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应长乐笑着说:“我才不上当,你们就知道哄我,你们倒是也换个哄法,我哥忙得很,怎么可能大中午跑回来。”
  月华急道:“小祖宗,这回真没哄你,快些吧!”
  应长乐笑着说:“你们都以为我怕我哥,只会拿他吓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怕,他回来就回来呗,要是怂了一点,我是小狗。”
  “谁是小狗?这屋里什么味儿?应长乐,上次没把你打痛是吧,还敢在床上吃饭?!”
  应长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吓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哥,哥哥,你怎么回来啦?我、我没在床上吃饭,只是让他们端了汤进来喝,有一点点味儿还没散,我冷嘛。”
  应慎初接过月华递上来的小锦被,裹在弟弟的身上,一把抱了起来,逃也似的去了隔间,将弟弟放在暖榻上。
  从简自是领着小丫鬟们连忙收拾里屋的床铺,又开窗换气通风熏香等等。
  应长乐见兄长脸色铁青,赶忙问:“哥哥,你回来干嘛啊?”
  [都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咋能想到哥哥会突然回来啊。
  这些天都在床上吃,每次估摸着哥哥快回家,就去隔间,赶忙让通风熏香,从没被发现过!
  哥哥,你上班不好好上班,突然跑回来干嘛呀?]
  应慎初原就气的不行,一听弟弟这心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还是忍着,只怕气头上下手重了,先给弟弟洗漱穿戴。
  应长乐吓的不敢再狡辩,只不停的说:“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改,我再不敢了……”
  兄长连训斥都懒得训斥他的时候,就是真的要动手教训了,屁股绝对保不住。
  他想求饶,但满屋子的仆从丫鬟,他又不好意思,只能趴在兄长的耳边小声说:
  “哥哥,晚上再罚好不好?等他们出去再罚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呜呜,那轻一点好不好……”
  应慎初急着带弟弟进宫,自是懒得说教,在给弟弟换裤子的时候,顺手就将弟弟按在膝上,将整个臀腿都打红了才作罢。
  弟弟哭闹的厉害,他也不管,教训完才说:“立马给我收住,再哭一声,重新罚。”
  应长乐赶忙抬手胡乱摸了眼泪,自己捂住了嘴,又羞又怕。
  他只觉得,满屋子的仆从丫鬟都在笑他,想抬头看看,又不好意思。
  应慎初又重新给弟弟洗了脸,仔细的擦了润肤的“白玉膏”,一面训斥:
  “说过多少次,不许在床上吃饭,从来就不听,那世家大族的规矩,你不乐意学,也就算了,可总不能如此胡闹,也不太成样子……”
  应长乐刚才挨了教训,也不敢顶嘴,只不住的点头,呜呜囔囔的说着:
  “哥哥,我改,我保证改,再也不敢了……”
  应慎初一把抱了弟弟起来,敞开自己的大红羽缎鹤氅,将弟弟完全裹里面,这才往外走,一面还说着:
  “若不是圣上让我回来带你进宫,我竟不知你胡闹到了这般地步,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样儿……”
  应长乐躲在兄长的大氅里,只从兄长肩头冒出一点点脑袋,偷偷去看满屋子丫鬟仆从是不是在笑话他。
  见众人都捂着嘴笑他,愈加气的直蹬脚。
  丫鬟们见主子出了门,这才敢轻声说:
  “小公子怎么就不能听话一些,我们看着是又心疼又好笑。”
  “若是殿下在家,还能帮着说说情,我们又实在说不上话。”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以前抱朴院静的不像话,自从有了小公子,这才像个家嘛。”
  月华笑着说:“你们这些小蹄子,一日不管你们都不行,还不去帮着收拾屋子,这天儿越来越冷,红罗炭也该多备着些了,还要再多做些贴身夹袄。”
  ……
  应长乐自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更加羞红了脸。
  [哼,就连丫鬟仆从都知道心疼我,哥哥就不知道心疼,就不能等他们出去再罚,气死我啦!]
  应慎初:……小兔崽子,你还气上了,你也不看看哪个世家子弟像你这般“邋遢”,胡闹也就算了,邋遢是万万不可。
  两人上了马车,应长乐见兄长面色缓和了许多,这才敢从兄长的大氅里钻出来,嗫嚅着问:
  “哥哥,我能不能给你提个小小的意见?”
  应慎初气道:“怎么就你一天毛病多,我们都不在家,你便要上天!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想干嘛?”
