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舒图南嘴硬:“还好。”
  林漾月笑:“还有两次。”
  ……今晚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
  *
  周末有个商业酒会,在市中心最奢华的酒店举办,作为圈内新晋崛起的珠宝品牌,繁星也收到了两张邀请函。
  伍梧桐正忙着盯新品的大货质量,夏然则对这类社交场合兴致缺缺,两人默契地将应酬任务推给了闻郁和舒图南。伍梧桐还不忘给两人一人一盒解酒丸,“别喝太多,我可不想半夜去接醉鬼。”
  舒图南提前和林漾月报备自己要参加酒会的事,电话那头林漾月轻笑一声:“好巧,我也要去。”
  酒会当晚,水晶灯将宴会厅照得璀璨如昼,香槟塔折射出迷离光影。
  舒图南穿着件高领黑色礼服,一边礼貌地与人寒暄,一边忍不住用余光搜寻林漾月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人群中央发现了她,林漾月一袭暗红色鱼尾裙,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颈线,正端着香槟与几位商界人士交谈。
  作为琛玉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又恰逢家中接连发生变故,她自然成了全场最受关注的话题中心。
  “听说林小姐和宗家的联姻取消了?真是可惜。”
  “何止是可惜,简直是损失。”
  “不过她现在可是琛玉唯一的继承人,前途无限,也不是非要联姻。”
  “这可不好说,联姻这事本来就是锦上添花,再说宗正形象气质都不错,和她挺般配的。”
  “林家最近不太平啊,先是林董住院,再是副总涉嫌挪用公司资金…”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说什么的都有,惋惜她失去门当户对婚姻,同情她家里频繁出事,暗羡她成为琛玉唯一继承人。
  舒图南握紧酒杯,听着身旁人暗暗讨论她,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
  酸是因为林漾月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多压力,仿佛所有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甜是因为林漾月是为了她才和宗正解除婚约。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林漾月忽然转头,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准确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一瞬间喧嚣仿佛远去,林漾月冲她举了举杯,唇角勾起一抹只有她们才懂的弧度。
  舒图南下意识地回以微笑,却在下一秒被人群隔断了视线。
  闻郁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看什么呢?哦,看林小姐啊,不过去吗?”
  舒图南收回目光:“不了,那边人太多。”
  “就是人多才要过去呀,那些人多无聊啊,快去救公主于水火。”闻郁从侍者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递给她,扯着她往那边走。
  她才不是公主,她是女王。
  舒图南这样想,却还是被闻郁半推着朝林漾月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没走到林漾月跟前,就看到有人大步走到她身边,与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林小姐。”
  舒图南认识那人,他叫沈明川,也是豪门太子爷,年龄和林漾月相仿,至今未婚。
  林漾月礼貌与他碰杯,他微微俯身,西装笔挺,风度翩翩。
  舒图南的脚步猛地顿住。
  闻郁诶了一声:“被人截胡。”
  舒图南将酒杯塞回闻郁手里:“算了,我不过去了,我去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几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围在洗手台前补妆,其中一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女人边补口红边说:“你们看到了吗?林家和宗家一解除婚约,沈明川就迫不及待凑上去,刚才还特意去和林漾月搭话呢。”
  另一个短发女人冷笑一声:“男人就是现实,从前林漾月两个哥哥在的时候,沈明川可没这么殷勤。现在看林漾月能继承公司,立刻就起了心思,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整理耳环的女人动作一顿,珍珠耳坠在她指尖晃了晃:“林漾月不是暂时代管琛玉吗?我听说她爷爷只是暂时养病,等身体恢复就会回去主持大局。”
  “林光震都多大年纪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银色亮片裙的女人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又理了下头发:“我看林漾月继承琛玉挺好的,女人掌权比男人靠谱多了,宗家不就在宗静澜掌管下越来越好了吗。”
  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漾月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洗手间另外几人顿时噤声,那几个女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洗手池前的位置空出来,舒图南走上前洗了手,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她的手指,她抬眸时,正好从镜子里对上林漾月的视线。
  林漾月双手抱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睛含着几分柔软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好坏啊,在这里偷听人家讨论我。”
  舒图南伸手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珠:“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站在这里,而且她们没有说你的坏话,应该不怕被人听到。”
  林漾月笑:“还说没有偷听。”
  “刚好碰到,就顺便听了一下。万一她们说你坏话,刚好可以制止。”
  林漾月走过来和她并肩站着,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微乱的发丝:“怎么躲厕所来了?”
