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郁辞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彩云吐吐舌头,继续道:“若再不想办法取出蛊虫,怕是无力回天了。”
  郁辞闻言眉头越发冷厉,她耐着性子问:“所以要如何取出蛊虫?”
  彩云摸了摸鼻子:“我没有办法,噬情蛊的蛊虫一旦依附人体,就很难再引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彩云不知被郁辞杀了多少次了。
  彩云犹豫:“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风飘絮忙问:“什么办法?”
  彩云轻咳一声,道:“在沈轻尘心脏位置开一刀,在心脏处找到噬情蛊蛊虫,取出蛊虫,再缝合起来。”她有些心虚,按理说这样是能取出蛊虫,但人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毕竟她也没试过。
  这下不止郁辞冷脸,风飘絮也冷下脸来,“彩云姑娘,我请你过来是想办法的,不是害人的,在心脏上开一刀,那人还能活吗?”
  彩云摊手:“哎,那我的确是没办法了。”
  沈轻尘抬手,指腹抚过郁辞蹙起的眉间,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郁辞见她如此,心更疼了,她已经开始后悔,或许她不该再见沈轻尘的,从幽冥到风月楼这段路程,沈轻尘牵姬落发作了三次,每发作一次都代表着沈轻尘对她的满满情意,可郁辞却开心不起来。
  第101章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
  在这幽静的月夜之下,郁辞一袭红衣,手中紧握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月光下,玉箫泛着淡淡的光泽,与她身上散发的清冷气质相得益彰。她的背影单薄孤傲,宛如月中仙子降临人间,长身玉立于院子一角,微仰着头,目光幽深。
  夜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也带着无尽的哀愁。
  郁辞缓缓拿起玉箫贴于唇边,起初,箫声低沉而缠绵,如同她内心深处的思绪,难以名状,却又无比沉重。渐渐地,箫声变得凄凉而哀伤,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承载着她对沈轻尘深深的担忧与无尽的眷恋。箫声在夜空中飘荡,与夜风交织,与月色共鸣。
  月色映照下,她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面容更显清冷而绝美,那双眸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忧虑与哀伤,眼尾微红,有晶莹从眼角滑落。
  郁辞身形单薄孤独,衣纱随风而动,看得沈轻尘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箫声渐渐消散在夜空中,只留下淡淡的忧伤。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郁辞听出是沈轻尘的脚步声,收起玉箫,没有动。沈轻尘缓步走近,站在郁辞身后,缓缓抬手,双手环抱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搂进怀里,下巴靠在她肩窝,深深吸了口气。
  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依偎在一起,像是要永远不分离。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郁辞稍稍偏头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沈轻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苦涩的微笑,她轻声说道:“忆儿,或许让我遇见你就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能与你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只是天不遂人愿,不能让我与你共度余生。”
  郁辞闻言,眼眶微红,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握住沈轻尘锁在她小腹上的手,喉间酸涩。
  清风拂过,发丝飞扬,两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沈轻尘轻叹一声,收紧手,更用力抱着怀里人,语气满是不舍:“我只是好遗憾好难过,我昏迷了三年,我们白白浪费了三年相处时光。如果没有牵姬落,或许我可以陪你久一些、更久一些,或许是一辈子。”
  牵姬落是她亲生父亲找人给她下的,父亲已经死了,她恨也找不到人来恨。
  郁辞闻言,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凉凉的,郁辞从未在沈轻尘面前掉过眼泪,也从未哭过如此伤心。
  她压抑着哭声,低声抽泣,听得沈轻尘心都碎了。
  “忆儿,别哭。”沈轻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让郁辞别哭,自己也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滑落,打湿了郁辞的衣裳。
  沈轻尘深吸一口气,稍稍松手,她从郁辞身后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郁辞脸上的泪珠。
  郁辞眼尾微红,两人四目相对,情意在眼波中流转,郁辞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沈轻尘抬起手,爱惜地捧着郁辞的脸,凑上前去,细细吻过落下的泪珠。
  郁辞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她心脏位置,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呼吸,以及她唇瓣经过而留下的温度。
