆愣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明白了原因。
  裴依宁刚才出手,并未隐瞒实力。
  她是故意让云榆看见,好让对方有所准备,就像是一次次用言语告知云榆她的身份那般。
  师姐,苍焰宗的这些人云榆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总不能让师姐们动手吧。
  越天干和平新荣没了气息,其余的弟子多多少少受了伤,一人拉着云榆的衣摆,艰难地求着绕。
  云榆于心不忍:师姐,要为他们医治吗?
  裴依宁摸出新的发簪,将垂落的发丝束好,她一把拉过云榆的手腕,掌心用力,将人拉到身边,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他们与你无关。对象互换,他们会医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