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站住,我问你话呢。”苏依澜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沉默间,两人的目光保持对视,仿佛在空气中静默地拉扯。
  “苏喻,倪禾栀是我的未婚妻。”苏依澜眼底涌现几分压迫,声音一下子拔高:“也是你的嫂子。”
  “你诱拐嫂子……不觉得无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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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免费的情趣玩具
  苏依澜到底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身体孱弱不能受刺激,苏喻不想与她起冲突,清冷的眸子紧了紧, 压抑着情绪敛回视线,没应声。
  苏依澜踏前一步, 狠狠咬着字, 攥紧了手:“你以为把栀栀藏起来就没人找得到?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整个家族圈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诱拐嫂子’这样的丑闻一旦爆出来,苏喻,你觉得爷爷还会再袒护你?”
  面对苏依澜咄咄逼人的语气, 苏喻的耐心一点点殆尽:“爷爷那儿, 我自会去解释,用不着阿姐费心。”
  “不用我费心?”苏依澜怒目圆睁,消瘦的下巴倨傲地昂起:“苏喻, 你拐走的是我未婚妻, ”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月色当空,两人的身形在地面形成一道交错的黑影, 剑拔弩张,这是姐妹俩见面以来第一次争执,静谧的走廊承载着山雨欲来之势。
  苏喻本不愿刺激对方, 但这场风暴她避不开, 剪不断理还乱, 她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已经到了不得不断的地步。
  她迎上苏依澜充满敌视的目光, 面无表情地说:“阿姐, 你应该很清楚,在你之前, 我就已经跟她在一起了。”
  苏依澜噎住,怨愤的眼神落在苏喻脸上,定住似的,只有嘴唇在不停发颤。
  苏喻说的没错。
  她比自己先认识倪禾栀,彼此爱着对方,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是她横插一脚,夺人所爱。
  苏依澜也想放下,成全她们,放倪禾栀走。
  可这个想法光是出现在脑海里,苏依澜就感觉心脏被拉扯一般,痛到难以呼吸。
  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样地努力,愿意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
  甚至……在知道她怀了苏喻的孩子后,依然愿意接纳她。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还得不到倪禾栀的爱?
  苏依澜想不通。
  她陷入一个无解的死扣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对倪禾栀的爱而不得,已经化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演变成可怕的心魔。
  苏依澜内心充满痛苦和挣扎,却又无法摆脱这份执念的束缚。
  她愣愣地看着苏喻,嘴唇发颤,捏紧衣摆的双手也在发颤,最后,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颤抖。
  眼底,满是病态的偏执:“苏喻,以前是以前,她现在跟我在一起,是我的未婚妻!”
  苏喻垂下眼,睫影浓黑,与周围暗色融为一体:“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阿姐难道一点不知?”
  “就算不知,那阿姐有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苏依澜死死咬着牙,却说不出一句话,眼中有泪光闪过。
  “她想走!可她走不了,也不敢走。”苏喻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唇边勾起冷淡弧度:“是你母亲软禁了花婆婆,用她外婆的生死要挟,逼迫她留在你身边。”
  “雪姨做的这些事,阿姐心知肚明,可你并没有制止,反而放任她迫害一个年迈体弱的老人,这难道……不比我更无耻?”
