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应慎初轻抚着弟弟的脸庞,笑着说:
  “咱们家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只是如今,你也知道,许多人都牵扯进了郿坞案,娘亲要去抓人,爹爹要审人,实在忙得很,自然回家晚。”
  应长乐已经问过无数遍这些问题,缠着问,兄长的回答永远也都是这样,但他还是想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哥哥,我觉得,你们都不对劲,我不管,我就要知道,你快给我说,不然我就一直闹……”
  应慎初见弟弟又这般犯浑,却还是舍不得教训,只耐心解释:
  “本就是你无理取闹,我还能给你编出点什么来解释?
  不让你出门,是要你修身养性,若还是这般只会混闹,不仅是这几月,什么时候学会世家公子该有的言行举止,你再什么时候出门……”
  应长乐哪里信这些话,搂着兄长的脖颈一个劲儿的摇,不停的埋怨、猜测、追问:
  “哼,哥,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哄我也不会想好点的理由!
  你们才不是那等庸俗的封.建.大.家.长,你们从来就没非得让我学世家公子那一套啊,怎么忽然就要我学了?
  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不想让我出门!
  到底咋了嘛,是谁要杀我,还是谁要害我,你们不是给我安排了很多暗卫吗,这还保护不了我啊?
  是谁这么厉害,让你们都这么忌惮,你们都拿他没办法嘛,是不是萧承熙啊,可是我们家若是没倒台,萧承熙也不敢动我啊!
  哥哥,家里又没别人,你就悄悄给我说,都不行吗?”
  应慎初实在被烦的没法了,微怒道:
  “你给我规矩一些!就在家安安分分的待着!家里这么大,还不够你玩闹的?
  要玩什么,要吃什么,都给你买回来,你还要如何?”
  应长乐只想逼着兄长给他说实话,赌气道:
  “那你都说了没什么事啊,我要出去玩,现在马上立刻就出去!
  你要捆就捆,我不怕,我不信你能永远捆着我,总有你疏忽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出去。
  我就想知道现在有多危险,你给我说了,我肯定不会再胡闹了啊,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你们总觉得我没用,什么都不肯给我说,我是没用,那我也有知晓的权利……”
  应长乐也试图从吃瓜系统里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但系统里根本就没有,无论他怎么搜索都没有!
  这系统是必须要已经发生或者当事人亲口说出才会有,就证明他家暂时还没出事,但这情形看上去也是危急关头了。
  没人明确说出要怎么对付他家,或者说矛头不是明确对准他家的,父母和兄长也从来就没议论过如何反击,系统就暂时不会收录。
  他想知道家里的情况,想知道家里在对付谁,也是想通过吃瓜系统帮家里的忙,只要知道要对付谁,说不定就可以在系统找到这人的秘密。
  也许万一就帮上忙了呢,可就是无论怎么问,兄长都不说。
  应慎初见弟弟如此冥顽不灵,只能抓住弟弟拉到窗户下,用绸缎捆住弟弟的双手,牢牢的绑在窗棂上。
  “捆就捆,我才不怕你,有本事你就一辈子都捆着我!”
  应慎初也实在没有办法,如今太危险,若是任由弟弟跑出去玩,但凡出点什么事,只怕追悔莫及。
  家里要做的事,一点儿也不能泄露,否则定会功亏一篑,全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弟弟的心声什么都往外说,只能将弟弟关在家里,实在别无他法!
  全家死无葬身之地都算好的了,他最怕他们都死了,阿起也死了,弟弟却想死都死不成。
  弟弟长成这样,又有心声,必定会被千般折.磨.玩.弄,生不如死,他想都不敢去想这种结果!
