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蒲因头一次失眠了,深夜悄悄从商什外的怀里钻出去,跑到书房去看短视频,希望得到一些灵感。他越看越兴奋,连夜下单在一个视频底下下单了私人定制。
  是充气娃娃版的他自己。
  短视频里说,一方怀孕,另一方可以通过充气娃娃来解决需求。
  第二天一早,蒲因顶着黑眼圈兴冲冲地邀功。
  没想到商什外再一次莫名其妙地生气了,还把他的短视频软件也卸载了。那个充气娃娃后来被商什外用来练习接生了。
  蒲因的文化课又被孟老爷子增加了两堂“拒绝接触□□色情”。
  小蒲公英整个无语。
  终于可以备孕的那天晚上,他还因为商什外的一些列操作气咻咻的,偏要自己演充气娃娃。
  第55章
  十一月中旬的这天周六, 蒲因头一次比商什外早醒,还一个劲儿催洗漱,催做饭吃饭, 他急着去看小团子呢。
  他带了两件小披风, 要把崽崽打扮得独一无二。
  不过山谷里目前就小团子一个精灵崽崽,其他的不知道是没能保住, 还是说生了人类崽崽。
  这一次开车去山谷的, 终于是蒲因了。
  小小一朵坐在宽敞的主驾, 还得垫个屁垫, 即使车座调到最高,也还是显得他矮, 垫着坐视线好。
  商什外不打扰他开车,蒲因倒是觉得因为自己开车技术好商什外说不上什么话才沉默的, 自己嘀嘀咕咕的, 一会儿是我要超车咯, 一会儿是减速提速,热闹得很。
  商什外倒不嫌他吵,只是想起来昨夜蒲因说的“充气娃娃是不可以说话的”, 男人慢慢摇着头笑起来。
  昨夜可把小蒲公英憋坏了, 这会儿说个没完。
  最夸张的是,蒲因跟挂件似的挂在商什外身上, 商什外在他身后做引体向上, 很用力很深。蒲因却一个字都不允许自己说,喘不及气, 直接在空中尿了。
  今天早上都没让商什外抱着尿。
  脸皮也跟着哗啦啦掉完了。
  冷不丁瞥到商什外浅浅的笑意,蒲因絮絮叨叨地声音陡然停下,脸倏地红了, 他超级敏感肌,商什外想什么他猜得一清二楚,哼了声:
  “今晚你演充气娃娃!”
  也让商什外尿裤子。
  这么想完,蒲因脸又红,商什外好像没法尿裤子,要尿也是尿在……他清了清嗓子:
  “当我没说!别笑了!”
  很凶呢。
  商什外垂了下眼,又直视前方。
  已是早冬了,山谷里的温度比城里低一些,枝头都挂了霜,蒲因被商什外紧紧揽着往前走。
  年轻男孩贪好看,穿得外套薄了。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起刚住一起的时候,小蒲公英叭叭叭吐槽,说要是那时候商什外肯定不会搂着他,跟个活死人似的,完全不注重他的感受。
  商什外笑笑:
  “那时候觉得你小,闹几天自己就撤了。”
  蒲因哑了声,原来商什外“看得见”他,是故意着他等他厌倦了自己走,可他不走,商什外便调整了自己。
  不过这理由还真是……
  蒲因仰着小脸,撇撇嘴:
  “我都没嫌你老,你倒是嫌我小!”
  被用“老”字形容相差十五岁的年纪,商什外一点儿表情变化都没有,若不经意道:
  “老吗?算不上吧。”
  蒲因“哦”了声,猛地摇头。
  商什外的确不能说老,这日日夜夜地折腾……
  蒲因拍了拍他的手臂:
  “以后轻点,要不然显得我这个年轻人太废,很没面子的……”
  话没说完,商什外就笑了。
  说不清从哪一个字开始就想笑。
  这孩子真是个活宝。
  他们还生什么崽崽,有蒲因就够了。
  当然这话商什外是不会说的,生崽崽是蒲因口中必须完成地任务,挺莫名其妙的,但尊重并理解。
  至于不赞同的部分,徐徐图之吧。
  商什外不易察觉地叹口气,身边的人已经呜呜着跑到小团子旁边了。
  小团子只到蒲因小腿高,还是手掌长度,见了他快速地眨眼睛,“呜呜呜呜”着表达兴奋开心的情绪。
  蒲因的泪珠顺着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落到小脸,崽崽伸出肉乎乎的小拳头蹭了蹭,有点痒。
  一大一小驴唇不对马嘴地聊着,蒲因把小披风拿出来系在小团子肩膀上,被一下子甩掉,他捡起来:
  “要听话呀崽崽!过段时间下雪了你会被冻感冒的!”