  沈轻尘吻得热烈又温柔,慢慢变得急切,呼吸轻喘。
  吻从脸颊移到了她唇瓣上,四周月色和淡淡的花香所环绕。她们的心跳随着彼此的亲密而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郁辞微仰着头,沈轻尘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垂,沿着下颌线滑到白皙修长的脖颈长,沈轻尘搂着她的柔若无骨的腰,两人贴得很紧,她埋在她脖颈处,吮吸,启唇轻轻啃咬。
  “嗯…”郁辞轻哼一声,清冷的眉眼逐渐变得迷离,捏着沈轻尘衣襟的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沈轻尘稍稍推开,抬眸看向郁辞,她真的好美,沈轻尘喉咙滚动,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互,相视一笑,沈轻尘迫不及待拉着郁辞的手往房间走去。
  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对壁人的身影,翻云覆雨。
  沈轻尘忍着心脏的疼痛,不知疲倦似的,索取了一次又一次,郁辞对她,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拥睡下,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郁辞缓缓睁开眼。
  她枕着沈轻尘的肩膀,轻抚她白皙的脸颊,眼底柔情浓得化不开。
  沈轻尘,我不会让你死的。
  郁辞轻手轻脚从沈轻尘怀里退了出来,长臂伸向床下,捞起散落在地的衣裳,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布满淡淡红痕。
  郁辞走出了房间,踏入了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的庭院。穿过曲折的小径,郁辞在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门口停下,她抬手轻敲木门。
  “谁?”彩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是我。”
  屋内静默一瞬,门缓缓打开,淡淡花香飘了出来,彩云探头出来,警惕道:“你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郁辞冷着眉看着她:“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不会有机会和我说话。”
  那倒也是,杀人不眨眼,魔教圣女是名不虚传,不对,现在是魔教教主了。
  彩云问:“那你大半夜来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牵姬落有一个解法,以心头血为引,将轻尘体内的蛊虫引到我体内。”
  彩云震惊抬眸:“你疯了?这个办法算什么解蛊!”她是下蛊之人,自然知道牵姬落无解唯有转移,可转移哪里算是解蛊!
  郁辞冷淡道:“你只需要和我说,你会不会转移牵姬落便可,其它的与你无关。”
  彩云看着郁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想到传闻中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魔教教主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世俗的情爱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她缓缓点了点头,犹豫道:“我是会转移牵姬落,可这样,你可能会死的。”
  郁辞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箫,勾起一抹淡笑:“若她死了,我活着也如同死了。”
  “她知道你的打算么?牵姬落转移到你身上,你把她忘了倒还好,至少牵姬落不会发作,但要是你想起她还动情了”彩云直白道:“你因为牵姬落死了,她想必也活不下去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郁辞冷冷地看着她:“这难道不是你做的好事么?”
  彩云被她想杀人的眼神吓到,不敢说话了。
  只有一个麻烦,那便是转移牵姬落需要在沈轻尘清醒的情况下进行,这样才能观察蛊虫出来的情况。
  牵姬落转移,相爱之人相对而坐,掌心相贴,蛊术师施针,以心头血为引,将噬情蛊蛊虫从掌心引到对方掌心。
  ……
  沈轻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逐渐清晰,郁辞含着温柔笑意的脸映入眼帘。
  沈轻尘微微一笑,心底一阵满足,她挪动身体,将头枕在郁辞大腿上,声音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忆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郁辞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外面吵,所以早醒了。”
  沈轻尘在郁辞掌心轻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若是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睡前是她,一睁眼也是她。
  郁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轻声道:“轻尘,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听风飘絮说蛊术师找到了解蛊之法,但需要我帮助一起完成,今日我们便尝试此解蛊之法,可好?”
  沈轻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她转念一想,蹙眉:“蛊术师昨日不是说她解不了么?”
  郁辞一顿,道:“许是她半夜翻阅古书查到的解法。”她垂眸避开沈轻尘亮晶晶的双眸,“你快些起来吧,她们在等着了,我先出去和风飘絮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