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梨院早就被娘亲改造的非常漂亮,两人真似神仙眷侣,就连他都忍不住羡慕。
  虽然没有伺候的仆从,但靖王亲自照料姨母,特别细心周到。
  他觉得,姨母比去年还要漂亮,一看就过得非常滋润,就连眉宇间那抹似有似无的忧虑之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靖王倒是消瘦了一些,但看上去更加清俊疏朗,从前那眼里散不尽的抱负和愁怨,也都没有了,只剩下安定和满足。
  ……
  这日午后,应长乐又被萧承起带着去了麟德殿。
  萧承起还是抱着弟弟,坐在一旁。
  [皇帝,我就搞不懂,你干嘛总是叫我来干坐着啊?我根本就不想听大臣奏事啊!
  虽然在南书房上课也挺难坐的,但听这些老顽固说话,我更难受。
  求求了,快放我回南书房吧,我爱读书,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皇帝:阿乐,谁叫你有那心声,朕喜欢听,没有你的心声,朕都坐不住。
  群臣:如今圣上可是有点太依赖应长乐的心声,那许多的暗卫、不良人养着,反倒像是白养了!是,这心声绝对不会骗人,保真,但也不能过于依赖吧?!
  群臣奏事完毕,征南大将军程衡站了出来,说:
  “圣上,微臣只求圣上为微臣做主,寿康公主与微臣成婚不过五六年,当初也是圣上赐婚,可寿康公主实在太……微臣都说不出口!”
  皇帝笑着问:“大将军不妨直言,若真是寿康公主的错,朕绝不包庇。”
  寿康公主也曾十分受皇帝宠,只是性子忒怪了些。
  皇帝一听就知道征南大将军大概受了许多委屈,但皇帝是最护短的,他的女儿可以欺负人,他来主持公道都行,但绝不能在夫家受了欺负。
  因此看征南大将军气成这样,皇帝心里确实高兴的,只觉自己的女儿厉害。
  皇帝安慰道:“寿康公主的性子是有些怪,但倒还不至于很乱来,你不说,让朕怎么给你做主?”
  征南大将军这才下定决心开口,说:
  “启禀圣上,微臣也不知寿康公主是跟谁学的,竟不再喜欢男子,转而喜欢女子,微臣竟不知,自己的美妾,都是给她纳的!”
  皇帝自然明白,征南大将军是在指责他,当初没有严厉惩治清河长公主,寿康公主有样学样,也玩起磨.镜来,风气便是如此带坏的。
  群臣一听也是气的不行,又再次连连口诛笔伐,只要皇帝严惩清河长公主以及寿康公主,如此下去,还不都乱套了!
  皇帝只觉头疼不已,却又无法反驳。
  [哦,征南大将军和寿康公主啊,我吃过你们的瓜。
  大将军,你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来皇帝面前告状的啊?要是换个性子软一点的公主,都不知道被你欺负成啥样了!
  当初你就是看上寿康公主的美貌,才苦苦求娶的吧,新鲜劲儿一过,你就在外面找人,让寿康公主夜夜守空房。
  那外室也确实长得太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那遗世独立的绝佳气质,你被迷的是一天不见就百爪挠心。
  要不,还是得说,你这种见多识广的渣男,眼光是真的好,能被你看上的女子,都不是一般人。
  寿康公主不是为了成全你吗,谁叫你没魅力,留不住美妾的心。]
  群臣:……
  皇帝一听只觉爽快的很,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问:
  “那不是你自己纳的妾吗?寿康公主比你厉害在哪里,就能将她们全都收服?朕却不信。”
  征南大将军一时语塞,直气的头昏脑涨。
  [对哦,寿康公主到底怎么做到的啊,我看看哈哈哈哈哈,寿康公主好手段啊!]
  征南大将军:应长乐,要不是你长得好看,就你这刁钻的性子,可恶的心声,你不知死多少回了!