  小团子“呜呜”了两声,闭起眼睛不理他。
  蒲因求助商什外,男人弯了下唇:
  “不会感冒的。”
  还没听说过蒲公英会感冒。
  蒲因眨了眨眼,说“那好吧”。
  小团子重新睁开眼睛,伸出手要商什外抱抱,将男人的一根手指搂着使劲蹭。
  蒲因看得眼热,但并不吃醋,付出多少收获多少的道理他明白,他总有一天会让崽崽这么冲他撒娇的。
  倒是商什外让他不要这么想。
  毕竟崽崽是他怀胎一个多月生下来的,商什外贴着他耳朵悄悄说,要不然我吓唬它,它害怕我了就喜欢你了。
  蒲因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换上看神经病似的表情:
  “老公你还挺有心眼的。”
  商什外又弯了下唇,非常愉悦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这评价实在算不上好。
  且不说教授年长小蒲公英十五岁,眨眨眼睛都比他有手段有心计,就是真的有心眼了,那还不是为蒲因着想。
  蒲因说完又后悔,哼唧着说我该这么说你啦,他就想不到一点能为商什外做的。商什外本来就很能干了,现在又长嘴了,蒲因越来越比不上了。
  他要的,商什外无条件给。
  他不要的,商什外也会默默给。
  可他就连商什外要什么,他都不知道。
  蒲因勾了勾商什外的腕骨,用气声道:
  “要不然晚上我演傻子给你上?”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商什外却很快笑起来:
  “还用演?”
  蒲因顿时羞恼起来,气咻咻地咬他喉咙,扑在怀里又踢又打,闹得气喘不定。
  呜,呜。
  冷不丁听见两声似咳非咳。
  蒲因跟小团子绯红的眼睛对上视线的瞬间,脑袋里忽然闪现出许多在山谷里看见的,不正经的画面。
  他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教的来着。
  原来……原来是被哪对不要脸的现场直播了。
  还不止一次。
  蒲因好奇心重,没少悄悄观摩。
  但是那一对是谁?他想不起来了,不,他压根就没看过脸,注意力都在白花花的皮肤上了。
  这么一琢磨,那俩人的花样都被他学去了,如今已实践地八九不离十,就连树下的场景都……
  蒲因捂脸,怪不得他会想到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
  商什外和小团子同时看着他。
  蒲因搓了搓自己红润润的脸,摇头,表示没事。
  小团子只当他真没事了,伸着拳头捉蝴蝶玩儿。
  商什外却是了然一笑。
  蒲因快被他迷死了,尤其是最近确定了商什外无比爱他,蒲因总觉得这男人跟回春了似的,欲得要命。
  这么一想,蒲因也就不为自己不够爱而着急了,要不是有他商什外会知道爱是多么愉悦的事情嘛。
  只不过蒲因会冷不丁想到,商什外是从那哪一瞬间变得很爱了呢,他摸不清,那商什外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蒲因则没问过他。
  在跟男人胡搞这件事上,商什外远不及他呢。
  蒲因靠脑子,商什外靠肌吧。
  蒲因跟崽崽又说了一筐话,才跟着商什外往回走,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往后看了几瞬,眼泪汪汪,心脏扑扑。
  “老公崽崽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他这个问题商什外没法回答。
  毕竟商什外没有当过蒲公英的经历,实在想不出一朵蒲公英长在野外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商什外还是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
  “下个月我们再来。”
  蒲因点头,希望那时候的自己能够成功怀上第六胎。
  为了将来能帮心心念念盼着第六胎的蒲因亲自接生,商什外最近一直没有闲着,生产过程模拟了好多次。
  他现在不再用“不希望你成为生育机器”这句话劝蒲因不要执着于生孩子了。
  人生的意义从来就不只是功成名就。
  或许对于蒲因来说,崽崽到底怎么能够出生就是他对生命的探究的最大价值。有人探索梦想,有人追逐山顶,蒲因在自己的世界寻找生命背后的意义,这同样是活着的价值。
  总要有人弄清楚孩子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假如真的是一种选择,还有多少孩子愿意出生。
  教授放下一身世俗和无所谓,在一朵小蒲公英身上看到了生命最初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