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程野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江时低头看去,那是根崭新的脚链,顶端依旧坠着玉兰,温润、透亮,花瓣半开,里头含着一个纯金的铃铛,外面的红线穿着几颗闪闪发光的金珠子。
  程野托着江时的脚,低头把脚链给他带上。
  “刚认识你那会,我穷得什么都没有,甚至还带着你去街上摆摊卖东西,那时候我就想,你那么好看,得穿金的戴银的。还好我实现了当初的诺言,你穿金戴银果然很好看。”
  江时撇嘴,“金灿灿的,俗死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搭在程野身上的脚自始至终都没动一下。
  程野伸手拨了下玉兰,清脆的铃声在卧室响起,他挑着眼睛看江时,眼眸漆黑,里头闪烁着蛊惑的意味。
  “最近发生太多事,太忙了,好久没剃毛,下面的毛长出来了,少爷要试试看吗?”
  江时倏地一下把脚收回去,“你、你在说什么啊。”
  程野身上就裹了件浴袍,大半个胸膛裸露在外,他伸手勾了勾系在腰上的带子,于是浴袍的领口开得更大。
  江时受到蛊惑一样往他身上看。
  敞开的胸膛,健硕的胸肌,褐色的……以及心口蔓延下去的毛发,剃干净了,又长出来,带着蓬勃的热度,连白色浴袍都藏不住的荷尔蒙,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朝江时满脸扑来。
  城里人都斯文,可程野不一样,程野身上带着股野性。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时,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两人中间还隔了点距离,可江时感觉自己跟被火燎到了一样,浑身发烫发紧。
  他抬着脚想往床上缩,被程野伸手拉住,铃铛晃动,跪着的人上了床。他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腿岔开,浴袍带子松松垮垮,衣襟打开,就这么敞着。
  “少爷……要摸摸看么?”
  嘴上在询问,手却抓着江时的手往身上放。
  半长不长的,刺棱棱的,扎手,还发烫,紧贴着男人的小腹,手掌随着呼吸起伏。
  程野说:“我洗过了,不脏也不臭。”他弯着腰贴近江时,“要试试看吗?会很爽的。”
  他讲话像带着钩子,勾得江时一步一步往坑里跳。
  爽是真的爽,麻也是真的麻。
  屁股被扎得麻,脸也被扎得麻。
  身体使用过度,江时裹着被子在床上睡了一天。晚上刘和平给他打电话。
  “祖宗,你在干嘛呢?”
  祖宗一看时间,都下午四点了,“睡觉啊。”
  刘和平恨铁不成钢,“睡睡睡,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江时说:“你要养妻儿,要还房贷、车贷,你当然睡不着了。”
  刘和平:“……”
  事情风波平息了,他才敢上门兴师问罪,“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公司不能一日无主,天一亮,程野就被陈朗抓去开会,家里只有江时一个人,还没到饭点,程野就叮叮咚咚给他发消息催他去吃饭。
  江时拿着手机看了眼消息,打开免提,回刘和平的话,“我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刘和平阴侧侧地,“呵,没有?那新闻上那位大名鼎鼎的程总又是谁?咱们公司又是谁的?”
  江时回程野个“。”,继续在被窝里躺着,“啊?你不知道吗?”
  刘和平现在的心情很不和平,“我应该知道吗?你有跟我说过吗?”
  江时想了想,“估计是我忘了吧,他干什么的又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了!
  刘和平简直抓狂,“那是恒远!恒远!你知道他公司值多少亿吗?你知道多少人天天排队要跟他见面吗?”
  他简直服了。这么多年,整整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才知道程野是恒远的总裁!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傻,程野本人十分低调,从来不参加没必要的聚会,从来不约不重要的局,偶尔上个新闻也只有几个模糊的剪影,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刘和平从来不关心财政新闻,每次去江时家总能看到一个男的穿着个老头背心在他家院子里种地。家里的地,程野拖,家里的饭,程野做,东西坏了,程野修,不是保姆,堪比保姆。
  他自然就以为程野是江时养在别墅里的,都靠江时养了,干点活怎么了?
  哪能想到世界这么魔幻。
  外头传得如此神秘的总裁天天在江时家的小别墅里cos农村汉子。
  他又问江时,“那你知道我们公司其实是被他买了吗?”
