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这么说,柳寡妇越发觉得她是为了维护裴长风的自尊心而故意为他挽尊。
  “婉婉啊,”柳寡妇尽量委婉,“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总不能为了他的自尊,你一辈子不舒坦啊是不是?”
  苏婉婉看见了在门后面的裴长风,裴长风笑而不语。
  “真的没有,”苏婉婉就差对天发誓了,“是我不能生,这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呀,他没有问题,就算我有问题他都不可能有问题!”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柳寡妇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多想,不过她还是留下了那一篮腰子。
  柳寡妇走后,苏婉婉和裴长风面面相觑。
  “要不……”苏婉婉犹豫,“煮给你吃?”
  裴长风瞥了一眼,“你似乎比我更需要。”
  苏婉婉:“……”
  虽说裴长风不愿意吃,但一篮子腰子不能浪费,苏婉婉决定去街上买一些裴长风爱吃的菜,煮了一起给他吃。
  对于需要补身体这件事,裴长风显然不愿意接受,他脸色冷冷的,直到苏婉婉伸出手,他才化冰,也伸手去牵她。
  猪腰子怎么炖才好吃?
  苏婉婉向柳寡妇讨教过,于是去药铺抓了几两党参和几两枸杞。
  面对药铺伙计投来的目光,裴长风镇定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
  从药铺出来,苏婉婉买了些茼蒿和藕,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又去干货店买了些干贝和香菇。
  “今天就买这些了。”
  “吃零嘴吗?”裴长风问。
  现如今裴长风考上举人了,他们手里也有积蓄,苏婉婉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节省,若是想吃什么还是舍得买的。
  “吃板栗!”
  裴长风买了一袋糖炒板栗,苏婉婉张开嘴,“啊~”
  裴长风宠溺笑笑,剥给她吃,“小心烫。”
  天气虽然又阴又冷,但因为这颗板栗,苏婉婉的心里是暖的。
  前方忽然一阵喧哗,两人看去,只见一名男子落魄跌倒在地,前方是一辆毫不留情离去的马车。
  “范凌?”裴长风皱眉。
  “夫君认识?”苏婉婉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你同窗吗?”
  “是。”
  “走吧,”裴长风不想多管闲事,“回家去。”
  走到巷子口,裴长风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范凌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说话。
  苏婉婉看了看裴长风,又看了看范凌,先一步回家去了。
  “你有何事?”裴长风问。
  范凌看起来很落魄,他紧抿着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先收留我几日?”
  他想要解释,“一晚上也可以……”
  “进来吧,”裴长风背过身,“下雨了,快点走。”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太冷漠的人,范凌与他并没有过节,裴长风愿意伸出援手。
  范凌到了裴长风家的院子,有些局促地坐下,他的脸色惨白,衣裳也脏,是裴长风从未见过的落魄样。
  苏婉婉见两人好像没话说,主动给范凌热了一壶茶,“范公子,喝口热茶歇歇吧。”
  “多谢。”范凌颤抖着手,显然是在平复极其难以平息的情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是来客,苏婉婉还是打算多做些菜,刚做好最后一碗菜,对门的杨天齐来了。
  “裴弟,你们晚饭吃什么?”杨天齐一副自来熟,掂了掂手里的烧鸡,“我带了菜,可以来这儿搭桌一起吃一顿吗?”
  “那就一起吧。”苏婉婉并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了,她想了想,把猪腰子一起炖了,正好人多,吃得完。
  于是乎,等到陈亮再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四个人了。
  他挠了挠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算了,吃饭要紧。”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认出来猪腰子汤,陈亮尤其爱喝,喝了两大碗尤觉不够,让苏婉婉明日还煮。
  苏婉婉爽快答应了,还有一条羊腰子呢,刚好!
  裴长风原本说是不爱吃,结果也吃了两碗,范凌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就没再吃了,行舟见桌子上没位置,就在厨房吃,一顿饭吃得诡异又和谐。
  因为只有两间房,晚上范凌是睡在行舟屋里的,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问他。
  苏婉婉好奇,却猜得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不是一个爱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人,所以选择了不好奇。
  次日,范凌打算告辞,裴长风问他,“你可有地方去?”