  应长乐这才鼓起勇气说:“哥哥,以后再罚我,能不能让其他人都出去,我不要被那么多人看着,一个都不要!
  我已经不小了,哥哥,求求你,好不好嘛……”
  应慎初气道:“每每受了罚,不思己过,只会找一堆的借口!受罚就受罚,还能让你挑三拣四的?你要真嫌丢脸,便听话些。”
  [哼,暴君,你们都是暴君,我、我,啊,我拿你们没办法,气死我算啦!]
  应慎初:……
  两人来到麟德殿,只见朝中重臣都在,还有许多皇亲国戚也在。
  [哇,好多人啊,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咋都来这里凑热闹。]
  皇帝当即便赐了坐,应慎初自是带着弟弟坐到了父母的身边。
  萧承起一眼就看出弟弟哭过,他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是在床上吃饭的事儿被逮了个正着。
  皇帝一边跟靖王下棋,一边闲聊:
  “咸阳是好,只是有些远了,到底不如在这边的府邸住着方便,朕也好找你下棋,你们搬回来后可还住的习惯?”
  靖王是秋后就带着王妃等家眷一起搬回了京城的王府,如今已是住了好几个月,他连忙说:
  “多谢皇兄关心,没什么不习惯的。”
  如今靖王几乎还是相当于被囚.禁,这是皇帝最近半年首次召他入宫。
  皇帝又问:“王妃可还好?”
  靖王愣了愣,没想到皇帝会当着众人的面,单单问起他的王妃来,他不敢不回,只说:
  “回禀圣上,王妃一切都好。”
  皇帝心知,靖王还是无法释怀当初虞微深爱于他,就连皇兄都不叫了。
  群臣都等着这盘棋结束后,他们好奏事,奈何皇帝只要跟靖王下棋,就总也下不完。
  他们并不想皇帝赐座,一旦赐座,这盘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完,宁愿站着等。
  应长乐窝在兄长的怀里,满眼好奇的听着皇帝和靖王的对话。
  他早在吃瓜系统里看过当年皇帝、靖王和姨母的情感纠葛,那也是相当精彩。
  这些时日都没什么瓜,他日日在家只觉无聊,以前他很烦皇帝召他入宫,如今却是巴不得跟着兄长进宫来玩。
  皇帝半开玩笑的说:“靖王啊,微微跟你这么些年,都没个一儿半女,朕看不是她的问题,多半是你的问题,怎么就不想点法子?”
  靖王紧握着棋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却还是强压着怒火,沉声道:
  “还请陛下谨言慎行,您是微臣的兄长,怎可直呼臣弟的王妃小名?”
  靖王心知,皇帝今日让群臣还有这诸多的皇亲国戚都来麟德殿,就是要当场给他定罪。
  皇帝爽朗大笑道:“这倒是朕错了,你提醒的是,只是,靖王啊,当初抚远大将军就不愿把妹妹许配给你,朕看你俩确实不合适,否则为何这么多年都无一子?”
  靖王落下一子,十分坦然的说:
  “皇兄,您不是不知道,都是臣弟的问题,臣弟这身子骨早熬坏了,王妃这么多年对臣弟不离不弃,臣弟别无他愿,只求与王妃相守,了此残生。”
  靖王对外从来就都说的是自己的问题,但流言蜚语还是从来就没放过虞微,没人相信靖王这样高大健壮的男人会生不了。
  皇帝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维护她,王妃还真没选错,朕心甚慰。”
  靖王急忙说:“皇兄,真是臣弟的问题!你们怎么都不信?旁人不信也就算了,圣上也要冤枉王妃吗?”
  皇帝只是含笑不语。
  这番话让却让与群臣等着启奏的纯禧公主十分感慨:
  “靖王,不论是谁的问题,在外面,您能这般维护王妃,就已是最好的。”
  [要怪就只能怪古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不然到底是谁的问题,检查一下就一目了然,谁也不给谁背锅。
  不过吧,靖王这么有当担,确实属于顶级男人了,这还是在古代诶,比神仙还神仙!
  话说,谁的问题,这重要吗,就非得生娃吗,生不了就不生呗。]
  虞幻:……阿乐,你不懂,子嗣太重要,若是将来靖王获罪,有子嗣,你姨母兴许还能活着,若没有子嗣,只能一起陪葬。
  应鼎:哎,阿幻,你想开一些吧,圣上要治靖王的罪,我们再怎么也拦不住,能拖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
  皇帝又说:“靖王,朕倒是觉得,不合适就和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