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李渊突然问说:“承乾,你骑射如何?”
  李承乾:“……”尚可!但原不到百步穿杨的地步。
  李渊又问李泰:“听说你文采斐然?”
  李泰:“……”
  李渊还要再说,窦太后便咳嗽一声:“人天赋各不同,直到自己长于什么便好。莫要与自己之短比他人之长!这天下有所长之人多了,便是天下之幸!”
  俩兄弟忙躬身:“是!祖母。”
  祖孙正说着呢,那边旗帜往下一挥动,两箭簇同时射出,同时射中绳索,绳索同时断裂,一起落下,两面战鼓’咚‘的一声敲响,而后便是两军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臣下们隔着红毯对视着,两两相望。
  华朝心说:这李二郎当年便骁勇,而今骑射亦未曾落下。
  李唐心说:这林公乃女子,女子到了这个岁数,便该凋落了。可此女倒好,不显老就算了,这武艺是丝毫也未落下呀。
  正在欢呼,便有李唐宫人上来,低声禀报:“太上皇有谕。”
  李世民:“……”提前没说这一出呀!
  桐桐:“……”给谁当太上皇呢?
  她不言语,这个事突然提出来,不成!有歧义。
  李世民自然也不答应,他只说:“知道了,退下!”
  然则,这一打乱,下面将士这么看着呢。
  李世民只能站出来,咱转移个话题,也算是战前动员,或者是说,告知两国将士,咱们此举是为了什么。
  然后狼还他们听不太懂了,满耳都是:“……昔黄帝战蚩尤于涿鹿,汤武伐桀纣于牧野……”
  最开始,这是听得懂的。什么黄帝、蚩尤、汤武、桀纣,没毛病,史书咱是学的。
  可后面说什么:“……替天行罚……干戈所指……岂独暴君?”
  这是啥意思?想说啥呀?
  “圣王垂拱,修文德以服远,霸者穷兵,恃强则招怨……”
  “宋公弭兵,列国暂睦,向戍铸剑,四海承平……使八荒同沐甘霖,何用万骑染血衣……”
  狼还听不动,北华将士多异族,学汉话费劲,学的就白话一些。军营中对科目是有要求,但要求是简练的把话说清楚,至于是不是有学问的说法,这不重要。
  然后大家安安静静的听着,听到李唐那边一声声的喊威武,他们还相互对视,然后迟疑,再之后才给面子的跟着喊了几嗓子。
  李世民说完了,抱歉的看桐桐:这也是家事!还得请林公一起,咱把这个场子给圆回来。
  桐桐点头,便走上前去,得说点自家将士能听懂的话吧!
  “将士们,今儿我们聚在这里,为了什么?为了不打仗,不流血,不伤亡!为了父母不失去子女,为了伴侣不丧偶,为了孩子不失父母。若起战端,何人获利?敢为诸位,尔等可是获利之人?”
  “否——否——否——”
  “我们是兵,可兵来自哪里?来自天下子民。天下之人,只求一字,那便是——活!若有两字,那便是——活好!
  要想活,我们便得吃饭,便得穿衣御寒。所求不过这两事而已!开战是好还是不好,只问自己,开战能否叫你吃上饭,穿上衣。”
  “否——否——否——”
  “你们不用管站在这里的人是谁,他们姓什么。只要问自己,站在高处的人他们治理的天下百姓能不能活,能不能活的好!假使有一日,你们都活不下去了,那只管掀翻这点将台,只为求一活!”
  “是——是——是——”
  李世民面色严肃,深深看了这位林公一眼。她曾言:假使有一日,她背离了初衷,不再以天下为公,那便掀翻了她,天下尽可不忠于她。
  今日,这番话换了个样子,又出现了。此次更严重了,她说,天下子民若遭难,那必是当政者的过失,掀翻它,求活不是错。
  这话……无错!
  桐桐说着,便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颔首:“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林公所言,朕以为然也!”
  “威武——威武——威武——”
  金花低声道:“这李唐皇帝,倒也是明君。”
  来华阳回她:“本就是明君!只是咱们处处以李唐为假想敌,谁能视敌人为善人?”
  周直在后面接了一句:“何为假想敌?敌就是敌,并非假想。是和是战,那是朝堂上的大老爷们想的事情。为将者,首先该考量的便是战略安全。他们只管谈他们的,为将者若因’和‘而忘战,那便离亡国不远了。”
  来华阳:“……”我是那个意思?抬什么杠?
