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丁厉看她眨巴着一双含水带情的眼睛,肌肤莹莹如玉,轻咬着的下唇让人想要亲上一口。
  墙上暖色壁灯的照映下,越发显得她柔美娇艳。
  他有些心痒,神情温柔地笑着,“这个时间不太方便。”
  “……”她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找他,可早上下午丁厉都在港市大。
  白天佣人又多,现在这个点就是最佳时间。
  林亦依厚着脸皮,又装出些着急,“…少爷,我真有急事。”
  在她主动再次的央求下,丁厉才侧开半边身子让她进去。
  林亦依心里有一瞬间的怪异,看着只有两个巴掌宽的间隙,又抬眼望向他,只让出这么点距离,进门不是要贴着他?
  “…你能不能再往旁边站一点?”
  丁厉没动半步,神情温和地抬手关门。
  林亦依以为他不愿意听她废话,故意下绊子为难,于是慌忙朝里一挤,也顾不得什么挨不挨,贴不贴。
  距离过近,虽然只有几秒时间,但几欲撞进他怀里的亲近让林亦依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一股成熟果子的气息。
  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怪好闻的。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
  丁厉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在她身上流转,“坐下吧,有什么发现需要这么急着跟我说?”
  林亦依坐到他侧边的脚凳上,一时有些语噎,她根本就没什么发现,只是想换回原来的工作。
  下午她找夏芙问过,调换工作的事是丁厉的安排。
  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林亦依冲他笑笑,“我想要报名夜校学习语言,怕做不好现在的工作,所以…”
  丁厉不等她说完,特别善解人意地打断,“要辞职?那我让莫管家给你结算一下薪水。”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后半截换回原来工作的事,林亦依没有立时说出口,她现在要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真的傻。
  “我只是想有时间学习语言,没有要辞职的意思。”
  丁厉充耳不闻,“你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林亦依点了点头,“嗯。”
  “你的私人时间安排跟我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
  什么事都没办成,林亦依有些气馁,可这样重复劳累的一天又一天根本就没有意义。
  除了把年纪混大,未来的路也只会越走越窄。
  对她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好处,埋头苦干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是可怕的。
  林亦依提起勇气,对上丁厉笑着俊脸,试探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丁少爷,我不想一直当佣人,因为我还有债务需要偿还。
  如果不自我学习,未来只会原地踏步,所以我想请少爷帮我换回原来的工作。”
  丁厉故作纠结地考虑了一下,又眉眼温和地平淡道:“帮你换回工作的事暂时不可能,因为原来的人已经有了不轨之心。
  等过段时间,我会重新考虑你的工作。”
  “至于你想学习语言的事平时可以来问我。”
  “真的?那会不会太麻烦?”
  林亦依喜出望外,夜校的事她跟其他人打听过,白天教学的是外籍人员,夜间教学的是港市人。
  每月花600港元学习一口方言英文实在没必要也不明智。
  “可是我没有相关书籍,也不知道要买哪些。”
  看她一脸不好意思但又顺杆爬的样子,丁厉暗笑一声,面上还是谦和温柔,“你跟我来。”
  ...
  第649章 故事中的故事居心
  到了侧间书房。
  丁厉进入隔间翻出一个封存好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他以前的书目还有一本中一书本。
  “你先拿回去看,至于说英文的事,你可以来问我,也可以用收音机听着学。”
  想着她肯定没有,拿起桌上的新款简易式收音机一并给了她。
  林亦依没想到他人这么好,接过以后,心里格外感激,“谢谢你,丁少爷。”
  “我会好好使用你的书和收音机,一定不会弄坏的。”
  丁厉见她在自己面前没那么拘谨,嘴角边的笑意又多了些,他语气平缓嗓音低沉,“林小姐,我等着你的进步。”
  “嗯。”
  林亦依笑着应下,喜滋滋地跑下楼,七拐八拐地避开平时有人的地方回了自己的仓库小窝。
  转身就要撞到墙的局促地方,看书听收音机都只能趴在床上。
  居住条件实在不好。
  但她心里却升起了无限希望。
  步子是往上迈的,每天一点点的进步,她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林亦依拿出黄金三年的冲劲和那时候的动力,恨不得一夜把书翻烂。
  可惜记忆力不允许。
  北边泽县
  赵盛现在陷入两难,城里有个厚脸皮的田美惠,乡下有个天天让相看结婚的娘。
  除了跑长途躲清静,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可半月一次的长途货运,总有要回去的时候,厂里传达室基本隔天就有找他的电话。
  对于老娘的话,他除了敷衍就是默不作声。
  也不能打不能骂。
  赵盛从没如此讨厌两个女人,两人刚好占了位。
  气温回暖,寒冷消散,步入四月,一派春景。
  赵盛跑了西北和南边,把北边的山货还有靠内海的干货来回倒腾两手,赚了不小钱。
  但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也没了原来的拼劲。
  到了南边浅镇,赵盛又鬼使神差地找上罗湖口岸的中间人,跟他问了些港市的事。
  “这段时间有遣返的女同志吗?”
