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子:十天半个月?父皇说少了,没有个把月清王那里肯定不会有结果。
  周明帝冷声道:朕自认从未亏待过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他们都在逼朕。
  朕念骨肉亲情,人家不当回事,最终太后还要觉得是朕没有人情味,容不得自己人,你瞧着吧。
  秦靳玄劝慰:父皇已经仁至义尽,何必再自扰于心,就拿卫振的事来说,您何尝没有给过他机会。
  再天高皇帝远,只要做了,这么多年怎会没有风声传到周明帝耳中。
  周明帝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已经屡次让人前往提醒,只要他能痛改前非,也不是不能从轻发落。
  可惜他屡教不改,心存侥幸,甚至连收买钦差、暗杀钦差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罪行罄竹难书。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容忍,即便是太后求情他也不会宽宥。
  阿玄,卫家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朕不会看在太后面子轻判,她老人家心里定然会不快,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们了。
  按照太后的性情,她做不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但自己心里不快,给旁人添添堵的事情,她做得出来。
  周明帝了解太后,现在说出来也是让儿t子有个心理准备。
  父皇是说选秀?
  太子一猜即中周明帝没有意外,父子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周明帝也不瞒着。
  之前太后就跟朕提过要给你指几个侍妾。
  秦靳玄沉下脸:儿臣的心,父皇最是明白。
  太后若真一意孤行,到时候就别怪儿臣落她脸面。
  周明帝除了叹还能怎样:朕明白,所以从不给你压力,不仅太后就连朝臣那儿也被朕挡回去了。
  他虽是皇帝,但那份拳拳爱子之心并不比别人少。
  都说人心隔肚皮,周明帝总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与清王、连王隔着层肚皮,所以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
  皇后为他生了四个儿子,太子稳重却太过冷淡,二儿子憨傻没耐性,三儿子性懒,四儿子冲动皮实。
  细说起来,真是各有各的毛病。
  可他们几兄弟的感情打小就好,再怎么吵闹也不会往心里去。
  周明帝有时瞧着也羡慕,不过还是高兴居多。
  秦靳玄感念周明帝这份心:为难父皇了,儿臣一直都明白。
  周明帝忽然问:等阿吟及笄礼后,朕找个时间给你们赐婚如何?
  先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太子:在儿臣这儿当然是千好万好,但还是请父皇再等等,儿子想先征得阿吟同意。
  自从跟穆霜吟挑明心意,秦靳玄能感觉到终于不再是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
  他希望能先征得她同意,而不是直接让父皇下旨。
  周明帝自是说好。
  秦靳玄来见周明帝还有另一事,父皇,阿齐
  他刚起了头,周明帝就摆手,转身踱步回到御案后落座才开口。
  那小子皮得过分,若不是你母后求情,朕恨不得打他一顿板子,既然你也来为那小子求情,看在你在外边辛苦了将近一个月的份上,朕就给你这个面子。
  -
  四殿下,您快下来,爬那么高,万一有个闪失,那可不吓死个人。
  你们快去拿梯子过来。
  拿什么梯子?秦靳齐皱眉,鄙夷地看着下头火烧眉毛的福安:大惊小怪,这么点高度还能摔死人不成。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殿下您快别开玩笑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秦靳齐继续抛手上的果子,腿还一晃一晃的,问福安来干嘛。
  福安拍了下自己的头,瞧奴才真是高兴昏了头了,四殿下您快下来,皇上解除您的禁足了。
  一时太激动,忘了接果子。
  底下的福安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果子直接砸在他额头上。
  哎呦
  秦靳齐急忙从树上跳下来,查看他伤势:糟糕,肿了,小贵子快去拿消肿的药过来。
  是。
  小贵子很快将药拿来,往福安额头上抹了两层。
  你觉得怎么样?难受你就说,本殿让人去给你叫太医。
  福安连忙道:四殿下您折煞奴才了,奴才皮糙肉厚的,一会儿就好了,哪能劳动太医。
  太医都是给宫里的主子们瞧的,他一个奴才哪有资格让太医瞧。
  而且,果子小,这伤也没那么严重。
  秦靳齐这才作罢,他问起福安方才所说:你刚刚说父皇解除我的禁足了?