  “知道啊。”
  刘和平:“……”
  合着他身边这位才是资源咖。
  “不是……”刘和平很是不能理解,“公司都是他的,那不是想给你什么资源就给你什么资源,这么多年来,发到我手上的怎么只有配角的本子?”
  外头都是怎么传江时的,江男配,出道多年,归来仍无一部主演戏。
  江时穿着拖鞋下楼。
  “那是我不喜欢当主演,戏份太多,拍摄周期太长,多累呀。”
  配角就挺好,钱也赚了,戏也演了,还没那么累。
  刘和平再次:“……”
  江时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刘和平很心累,“祖宗,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少天没工作了?之前的剧组黄了,虽然上次官宣你掉了些粉,但国家近几年打算推出同性婚姻法,你呢,虽然踩在风口浪尖上,但也没那么严重,还不至于到退圈的地步。”
  “我手里头还有几个广告和综艺,你看看,要不要选一个,好歹露露脸。”
  闲了很多天,江时也很无聊,“我都行,你拿来我看看。”
  刘和平开车往江时家赶,一到门口,入目就是一片玉米林,这个季节正是吃嫩玉米的季节,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自从有了助理后,刘和平很少会来江时家,乍一看到这幅景象,他人有些恍惚。
  进去了,江时正在餐厅吃饭,看见他,让阿姨添了副碗筷。
  刘和平捧着碗,“你家这地没被记者发现吧?”
  “没。”江时低着头,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潮意,“那玉米都比人高了,站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也是,就这城乡结合部的样子,谁也想不到里面住着个明星和总裁。
  刘和平往周围瞥了眼,“程……程总呢?”
  “程野啊?上班去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停车的声音,没几分钟,穿着西装的程野推开门。
  他袖口上的宝石闪了刘和平的眼睛一下,终于和财经报道上的照片对上号。
  程野站门口换了鞋,看见刘和平跟他问了声好,“刘哥。”
  如果是以前,刘和平还能丝毫不心虚地应下这声称呼,但现在……
  他沧桑的老脸刚挤出一个笑,程野就转头去厨房里给自己舀了一海碗饭。米饭冒着尖尖,夹着一筷子菜,哗啦几口就没了五分之一。
  刘和平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江时中午就没吃饭,程野不让他等他,刘和平来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一半,碗里还剩三分之一实在吃不下了,习惯性地往程野那边推。
  程野便把他碗里的剩饭扒拉到自己碗里,端着个大碗,把刘和平跟前唯一一块红烧肉给夹了。
  江时问他:“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程野回他:“本来有个宴会,陈朗说入会的要求是至少要花二十万,一瓶酸不酸甜不甜的酒卖八万,傻子才会买,我没去。”
  他从西装兜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给你买了个胸针,下次走红毯的时候戴,好看。”
  江时没着急看盒子里的胸针长什么样,而是问程野,“那你不去没影响吗?”
  “能有什么影响?”在刘和平愣神的功夫,桌子上的排骨也没有了,“本来是他们求着我去,非得找个要花钱的地方,我没钱去不了难道是我的问题?”
  刘和平回神,虾也没有了。
  江时打开盒子,他瞄了眼。那胸针他认识,限量款,七八十万。
  那边江时举着胸针看了看,“挺好看,多少钱?”
  “不贵,你要是喜欢以后多买两个给你放着玩。”
  刘和平:“……”
  程野一抹嘴,“刘哥,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刘和平拿着筷子和桌子上唯一一盘小青菜干瞪眼。
  服了。
  这么多年来,他没发现程野是个霸总,真的不是他的问题。
  哪有霸总当成这样的?
  江时最后选了个饮料的代言,后天拍摄。
  刘和平靠着一碗青菜吃饱了肚子,木着脸跟江时告别,“毕竟是风波后的第一个活动,我跟着你一起去,后天早上六点记得起床。”
  程野换了身衣服,拉着水管站院子里给小白菜浇水,看见刘和平准备走了,他主动道:“刘哥,要吃玉米吗?”
  刘和平扭头朝旁边的玉米看去,绿油油,饱满又圆润,还是自己种的,说不心动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