  应长乐看得兴奋,不自觉的动来动去。
  萧承起不得不轻声说:“阿乐,别乱动。”
  第51章
  应长乐当即就不再乱动, 附在萧承起的耳边轻声说:
  “嘿嘿,我懂,阿起, 你放心, 我不动啦。”
  萧承起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给弟弟调整了一下坐的位置。
  应长乐踮着脚尖就要下去, 一边轻声说着:
  “不然我坐旁边椅子上吧, 我都这么大了,早不用你们抱了,你们就非得抱我, 别人看着不好,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萧承起愈加抱紧了弟弟, 耳语道:
  “坐好,别乱动就行, 这殿内放了太多冰盆,到底有点冷,那椅子上又没放坐垫, 仔细受了凉, 肚子又不舒服。”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就连旁边站着的宫人都听不清,皇帝与群臣自然更加没有在意, 只等着应长乐的心声继续往下说。
  如今只是初夏,天气还不怎么热, 但皇帝生性怕热,每年一入夏就用冰盆,还用的特别多, 夏日为了凉爽,椅子上也不会再放坐垫。
  群臣是最怕夏天入宫奏事,在路上暴热,进了麟德殿又过分凉爽,一冷一热最容易中暑,但凡年老体弱的大臣,都得一日三餐把养身的药当饭吃,才不至于生病。
  应长乐下意识的用脑袋蹭了蹭萧承起的脖颈,嘻嘻笑着点了点头。
  萧承起无法自控的抖了抖,他当然知道这是弟弟下意识的行为,谁抱弟弟都这样。
  大哥抱阿乐的时候,还会下意识的用脑袋回蹭阿乐,以前他也会这样,如今却是只能刻意压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跟从前不一样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就跟从前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皇帝与群臣自是注意到了两人的异常,但还是没在意,只以为是应长乐乱动乱出声,萧承起提醒他要守规矩,保持安静。
  征南大将军又说:“启禀圣上,寿康公主欺人太甚,微臣实在受不了她那般凶恶,还请圣上为微臣做主!”
  原本他想直接提出和离,但想到家里那嗜杀悍妇,又想到皇帝护短,实在不敢。
  程衡也没想到自己堂堂征南大将军,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被那河东狮刁蛮公主逼的不得不找皇帝主持公道,家中丑事闹的人尽皆知!
  可他还有什么办法,那悍妇剑法了得,又心狠手辣,是真敢砍他,偏偏又是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时时刻刻拿身份压他。
  作为大将军,他自然能打得过这悍妇,就是这悍妇有再多的护卫,他也能打得过,但他的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用来打女人的,况且打赢女人,又有什么面子。
  皇帝只是问:“你倒是说说看,寿康公主都如何凶恶,如何欺你的?”
  征南大将军气愤不已的说:
  “寿康公主日日在家练剑,还让微臣陪着她练剑,微臣自是不忍伤她,可她却总是用木剑将微臣打的遍体鳞伤。
  用木剑打的也就算了,不过青紫斑驳而已,都不算伤,微臣堂堂大将军,自不与她小女子一般计较。
  可她还给微臣制定了几百条家规,但凡微臣无意中触犯了哪一条,她就劈头盖脸的打,只打头脸,微臣也要脸面,还怎么出门?
  微臣在家实在憋屈,不得不去外面找点温存,一旦被她知道,她就用剑砍微臣,砍的身上全是血口子。
  公主剑法很好,倒也没有伤微臣多重,只伤表皮,若是微臣出手,只怕她受不住,微臣到底还是不忍跟她对打罢了,她还仗着公主身份,愈加过分。
  ……
  更可恶的是,她还联合家中姬妾,孤立微臣,也不知她给微臣的妾室都下了什么蛊,竟让她们如此心悦诚服,就听她的!”
  皇帝倒是丝毫不觉意外,寿康公主性子最怪,整治人的手段多不胜数。
  这番听下来,皇帝都觉得实在有点对不住征南大将军了。
  皇帝当即下令:“来人啊,宣寿康公主进宫,朕今日定为你主持公道!”
  这时,殿外传来十分霸气的声音:“程衡,本公主就知道你进宫准没好事,到底是来告状了,还敢来找我父皇告状,你找打是吧!”
  征南大将军顿时吓的脸色一变,却又想着不能在这么多同僚面前丢了脸面,硬气道:
  “寿康,当着圣上和群臣的面,你还敢如此,可知在家有多嚣张跋扈!我哪里告错你了?”
  寿康公主跪到皇帝跟前,十分强硬的说:“父皇,不劳你管我的家事,让我带他回去好好管,必定不再让他来烦你。”
  皇帝摇了摇头,怒道:“放肆!寿康,谁许你这般对征南大将军?还不给大将军认错道歉,保证以后会改!”
  寿康公主气愤不已的说:“父皇,你为何也不能明辨是非?是他有错在先!要我给他道歉,您还不如直接赐死我!”
  皇帝直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么些年了,这寿康公主竟丝毫没有长进,整治人的手段再多又如何,嘴笨不会为自己辩解,有理也变无理。
  寿康公主不仅性子古怪,且能动手绝不动口,一张嘴说话能把人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