  是啊,太子殿下一求情,皇上就解除您的禁足了。
  大哥回来了?!
  福安刚张口,还未发出声音,就见四皇子身体嗖一声窜了出去。
  第58章 刚刚沐浴过,身上很干净
  秦靳玄留庞水在京中有两个目的。
  最重要的当然是将穆霜吟安全护送回宫,另一件事就是留意乔、孙、齐三人的动静,必要时推一把。
  长公主拒绝齐家的求亲是她自己的意思,安国公世子与孙典礼的儿子起冲突却是庞水在推波助澜。
  两人闹那一场起因是为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而那个女子是庞水事先安排好的。
  齐贺、孙典礼已经投靠清王,乔长盛那头,听说他生母去了,正在家里守孝,这段时日都闭门不出,乔家也没有什么动静。
  乔家死了人却连白幡都没有挂,殿下,需要属下到进乔家查探一番吗?
  在庞水看来,乔长盛比另两个年轻得多,心思却比齐贺、孙典礼这两个老家伙还要深沉。
  突然被卸了权,齐孙两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蚱,整日不是想着怎么复权就是想着另择靠山。
  乔长盛自始至终巍然不动,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怀疑乔长盛逝母是假?
  庞水点头,确实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秦靳玄道:乔长盛生母只是个不得宠的姨娘,你觉得她死了除了乔长盛还有谁会为她伤心?
  庞水恍然: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倒是解释得通了。
  既然他是姨娘所生,当初乔家为何举全家之力让他进入金甲卫?
  乔景祥疾病缠身,至今正室生的儿子最大不过十岁,乔长盛虽是姨娘所生也不得宠,却是目前唯一一个能为乔家争一争的人。
  乔、孙、齐是从前朝遗留下来的世家之首,改朝换代后,他们选择支持新皇,是以即便是改换朝代,不少子孙都有官职在身。
  只是,一代代越养胃口越大,已经到了执政者不能容忍的地步。
  乔长盛是不得宠的庶子,还是庶长子,正室入府后,母子在乔家受尽欺凌,他恨自己身上留着乔家的血脉,进金甲卫也是因为其父亲乔景祥以母相挟。
  秦靳玄暗中查过他,这是一个可用之人。
  他不介意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
  既然他要观望,那就让他观望。
  观望?庞水只有一个猜测,殿下的意思是乔长盛在观望孙典礼与齐升如何行事?
  是也不是。
  与其说在观望这两人如何行事,不如说他在观望他这个太子如何彻底将金甲卫掌在自己手中。
  乔长盛很清楚,金甲卫中不全部都是忠于周明帝与东宫的人。
  他想看看他这个太子有没有本事将那些人都揪出来。
  那就让他看。
  你派两个人,只要保证乔长盛的安全,其他不用管。
  庞水心情复杂。
  他总觉得殿下对乔长盛似乎太好了一点。
  明明他之前与孙齐二人一样,都是旁人的耳报神。
  为何殿下不仅不防备此人,竟然还要保他性命。
  然殿下开口,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庞水也只能压下。
  是。
  正事说完,太子突然问:为何少了一日?
  庞水立刻反应过来殿下所问为何。
  那日皇后说暂时不要将事情告诉太子,他的信没有送出去,却一直都带在身上。
  他从怀中掏出信,然后硬着头皮递给太子。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庞水偷偷往上看。
  太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如今怒意表现在面上,可想而知怒到何种程度。
  为何现在孤才看到这封信?
  庞水垂下头,娘娘担心殿下在宫外分心,让属下等殿下回来再说,属下觉得郡主没出什么事,所以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