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林韵疑惑:“什么歹人,哪位宗室?”
  宋疏遥心中一咯噔,难道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何事?谢字卿和薛冷竹没同她们实话实说?
  她赶紧看向薛冷竹,薛冷竹也正给她使眼色,宋疏遥会意,赶紧变脸道:“啊,是小事,那日喝酒,同个李姓宗室发生了些口角,不算什么,是我斤斤计较了。”
  林韵这才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遥儿,真是吓死母亲了,那日谢家郎君把你送回来,说是醉了酒从高处摔了下来,弄得手臂上都是伤,好在腿没事,下次可万万不敢如此荒唐了。”
  宋疏遥暗暗心慌,幸好没说漏嘴,否则一家人更是要吓死了,她连连点头,应道:“再也不敢了。”
  见她并无大碍,也醒了过来,应该没伤到脑子,众人松了心,又被宋疏遥安慰了几句,便各做各事去了,唯有薛冷竹在旁守着。
  等人走远了,宋疏遥才敢开口,火急火燎问道:“冷竹,怎么回事?我方才差点就说错了。”
  薛冷竹正色道:“媚香之事,已经太过复杂,甚至牵扯着这几日朝中的媚香大案,若如实道出你受了害,你父母兄长定然心绪难平,铁了心为你讨回公道,可那歹人是宗室,又已身死,即便咱们不闹,都会被人大做文章,不如暂且不让他们知晓的好。”
  “不错,多亏你和谢大人思虑周全,”宋疏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冷竹快说给我听。”
  原来那日薛冷竹的确写了信给她,不过信中写的是第二日相聚,送信的小厮在路上顺手采买了些东西,哪知包袱让人抢了,待找回来时,这封信就被掉了包。
  宋疏遥如约赴会,被李婉叫走问话时,小蝶和两个护卫就在楼下喝茶,不想一杯过后,天旋地转,竟倒在一旁睡着了。
  至于对宋疏遥施用媚香的那个歹人,名为李放,是个不成器的宗室子弟,私底下爱慕宋疏遥许久,碍于宋家名望不敢上门提亲,这次不知怎的,竟色胆包天至此,这件事被谢字卿压了下来,除了亲近的几个人,旁人都不知道。
  听完这些,宋疏遥心中了然,从那封被掉包的信开始,她就已经落入了有心之人布下的圈套,在红莲夜对她用媚香,等于将昭告天下她是淫/乱之人,既毁了她的名声,也毁了宋氏一族的名声,比直接杀了她更加致命,当真歹毒。
  那个李放虽为宗室,可如今,李姓宗室多如牛毛,除了正统的皇室宗亲,旁的都不算像样,李放一无势力,二无官职,自然做不得这样周密的棋局,背后定有他人相助。
  宋疏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夜红莲夜见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实在面熟,她立马起身,画了两张肖像,递给小蝶道:“找人去查查,这两个人是不是舞阳县主身边的人。”
  薛冷竹愤然冷哼:“除了她还能有谁如此恶毒,李柔在你这里吃了亏,礼尚往来,定然也要让你不好过,堂堂县主,竟能做出如此肮脏勾当,若让这等人得权,恐怕真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宋疏遥点头:“我只是有此猜测,不敢妄下决断,倘若真的是她,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这里还有李柔窝藏谋逆罪臣之子的消息,军中之事她不好查,有人却可以,若想有实证,就得找人合作。
  薛冷竹走后,她又整理了李柔那位面首许济世一事,眼下,她有几个人选,李婉有意启用她,若是将此事报到李婉那里,由公主来查,李柔便不敢说什么,只得配合。
  可她转念一想,李婉虽有心,可行事莽撞,以她的个性,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去找人问罪,不仅没将人制住,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若是给御史台呢?宋既安官职不够,即便是御史大夫齐大人,李柔也不放在眼里,况李柔眼下风头正劲,齐大人未必会因为这样一样捕风捉影的事就去得罪县主。
  剩下的便是刑部谢字卿了,可他正在查东洲客,现下又加了个媚香,各个都是大案,此时再去查李柔,怕是力不从心。
  想到谢字卿,宋疏遥心中一滞,默了好久,一动不动,那日情形在心中挥之不去,若是再见,她该说些什么?他们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
  她躺在榻上整理了许久,也没什么明确的头绪,昏昏沉沉便睡着了。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她之前喝多了酒,又轻薄了谢字卿,果然十分不好,头痛欲裂不说,心中也沉甸甸的,胸闷气短。
  用了早膳,她罕见地睡了个回笼觉,本来困意如山,一躺在榻上却又心乱如麻,睡不着了,恰好小蝶来报:“娘子,府上来人了。”
  宋疏遥心里一紧,小蝶能特地来告诉她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谢字卿来了,便问小蝶道:“可是谢大人来了?”
