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温黎面红耳热,气得使劲在他劲瘦的腰上掐了两把:“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些什么?!”
  陆西枭:“装的当然都是你。”
  温黎选在这周末出发去往瑞士。
  陆西枭将人送到机场,还想要争取一下陪同温黎一起前去,但温黎还是没能答应他,气得他在温黎脸上啃了一口,差点挨温黎的揍。
  温黎带着个牙印上飞机。
  陆西枭走出机场时,正好见到飞机起飞。
  ——瑞士,巴塞尔。
  温黎只答应齐御见面,但并没有和齐御约好具体时间,可当她跟随乘客从通道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人群里接机的齐御。
  齐御带着期待的眼神在看到她之后转化为惊喜,之后目光便无法再次她身上移开一分。
  温黎走出来,齐御想要接过她肩上的双肩包,她先一步拒绝:“不重,我自己来就行。”
  齐御收回手,面上失落一闪而过:“好。”
  温黎随口问他:“怎么会来接机?”
  齐御:“我不知道阿黎你什么时候来,就天天来这等,反正你答应了,就总会来的。”
  温黎没应话,问他:“伤怎么样了?”
  当时在南洋,齐御的伤得到处理后,温黎当天就将齐御送走了,齐御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瑞士,温黎一切都替他安排好了。
  齐御抬起右手捂了捂没什么知觉的左手臂,应一声:“好了。”
  温黎:“既然见过了,我就回去了。”
  听到她这么急着走,似乎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齐御眼中流露出伤痛之色,他近乎祈求的语气:“阿黎,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温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齐御心头一喜,随即出了机场,带着温黎去往自己的住处,他向温黎介绍沿路的风景。
  “那家咖啡厅做的黑咖很不错,我前段时间经常去,他家的小蛋糕做得也都很漂亮。”
  “这几天都在下雨,今天你来了,雨就停了。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因为你不喜欢下雨天,但这里的雨天真的很美,很特别。”
  齐御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兴致勃勃地和温黎分享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就好像一切不好的都没有发生,和温黎之间也回到了从前。
  他整个人的状态轻松自然,像是已经释怀放下,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得多。”他说着说着回忆道:“当初我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瑞士定居,没想到这么久了阿黎你还记得。”
  车子从机场一路开到齐御的住处。
  他们刚从上车下来,一只长得十分漂亮的白色下司犬冲了出来,围着齐御不停地打转。
  下司犬想要齐御抱,但齐御只是蹲下身摸了摸它,和温黎说:“它叫雪球,特别聪明。”
  温黎:“我饿了。”
  齐御点点头,嘴角的笑有点苦涩,他放开雪球,站起身来:“去吃饭吧,应该做好了。”
  第711章 阿黎,原谅我
  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齐御准备了一桌子温黎爱吃的菜。
  他心情极好:“这竹升面我找人从国内帮我代购来的,阿黎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温黎拿起筷子尝了尝:“还不错。”
  齐御放心地笑了:“那就好。你面前的小牛肉一定要尝一下,这里简直是美食荒漠,就牛肉的品质和做法能过关,还有你左手边那个奶酪派也不错,一会儿吃完正餐你尝尝看。”
  “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吃不太惯,不过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吃久了自然会习惯。”
  齐御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想一股脑地都说给温黎听,生怕这顿饭吃完就没有机会再说。
  温黎只是安静地吃着。
  所以齐御几乎得不到她的回应。
  以前的时候,温黎大多时候也只是安静地听着,但这一次齐御能够感觉得出,温黎不回应不单单是性格使然,他明白,这关系已经无法缝补,他和温黎再也回不到以前。于是他收住收住了话匣,问:“阿黎、你最近还好吗?”
  温黎语气不冷不淡:“挺好。”
  齐御:“阿冥他们呢?”
  温黎:“既然离开了金洲,就别想了。”
  齐御沉默了片刻,无声地点点头,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你和那个人、还在一起吗?”