  周直嗤的一声,“在我看来,为将者,当视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股力量为敌。只有如此,方能不失警惕。”
  说着,他用肩膀撞林泽:“你以为呢?”
  临川’嘘‘了一声,等会子再说,声音太大了。
  号角连营,尘土飞扬,两军分东西两侧移动,转移而去,演习开始。
  桐桐坐在高处,与李世民并列而坐,看这演习。
  四爷低声道:“我去请安。”
  长孙皇后便站起身:“父皇母后正等着,随我来。”
  四爷去了,桐桐并没有动位置。对于李渊的这番操作,不知道是有意呢?还是真的糊涂了。
  窦夫人望眼欲穿,可算是见到了三郎。李渊坐直了:“三郎!过来!过来!叫父皇看看。”
  四爷见了礼,有人端了茶盏过来,放下后,便站在李渊身侧。李渊端了茶,这才叹气:“喝茶!先喝茶,你喜欢清茶,特为你炒制的秋茶。”
  四爷看了看周围这么些老臣,还是把杯子端起来了。谁都没有注意,他的手上是缠着细细的银链子的。链子纤细,’不经意‘的垂到了茶盏里。
  而后,链子变色,虽轻微,但也说明这茶怕是不干净。
  李渊要害自己的可能不大,但围绕在李渊身边的旧臣,无一不是旧世家。
  四爷放下茶盏,没挑破,只跟李渊说:“请父皇摈退左右,儿有话要说。”
  李渊摆摆手:“都退下。”
  除了伺候的,都退下了。
  四爷看那伺候的宫女,窦太后轻咳一声,语调很轻,却极其严厉:“退下!”说完,便跟服侍的嬷嬷使眼色:带下去,拿下!
  人一走,只剩下李渊、窦太后和四爷了。
  四爷放下茶盏,把链子拿给两人看:颜色又更深了一些。
  李渊猛然变色,窦太后急促的咳嗽了起来:“混账!混账!”她看向李渊,胸口起伏不定:我不信你不知你身边尽皆包藏祸心之辈!你留这些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四爷低声安慰:“阿母,他们陪着父皇,平日里只作乐,只是身边有这么些人,到底是叫人钻了空子!今日儿子要叫嚷起来,二兄可有命在?”
  李世民当年再是猛将,他这几年不出长安了。
  可桐桐一年到头在路上,真要自己一出事,身边桐桐身边的李世民第一个遭殃。
  四爷就差没明说:这不是要害我,这是要害我二兄!要引发天下大乱呀!
  第1605章 隋唐风云(131)一更
  天下大乱?
  可这话听在窦太后的耳中, 却又觉得:这分明就是要叫我的儿子们相互残杀呀!
  她看了丈夫一眼,而后便什么也不说了。袖子里握着帕子的手攥的紧紧的,从少年结篱夫妻恩爱,到夫妻生嫌隙只余合作, 再到释然无视, 而后到了心中憎恶恨不能老死不相见!她以为夫妻到了这个份上,成了一对怨偶就已然是结局了。
  可谁知道……谁知道……终还是到了我恨你不死的程度。
  大郎和二郎差点兵戎相见, 这其中你没有错?
  而今, 在二郎和三郎之间,你又想干什么?别人想用你, 你就顺势给他们用!你是糊涂吗?不!你不是糊涂!若是林公对李唐但凡有短期用兵的想法, 你都不惜用林公和三郎来辖制二郎。
  彼时, 林公一定会尊着你这个太上皇的!为何?因为初得天下,你能叫林公和三郎更加的名正言顺。
  你甚至都想过,不行就叫三郎继承二郎的皇位, 想来三郎也不会拒绝。
  因为望岳和临川一样,两人不分伯仲。那便不如,叫三郎取二郎而代之!将来临川继承李唐,望岳继承北华。
  你是这么想的吧?!
  这能使得你重新掌控权利, 对吧?
  成了, 你可进!
  不成,有什么关系?还能比现在更糟!不过是老糊涂了,又是亲生父亲。二郎要做明君, 便不会因为这点事把你怎么样, 对吧?
  可你就没想过, 你又何尝不是二郎的一块试金石!他用你在辨别朝中动向。他不弑父, 那是在他看来, 他能掌控,他不是不将你作为父亲放在眼里,而是不将你作为太上皇放在眼里!
  换言之,若你不是他的父亲,就凭你的能耐,耐我儿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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