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穆谨言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双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来到床榻边,只要一伸手,他就能触碰到她。
  手伸出去了,他忽然惊醒一般往后退了几步。
  后背撞上屏风发出细微动静,穆谨言背脊一片汗湿。
  直到屋内重新恢复静寂,方才溺水的窒息感才渐渐消失。
  理智告诉他要马上走,悄无声息离开这里对他最好,可他双腿却动不了。
  穆谨言背对着床榻,轻声开口:郡主,罗成浩进了雅霜院,他恐怕想冒犯你,你
  话音未定,穆谨言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
  床上的人掀开被子,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清冷的脸上微微诧异。
  庞护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比你早一点。
  瞥见女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裘衣,庞水有些不自在地偏开视线:腊梅姑娘,你先将衣裳穿好吧。
  腊梅没理他,她看向躺在地上的穆谨言:他怎么处理?
  后窗又有动静传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真正该得到教训的人到了。
  你上床躺好,我来处理。
  腊梅点了点头,正要躺回床上,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紧接着身体就开始发软。
  庞水适时扶住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湿巾捂在她鼻间,再往自己鼻子上缠了一条。
  你自己可以吗?
  嗯。
  庞水没有耽搁,松开她,从怀中掏出另一条浸了药的帕子,捂住穆谨言的口鼻将人托到床底下,而后轻轻一跃,重新上了房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罗成浩也捂着鼻子从后窗跳进来。
  刚刚要不是内急耽误了点时间,他早就到了。
  罗成浩目的明确,进了屋直朝内室走。
  事先做了准备,罗成浩不怕穆霜吟中途醒来。
  加上到底隔了些距离,还有一扇门,正常走路外边的人也听不见。
  他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
  越过屏风,他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为了这一刻,他刚刚还特意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现在身体跟脑子都很兴奋。
  悄无声息成了美事,再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知道。
  闻了他这好药,穆霜吟明日醒来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他也不用担心事情会败露。
  就算穆霜吟真怀疑,为了名声,她也不敢说。
  安国公的女儿都不知不觉被他糟蹋过,又有谁知道他做的事情。
  总之不管怎么想,罗成浩都很自信自己不会有事。
  郡主,美人儿,你真是让我好想啊,我来了。
  他不着寸缕来到榻前,掀开被子,女子姣好的身姿映入眼底。
  可惜内室光线实在是太暗了,罗成浩看不见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着实遗憾。
  试探地叫了两声,确定人真昏睡过去了,罗成浩彻底放了心。
  他迫不及待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裳,解到一半,他忍不住了。
  实在太香了!
  罗成浩上了榻,身体压下来:美人儿,让我先亲亲。
  一只脚狠狠踹上他命根。
  罗成浩本能仰起头,嘴张到极致,惨叫声及时被一团布塞回他喉咙里。
  庞水熟练给他后颈来了个手刀,人昏倒在榻上。
  腊梅偏过脸,躲过他砸下来的头,却没有动。
  庞水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伸手将压在她身上的罗成浩拽下床,任罗成浩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
  庞水俯身询问床上的人:腊梅姑娘,你怎么了?
  这药还挺厉害,我现在浑身都没力气,否则方才那一脚我能让他就此废了。
  怪不得她方才能忍这么久。
  庞水笑了:这还不简单。
  他的指尖忽然多出一根针,手往后一扬,那根针直接没在罗成浩的腿间。
  腊梅在庞水的搀扶下坐起身,往地上一看,就看到罗成浩身下开始流血。
  她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庞护卫怎么知道有人要对郡主不利?
  相府来了言行下作的客人,偏偏还住在郡主院子隔壁,不小心点怎么行?
  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不谨慎点,殿下也不可能让他来保护郡主。
  明日郡主就要回宫,关键时刻更要小心。
  郡主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好。
  第40章 自古美人计、枕边风往往比其他计策来得好使
  腊梅姑娘回房休息吧,这两个人我来处理。
  好。她现在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明明两人都闻了,怎么庞水似乎不受半点影响。
  庞护卫方才也闻了药,怎么没事?
  这点庞水也不知缘由,他推测:或许此药对男子伤害较小。
  真是这样,那这个罗成浩更加该死了。
  不过,庞护卫,这两个人现在还不能死。
  没死,他们就会有所顾忌。
  死了,难保不会有人狗急跳墙,传出不利于郡主名声言论。
  实际上,腊梅觉得像罗成浩这种人生不如死更好。
  庞水明白。
  腊梅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穆敬业整个早上心慌得厉害。
  就连皇上重提推封制,他也没心思多说两句。
  一下早朝,穆敬业直奔宫门,一只脚刚上马车,便被人叫住。
  穆相稍等。
  穆敬业听到这个声音,只恨自己方才上马速度不够快。
  他叹息了声,转身时面上已然带笑:此处恐不便,两位公子有话不妨上车再说。
  三人一起上了穆敬业的马车。
  今日在朝堂上,陛下重提推封制,丞相为何一言不发,丞相可还记得答应我们之事?
  当然记得,两位公子别误会,只是他话音一顿,无奈道:你们二位也瞧见了,皇上如今对我诸多猜疑,甚至已经开始重用王中书、刘尚书、陈侍中,今日我再多说只会惹皇上更加不悦,我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马车里的另二人,分别是辽南王与蒙汉王的其中一位儿子。
  二外姓王自先祖起便手握重兵,成了割据一方的诸侯。
  先帝还在时内忧外患,辽南王蒙汉王就是大周的内忧。
  好在两人兵力财力相差无几,相互制衡,与朝廷也算相安无事。
  然而八年前,两王野心渐渐膨胀,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不仅不想照常向朝廷缴纳供税,还想让朝廷从国库里掏银子给他们养兵买马。
  朝廷t不答应,他们就兴风作浪,搅得边关百姓不宁。
  周明帝忍无可忍,派兵镇压。
  彼时大周已经基本肃清主动来犯的外患,两王虽然拥有重兵,但朝廷兵力集中起来也不少,非要打只能两败俱伤。
  最终双方达成共识,两王继续按时向朝廷缴纳供税。
  为了向朝廷投诚,两王各送了位儿子到京城为质。
  明面为质,实际是在朝当眼线。
  周明帝当做不知道,甚至还给两人分配了闲差,给了他们上朝旁听的机会。
  说他自负也好,他就是想让两王看看,大周是如何渐渐强盛起来的。
  想造反都得掂量掂量。
  如今时机成熟,周明帝想用不流血的方法,也就是推封制削弱两王手中兵权。
  不想,带头反对的居然是大周的丞相。
  两王不肯接受推封制也是深知其中利害。
  推封制看似是将两王手中的权利分给他们的子孙,一家人合起来是没差。
  可人心难齐。
  两王膝下那么多儿子孙子,真将兵力、土地、财力都分了,日后再想聚起来就难了。
  一盘散沙还怎么与朝廷抗衡?
  辽南王二公子道:丞相的为难,父王心里也知道,只不过丞相是文官之首,您坐视不理就说不过去了。
  蒙汉王大公子道:我们与丞相如今是在一条船上,船已经驶出去了,丞相想中途下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半是奉承,半是威胁,穆敬业不会听不明白。
  沉默片刻,他直白道:本相说也说了,劝也劝了,皇上不听,我也无可奈何,两位公子是何意思,还请明示。
  这自古美人计、枕边风往往比其他计策来得好使,丞相膝下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不是正好吗?
  穆敬业笑容发苦,如果真像这二人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家丑不可外扬,穆敬业最终也只是笑着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