  范凌摇摇头,神情低落。
  他从未想过会有被自己母亲抛弃的一天。
  那个女人真的如此心狠,让她好好读书是为了进侯府的门,如今弃他而去,也是为了进侯府。
  但是……范凌明白,他也劝过,他的母亲如今唯一的底气就是他这个举人儿子,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能和侯府夫人叫板?偏生她看不清!
  “那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范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荷包,不过里面空空的,一看就没装什么钱,“我还有一两银子,应该能住几日客栈。”
  裴长风实在是忍不住问,“你怎么变得如此落魄?”
  范凌别过头不回答。
  “钱给我。”裴长风伸出手,“就在我这里住,这算房费,伙食费你每天帮我干活抵债。”
  范凌抬起头,眼前这位并不熟悉的同窗一副很嫌弃他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这样……
  “多谢。”他将荷包递过去。
  家里多了一个住客,苏婉婉还是无所谓,范凌这人看着不坏,还会教苏朝朝写字,柳寡妇也心疼他,自掏腰包给他做了一身衣裳。
  “可怜啊,要是朝朝能这样聪明,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要供他继续读,”柳寡妇猜测范凌是没钱继续读书了,“都考上举人了,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烦恼?”
  苏婉婉嗑着瓜子,“不清楚,读呗,我听夫君说这位范公子读书可好了,要是真能中个状元,我都愿意供他。”
  两人在这儿唠嗑,对门的杨家兄弟也在商量。
  “哥,据我观察,那裴长风应该就是姑姑的儿子了。”
  杨天项疑惑,“你什么时候去观察了?”
  “你昨日出门的时候我去吃了顿饭,”杨天齐笑,“那裴长风据说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了,小村子里出来的人能有这样的气度?他一定是姑姑生的。”
  杨天项对他这番莫名其妙的猜测感到无语凝噎,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要不直接给他看玉吧,咱们的人不是去打听了吗,裴长风真的就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之前还生了一场大病,病一好就去考试了,还是解元,这不是我们杨家的血脉是什么?”
  杨天项忍无可忍,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什么杨家血脉,那你怎么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少说些有的没的,他就不能是最近被人收买来哄骗我们或者是他心机深重呢?”
  “好吧,的确不能马虎。”杨天齐摸了摸鼻子,“唉,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啊。”
  杨天项比他还想回去,但是回去怎么见祖母?总不能说什么都没打听到吧。
  正说完,一只飞鸽在天际盘旋两圈飞下来,杨天项取出纸条,看完后脸色凝重。
  “怎么了?”
  “我们的人说……”杨天项脸上满是怒容,“姑姑当年出京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
  “所以姑姑才出京的吗?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个人又是谁?”
  是啊,是谁呢,姑姑虽是贵女,但也是祖母的心头肉,就算是真的有了孩子,祖母也会想办法帮忙隐瞒下来,姑姑犯不着孤身出京城,而且姑姑在侯府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她何时怀的孩子。
  奇怪,真是奇怪。
  重重疑云笼罩在杨家兄弟的头上,他们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毕竟杨鹭未曾定亲更没有和哪家公子有传闻。
  这件事他们暂且不打算传回侯府。
  杨家兄弟打算把重心先放在裴长风身上,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结果。
  杨家兄弟再次登门时,裴长风好像看出了他们想问什么,他侧身让两人进来,“二位可有事?”
  “裴弟,”杨天齐开门见山,“你和我们的姑姑长得的确像,你可否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问吧。”裴长风坐下。
  “你的母亲若还活着,今年应该多大?”
  “三十九。”裴长风垂眸。
  “你母亲与姊妹关系如何?长得是否相像?”
  裴长风拧眉,似乎开始思考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考虑到这个层面,仔细想来,母亲和那些姊妹的关系都不好,自他有记忆起,也只见过外祖父外祖母一面,那些姨母只见过吴三娘一人,并且吴三娘容貌普通,他娘的容貌极其秀美。
  见他不答话,杨家兄弟对视一眼。
  “那你可还记得你母亲是因何原因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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