  温黎闻言,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终于抬起眼看向了齐御,语气平平道:“齐御,你背刺我的事我可以尝试去理解你作为我的朋友我的下属想替我报仇,你借刀杀人,不惜将我算计在内,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所以愿意给你机会。但你伤害陆西枭以及间接害了陆景元和黑将军的事我无法原谅,这顿饭吃完,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你好自为之。”
  听到温黎要划清界限和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齐御心痛不已,难以接受,他满眼伤色地看着温黎。或许是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补救和挽留,所以他没急着那么做,而是执着地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你还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温黎轻蹙了下眉:“这和你无关。”
  本来想好好吃完这顿饭的温黎提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这顿饭已经没有吃下去的意义。
  她说一句:“走了。”
  语气稀松平常得就好像只是要出去趟。
  温黎刚站起身,强烈的昏沉感如洪水猛兽来势凶猛,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双手撑住桌面,四肢迅速脱力发软,她冰冷的双眼夹杂着怒火盯向对面的齐御:“你给我下药?”
  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身形一阵摇晃后还是跌坐回了椅子上,浑身瘫软。
  齐御起身来到温黎身前蹲下,对上温黎愤怒的双眼,他又喜又悲,满眼痛苦地说:“阿黎,你还是信我的,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温黎怒视着他:“你别找死!”
  齐御抬起右手,温柔地抚上温黎的脸颊。
  温黎想躲却无法办到,她只能怒斥,却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困难:“滚开,别碰我……”
  齐御:“阿黎,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
  “你想、做什……”温黎最后一句话没能完整问出来,难以抵挡的昏沉感让她眼前陷入黑暗,她整个人一歪,失去意识地往前栽下去。
  齐御将她接住,摸了摸她后脑,他眼里闪着疯狂偏执的光:“阿黎,你只能是我的。”
  温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铐在床上。
  手腕脚腕都被牢牢铐住。
  “阿黎。”
  意识还昏沉的温黎循声看向床边的齐御。
  她眼里是难以克制的怒火:“解开!”
  齐御轻摇了摇头,歉意道:“阿黎,原谅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放你回去,不能让你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不想伤害你的,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没有你,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你只能是我的。”
  温黎:“你也配?!”
  温黎的话刺痛了齐御。
  “你说得对,我不配。”
  齐御身体往后、慢慢靠在椅背上,和温黎说起自己的无力和痛苦:“阿黎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陆西枭,出生高贵,身份显赫,天资过人,样貌出众,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即便他那样伤害过你,他还是有自信有底气追求你,不像我,连出生都是个错误。”
  他陷入回忆中:“为什么我会拥有这样不堪的出生。那个畜生,为什么要让一个被他当牲畜一样贩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为什么让我出生在这个世上,又不肯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甚至不管我死活。他怎么能将一个为他生过孩子的女人再当货物一样卖出去?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卖出去?把我卖了、也许我还能过得好一些。”
  “人为什么可以坏到这种程度?明明我身上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他不让我喊他哥哥?为什么不准我喊父亲?为什么不把我当家人,甚至不把我当个人看?!同样是洲长的亲儿子,凭什么他就是金洲尊贵的少爷,我就要被打骂,被他关进监狱里折磨,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母亲就算是件货物,那我也是洲长的儿子,他们凭什么都来欺负我?我那时候才五岁啊,我还什么都不懂,他们把我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一起关在地牢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他不想我分走他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一枪杀了我?要这么折磨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活得谨小慎微,不争不抢,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要受这么多的罪?”
  齐御深深吸了口气再呼出,身体在颤抖。
  他缓了会儿情绪,对着温黎又笑了:“刚开始被关在地牢的那两年,我恨透了他们,我想着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杀了他们,让他们也尝尝长年累月被刀俎的滋味,可后来我真的绝望了,什么仇什么恨都无法再让我撑下去,太痛苦了,我只想死,只想解脱,可我连死都死不了,我恨透这个烂臭恶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