  镜中舒图南垂下眼睫,摇头:“没有躲。”
  林漾月:“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吃醋不高兴,才躲起来呢。”
  舒图南抬眸,从镜中与她对视:“我没有吃醋。”
  林漾月:“你可以吃醋,你也应该吃醋,喜欢是具有排他性的,就像我看到你和别人亲密我就会不高兴,会吃醋。”
  舒图南眨了下眼睛,想了想。
  好吧,林漾月好像是挺容易吃醋的。
  以前自己多和容思宁说两句话,她就要不高兴。上周吃饭她觉得服务生眼熟多看了两眼,林漾月晚上就狠狠地“惩罚”了她。
  但舒图南自己似乎还好。一方面是因为在亲密关系里,她仰望林漾月惯了,从前甚至不认为自己有吃醋的资格——毕竟她和林漾月身份差距太大,林漾月这样的人,能多看她一眼都是恩赐。
  另一方面,林漾月容貌、性格、家世、能力无一不出挑,从以前到现在,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如果只因为林漾月和别人多说两句话就要吃醋,那她怕是得成天泡在醋坛子里。
  “在想什么?”林漾月伸手戳了下她的腰。
  “在想…虽然沈明川在讨好你,但其实会场里一半人都想这样,只是他胆子比较大。”
  林漾月忽然转身将舒图南环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香槟的甜香,在狭小的空间里萦绕。
  “那你呢?”
  她轻声问,指尖轻轻挑起舒图南的下巴。
  “我什么?”
  “你也想讨好我吗?”
  “我…”她刚开口,林漾月突然贴近,鼻尖几乎相触。
  她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说实话,不然今天晚上,我会让你跪着说。”
  至于是跪在哪里,在林漾月身前还是身后,上面还是下面,都要看林大小姐心情。
  不过按舒图南对她的了解,很可能是先跪在面前,再跪在身前。
  最近几次都是这样,林漾月很喜欢看她仰视自己的样子,居高临下地欣赏她完全臣服的模样,还会说些让她面红的话。
  类似“很棒”“舌头很灵活”“好舒服”“做得这么好想要我怎么奖励你”之类的。
  舒图南“埋头”苦干,好不容易等她到达顶峰,林漾月依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会让她趴在任何地方,沙发或者床上,掌心贴着墙面,林漾月就站在她身后,手指或者舌尖慢条斯理地划过她的脊背,验收自己的所有物。
  stop!不能再接着想!
  “…想,我也想讨好你。”舒图南低声承认。
  承认这种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她早就被林漾月迷得神魂颠倒的。
  林漾月满意地笑了,却没有立即退开。她的指尖从舒图南的下巴滑到喉咙,轻轻按了按:“那为什么不像沈明川那样大胆一点?”
  “…我和他不一样。”
  舒图南的本意是说自己和沈明川性别不一样,身份地位也不一样,但林漾月显然不和她在一个频道。
  “你当然和他不一样,我看到他只会觉得很烦,但我看到你会觉得很开心。”
  林漾月奖励般的在舒图南头上摸了一下,然后扣住她的后颈,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我也只会想和你接吻。”
  香槟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舒图南被抵在洗手台上,腰际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可不是接吻的好地方。万一被人看到两人在这里接吻,明天她们会双双上媒体头条。
  理智告诉舒图南应该推开林漾月,但是她在林漾月面前很少有能维持理智的时候,只能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当林漾月终于退开时,舒图南的唇上已经沾满了她的口红。林漾月用拇指轻轻擦过那抹艳色,低笑道:“你的胆子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