  小蝶道:“不止谢大人呢,谢大人有正事同主君商议,他前脚刚来,户部尚书家的王冲王五郎就来了。”
  “王家五郎?”宋疏遥不解,“他来做什么?”
  小蝶犹豫不决,吭哧道:“听说是来跟娘子您提亲?”
  话音未落,宋疏遥腾地一下便从榻上翻起来,顾不得梳妆就过去了。
  几人正在花厅坐着,宋世群坐正座,谢字卿在左首,王冲作为主角,正施施然站在厅中,滔滔不绝道:“不瞒宋伯父,晚辈已倾慕疏遥许久,奈何她之前与苏大人两情相悦,情比金坚,现下苏大人已离了东都,想必这婚事也已作罢,晚辈这才敢登门提亲,还望宋伯伯成全。”
  第80章 提亲背着夫君与别的男人议亲
  宋世群倒是知道这位王家五郎,自来就是个不靠谱的,也不知这等时候来添的什么乱。
  他无心听王冲瞎扯,也不知这又是宋疏遥打哪来的风流债,满目疑惑道:“五郎同小女何时有过渊源,我怎么不知?况你来提亲,你父亲可知晓此事?”
  说话间,谢字卿一言不发,玩味地在一旁品茶,只在听到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时眉心才稍稍蹙了蹙。
  宋疏遥只觉天昏地暗,站在外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难受着,忽然听见宋世群道:“遥儿?”
  她只得讪讪一笑,进了厅中行礼道:“父亲,两位郎君。”
  宋世群蹙着眉看她:“正好你在,五郎是来提亲的,我怎没听你提过,你们先商量好吧。”
  说着,他便起了身,对宋疏遥补充道:“你母亲今日去赏花了,我和字卿还有要事相商,这事你与五郎议吧。”
  “也好也好,”宋疏遥如获大赦,走到王冲面前,笑道,“郎君不如跟我一同去花园走走。”
  王冲莞尔一笑,揖礼道:“就听疏遥安排。”
  语毕,两人并排着往外走,路过谢字卿时,宋疏遥迅速冲他点了下头,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东面有个花园,宋疏遥脚下生风,带着王冲一路狂奔,大热天走得汗流浃背,王冲也不抱怨,乐呵呵跟着跑。
  直到宋疏遥脚步一顿,他也赶紧停住了,擦了擦额角的汗,抬眼一看,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假山,那处有阴凉,便喜笑颜开道:“疏遥,我们去那处说话。”
  他说得有理,宋疏遥点了点头:“行。”
  她便往那阴凉处过去,忽觉身侧有阵阵凉风袭来,侧目一看,原来是王冲拿着折扇给她扇着,一边扇,一边笑问:“怎么样,可有凉快些?”
  “凉快凉快。”他笑得人畜无害的,宋疏遥也笑了,伸手想要按住
  他的折扇,告诉他别忙活了,哪知王冲竟会错了意,将折扇反手塞到宋疏遥手中道:“你想自己扇吗?那给你用。”
  宋疏遥被迫地捏着扇柄,不禁笑出声来:“王郎君,你是好人,不过我只当你是朋友,还请你莫要再提议亲之事了。”
  这话并未让王冲气馁,他爽朗一笑,说道:“这世间的男女结亲之前,又有几个如同你和苏大人一般情投意合的,只要你我成婚,日子久了,定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没想到他还有些固执,宋疏遥也不想拖着他,坦诚道:“王郎君,我对你并无情义,我只怕你真心错付,浪费光阴,反倒误了自己的正缘。”
  “原来疏遥是为我着想,”王冲心中一阵感慨,目光自然就更温和了许多,“我自知才疏学浅,能力不济,可也愿尽我所能,护你一世周全。”
  他目光隐隐发亮,伸出三根手指,郑重其事道:“我王冲今日起誓,以后绝不纳妾,发奋读书,定不辜负疏遥的心意,如违此誓……”
  “不是,等等,”宋疏遥赶紧打断他,满眼不可置信,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来了,“兴许是我方才说错了,王郎君,我不喜欢你,你我做不成夫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以后。”
  王冲依旧没意识到她的情绪,侃侃而谈道:“夫妻之间,求的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我皆是知礼之人,自然能做到如此,怎么不算夫妻呢?”
  宋疏遥一噎:“我求的不是这个,道不同不相为谋,郎君和我绝非良配。”
  https:///yanqing/01_b/bjzf0.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