  话音落下,苏依澜遽然变了脸色,她冲到苏喻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眼里蓄满泪水,语气几近恳求:“你告诉我,她在哪……苏喻,你把她还给我……我不能没有栀栀……”
  苏喻不愿再与她多话,淡漠地甩开手:“不知道。”
  说完便转身,疾步往前走。
  苏依澜失魂落魄地追上来,攒住苏喻的手腕,两人一路纠缠到走廊尽头,苏依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凄厉:“小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我﹑我明天,不,现在,我现在就去跟爷爷说,自动放弃继承人……我只要栀栀,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苏喻浅浅蹙眉,这个表情让她五官变得凌厉起来:“阿姐,倪禾栀是人,她有尊严有思想,不是让来让去的商品。”
  “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说错话,我保证……会对她好的。”苏依澜哭得喘不上气,整个人虚弱得往下滑。
  苏喻连忙蹲下将她托起,闻到苏依澜身上淡淡的酒味:“阿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小喻,你听我说……”苏依澜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死死扣着苏喻双臂,眼里的偏执如癫狂,如疯魔:“二叔公,三叔公,堂哥﹑堂姐……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和她结婚……小喻,婚礼不能取消……”
  “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连廊尽头离后院的佣人间很近,偌大的动静把熟睡中的佣人吵醒,纷纷披着衣服跑出来,远远驻足观望,眼底皆是震惊。
  忽然,人群被猛地推开,张汐雪扯着尖锐的嗓子,按住苏依澜肩膀晃了晃,像是要把她晃清醒:“苏依澜,你在说什么!竟然低声下四求这个野种。”
  “你是苏家的长孙女,流着我张家一半的血,你想要omega,全烨城的名门贵女随便你挑,为什么非要吊死在倪禾栀一棵树上。”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样的omega要来做什么,添堵吗!”
  苏依澜被晃得发软,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我就喜欢倪禾栀,只要她一个人,她怎么样我都要!”
  “妈,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求求你别管我行吗!从小到大,我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被你提着,什么都要替我作主,吃的穿的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自由,就连和同学出去玩,也要经过你同意,去哪,去多久,还要留同学的联系方式,到最后,没人愿意再带我玩……”
  “妈,你知道倪禾栀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是我唯一……想要为自己争取的女孩……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这样为自己奋不顾身地努力……”
  张汐雪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我张汐雪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她下意识去拉苏依澜,推攘的力度极大,忽的听见楼上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闹腾什么!”
  几人齐刷刷转头,苏严坤拄着拐杖从楼梯上走下来,朝廊边看热闹的佣人一挥手:“都站在这做什么,明天不用干活了吗?”
  佣人们一窝蜂散开,老管家连忙将苏依澜从地上搀起,苏严坤几步走到她跟前,按着她肩膀轻拍了下:
  “依澜,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同你讲的故事吗?受伤的野狼找到猎物,但它却活活饿死了,那时你问我,它为什么不放开自己的嘴,等伤口愈合了,还会找到下一顿晚餐。”
  “你小时候都懂的道理,长大怎么反而不明白?”
  “孩子,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要走的人,你无论做什么也留不住,”
  苏依澜不傻,当然能听出爷爷的意思。
  让她放手,成全苏喻。
  凭什么要她退让,她也是苏家的孩子,就因为她不够出色,没有苏喻独当一面的能力?
  苏依澜眼底水雾斑驳,隔着朦胧的泪眼,看见苏严一步步走向苏喻,同样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而他却对苏喻说:“外面不安全,把栀栀接回来吧,我们苏家的骨肉,不能再流落在外了。”
  苏依澜眼泪夺眶而出,耳边嗡嗡乱响,充斥着张汐雪歇斯底里的嘶吼。
  “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苏喻犯了这么大的过错,你非但不罚,还准许她把倪禾栀带回苏家,你让依澜拿什么脸面对亲戚好友?”
  张汐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里仍在叫嚣:“爸,我今天一定要个说法!”
  苏严坤顿住,随着转身的动作,面色倏然变沉:“汐雪,我是老了,不是瞎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真要我一桩桩一件件抖落出来?到底谁让依澜没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众人悉数散场,空旷的走廊就剩张汐雪母女,她回身见苏依澜默默拭泪,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哭有什么用,既然一心想要倪禾栀,就把她抢回来。”
  苏依澜吸气,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爷爷都同意她们俩,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汐雪冷笑一声,唇角溢出一个阴鸷的弧度:“那就让老爷子……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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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年的雨季,童村的空气飘着冷冷的味道,山上的老榕树,叶片已经青黄不接,倪禾栀的肚子渐渐显怀,小腿抽筋像针扎一般疼,好在江穗懂一些护理,每晚给她揉腿才睡得安稳一些。
  熬过最难受的前三月,后面的日子便顺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