  应长乐活动了一下手腕,绸缎及其柔软,即便是被捆住,也不怎么难受,就是行动受限而已。
  绸缎很长,他不仅可以在榻上随意活动,甚至可以翻窗到外面游廊上坐着玩。
  这是东面隔间的榻,窗户外面不是花圃,是抄手游廊,东面地势更高,极目远眺几乎可以将大半个侯府收在眼底。
  每回兄长都只会将他绑在东面临窗的榻上,就为了让他可以看到更多的景观。
  他当然已经不止一次被这样绑着,每回他威胁兄长要偷跑出去玩,就会被长绸缎绑在窗户下。
  自从被关在家里,他不是没试图偷跑出去玩过,但没有一次成功,每每还没跑出二门就被抓了回来。
  若是他偷跑出去玩被抓回来,那就不是用绸缎绑了。
  兄长不仅会用铁链将他锁住,还会用戒尺狠狠打,一点儿都不心软,无论他怎么哭求都没用,非得让他几天坐不下才罢手。
  如今他是再也不敢偷跑出去玩,光想想就屁股疼。
  应慎初捆好弟弟,便拿了书,就在一旁看。
  “哥哥,我渴了,要喝水,我有点冷,你给拿个薄毯子盖,厚了,有点热,还要更薄的,我也要看书,要小人书,还要木剑,兵俑……”
  应长乐哪里肯安静一会儿,刚被绑上,就把他哥指使的团团转。
  没一会儿,榻上便堆满了他要的各种东西。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安宁,见兄长认真看书,都不看他一眼,他立马将脚伸了过去,夹住书扔在一边,说:
  “哥哥,别看这破书了,陪我玩,我要你帮我排兵布阵,我手捆着,不好摆。”
  应慎初也不生气,立马就去帮弟弟摆兵俑。
  弟弟怎么说,他就怎么放,还非常有耐心的教导弟弟应该怎么排兵布阵,讲解各类阵队的优劣等等。
  应长乐玩了一会儿又累了,让兄长赶紧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走,他要躺着休息。
  好不容易都腾空了,弟弟刚躺下片刻,又闹着要他拿回来,他才知道弟弟就是故意折腾他,自然不再理会。
  应长乐倒也不是故意折腾,他原就是个跳脱的性子,在家都快憋疯了,自然想一出是一出。
  他见哥哥不理他,又故技重施,但这回无论他扔下书多少次,兄长都会重新捡起来。
  兄长可是有点洁癖的,他立马又想到一个好主意,故意将脚伸到兄长的嘴边,笑着说:
  “哥哥,有点痒,给我抓一下,我手捆住了,不好抓。”
  弟弟浑身上下,哪里都好看的很,就连双脚都莹润如玉,就长成这样,还不肯安生,若是没有家里庇护,他根本不敢去想!
  “哈哈哈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刚睡醒,不小心把脚都伸到了你嘴里,你还轻轻咬了我一下,我就咯咯笑。”
  应慎初抓住了弟弟的脚踝,笑道:
  “怎么不记得,你从小就起床气大,刚睡醒都是要闹的,就那次没闹……”
  应长乐笑着说:
  “哥哥,我小时候混闹,也不小心牙齿磕到过你的脚呀,嘿嘿,哥哥,你的脚都是香香的。”
  应慎初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脚背,无奈道:
  “我看你啊,这会儿是皮痒了,非得惹我揍你一顿。”
  应长乐连忙抽回了自己的脚,笑着说:
  “哥哥,我没有,你过来,陪我躺一会儿嘛,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要你陪。”
  应慎初无奈道:“方才玩了那么多东西,先擦洗一下再睡,你总爱伸手摸那颗尽头牙,让你别吃太多甜的,牙疼才知道厉害……”
  应长乐当即抗议:“这叫立事牙,证明我变聪明了,我牙不疼,就是偶尔喜欢磨一下嘛!”
  从简立马便让小丫鬟们拿了一应的洗漱用品过来。
  应慎初先帮弟弟擦洗了双手,又帮弟弟洗了脸,重新再用雪花膏擦了脸。
  随后,他自己也洗漱了一番,这才陪着弟弟小睡。
  ……
  应长乐虽然始终没从兄长嘴里套出任何话,但还是从吃瓜系统里知道了许多事。
  诸如,在此期间,姨母顺利产下了小皇子,他吵着闹着去看,但爹娘和兄长不让,只说过段时间再带他去看。
  他还通过吃瓜系统知道,皇帝就跟中了邪一样,姨母还在坐月子,就忍不住上手,只是没突破最后一步,还跟小皇子抢.奶.吃,简直.有.病。
  淑妃刚出月子,两人便日日夜夜寻欢作乐,早就不知天地为何物,就这么疯狂!
  皇帝能力极强,如此一来,淑妃很快就又怀上,但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满足皇帝。
  太后住到郿坞,还不到两个月,贤王便就病逝了,太后伤心欲绝,终究没撑多久,紧随着就殡天了。
  国孝家孝,双重热孝在身,皇帝都敢与淑妃寻欢作乐,简直就跟昏君妖姬别无二致!
  群臣与众皇亲国戚自然是力劝、死谏,有那刚直不阿的大臣,直接在麟德殿撞柱而死,皇帝也无动于衷。
  淑妃更是成为众矢之的,被安上祸国殃民、亡国妖姬等种种罪名,定要皇帝立即将其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