  “上两周有遣返的十几号人,走的是东边山路路线,被抓了个正着,全是男同志,倒没听说有女同志。”
  中间人瞧出他的意思,揶揄道:“你那么担心那位女同志,怎么不跟她一起去?又或者留下她?”
  “……”是他不想留?明明是她非要走。
  赵盛眼底眸光微暗,辨无可辨,也无处诉说心中的苦闷。
  他其实从没想过离开家乡,更别说冒着被抓被关的风险去港市,他打拼到现在成为四级工,一切得来不易,让他全然放弃,说实话做不到。
  赵盛心里放不下她,拿出一包烟递给中间人,语气多了无奈,“烦请你帮我多留意一下,如果有遣返的女同志记得跟我联系。”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遗憾的。
  林亦依就是一根扎入他肺腑的一颗钉子,时常让他痛,让他难受。
  伤口不会因为时间而愈合,只会越入越深,和他的心长在一起,让他怎么都忘不掉。
  短暂相处的时间,那一点点回忆在赵盛脑海里愈来愈清晰,他甚至记得她使坏耍心眼的鬼精灵表情。
  他也憎恶自己的超强记忆力。
  春忙时节,赵家屯的人都忙着下地干活挣工分。
  下了两场小雨,山里冒出各种野菜野菌。
  王彩红因为二儿子赵盛的事憋了一肚子火,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中午抽空跑到镇上给他打电话,五次有四次都没人接。
  一问厂里人就是跑长途货运去了。
  明显就是嫌她这个亲娘唠叨。
  让他相看对象就跟要他命一样。
  王彩红越想越气,连骂好几句,以前家里有铁蛋,每月要多七块钱,现在就是雷打不动的五块养老钱。
  再过两月,小儿子赵聪和小闺女赵丽丽也快要毕业了,有的事不得不早做打算。
  琢磨半天,王彩红打定主意忙过这半个月就去城里找老二。
  这边打着盘算,那边也是盘算。
  田美惠下班以后又去了一趟钢铁厂,可惜不巧,赵盛还是不在厂里。
  今天已经是第18天了,他怎么一直都没回来?
  心里惦记着他,田美惠再也忍耐不住地去了运输队后勤办公室打听。
  正是下班时间,坐办公室的人大多都是提前十几分钟就走了。
  只有做会计的江红晴还在加班赶报表。
  听见敲门声,抬头往门边看了一眼,看清是谁,江红晴脸色立时僵了一瞬,“你找谁?”
  “同志,你好,请问一下这里是运输队后勤部吗?”
  “有什么事?”
  田美惠笑着往里走,“我想问一下,跑长途货运的赵盛同志什么时候会回厂?”
  厂里的闲话,闹得人尽皆知,江红晴也瞧见过她,看她这么上赶着找赵盛,心里大为恼火。
  “不知道。”
  见她这么冷淡,田美惠又从包里抓出几颗糖,“同志,麻烦你帮帮忙,你就稍微跟我透露一点成吗?”
  江红晴扫了一眼桌面,抬手打掉几颗糖,直接变脸,“职工工作任务怎么可能对外乱说。
  这里是办公室办公的地方,不是你相看的场所。
  没事请你立刻出去。”
  田美惠被她一唬,心里也不得劲,不吃就不吃,用得着把糖全丢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