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9章
  每家每月都有煤炭指标,这个买十块,那个买三十块的,这算账不需要人呀?先去干这个活,回头就是店里的会计!干两年会计,有经营了,再看看别的地方,调动起来这就方便了。
  不要瞧不上煤球店,人家是国营的,虽然乌漆嘛黑的,看着脏兮兮的,可这样的工作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弄到?多少人抢呢,能轮到你就偷着乐吧!
  再不济,拿的是国家的工资!要不然试试下乡去,下乡就不脏不累?可下乡啥待遇呀?吃的饱吗?你吃商品粮,拿学徒工资,他们呢?
  “不要只好面子,务实一点!骑驴找马,逮住啥是啥,对不?”
  四爷:“……”行吧!煤球店就煤球店吧!咱这日子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明儿下午去街道办开证明。”
  啊?上午有事?
  “想洗个澡!”
  哦!应该的。那就去睡吧!
  四爷从里面出来了,把门给带上。炉子开着,屋里还算是暖和!早起是凌晨四点,在澡堂子里泡了,洗完顺便理发,然后拾掇利索。身上的票票不多了,早饭都没舍得吃,去外面吃早饭,就意味着得花粮票。
  他先坐公交去芭蕾舞团,今儿肯定能见到桐桐。
  桐桐来的早,因为林暮秋送完自己还得去上班。一般她会提前二十分钟到。
  单位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几个大姐到的早,所以一进入单位内部,这就可以放心了。门卫很严,就是老有小伙子来纠缠小姑娘们。
  桐桐从自行车后面跳下来,按照原主的习惯,摆摆手先朝里面跑,在二楼的窗户朝下挥手,林暮秋看见之后,这才骑车离开。
  今儿也一样,桐桐跑上去跟林暮秋摆摆手,看着他离开。
  然后就站在窗口看着,看着朝这边走的人。大概七八分钟之后,从对面的公交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桐桐一眼就看见了穿着蓝色大衣的年轻人,从走路到左顾右盼的习惯就知道,就是他。
  她转身就往楼下跑,正装上往上走的团长党青云。
  “姑姑……不是,团长!”桐桐指了指下面,“我去去就来。”
  党青云的父母都牺牲了,他父亲本来就是孤儿,没有姓氏,便姓了党!党青云自然也就姓党。她在保育院长大,跟林暮秋……不是兄妹,也都成兄妹了。
  “那也别跑,多滑的,再给摔了。”党青云朝边上让了让:“不许走远,马上到上班时间了,迟到了扣你工资。”
  “嗳!就来。”
  人都往下跑了,党青云想起了:“你下去干嘛去呀?”
  理由都想好了:“……那个……我们更衣室的大门关不严实,我找个朋友来修。”
  “后勤师傅没给修好吗?”
  “老师傅请病假了!这个周都没时间。”
  “哦……”
  桐桐跑下去了,四爷过了个马路,就看见穿着一身军绿棉衣棉裤棉鞋,戴着厚厚的军帽,围着大红围脖的姑娘从里面跑出来。
  许是头小脸小的缘故,显得军帽特别大。本身就纤瘦,这棉衣穿在身上也都显得宽松。
  但这肯定是桐桐!
  到了跟前了,能看清楚五官了,四爷明显愣了一下,就不由的笑:臭美坏了吧。瞧给灿烂的!
  桐桐不由的笑出声来,小伙子留着眉目清朗,干干净净一斯文小白脸。
  才要说话,一姑娘骑着自行车过来,往里走的时候喊:“林桐——谁呀?不急着上班?”
  桐桐朝后面看了一眼:“那个……找朋友来修门。”
  “更衣室的门?”
  “嗯呢!”
  “那走吧!赶紧的,一会子的要训练,得用更衣室。”
  桐桐找四爷招手:走走走!进去说话,外面太冷了。
  于是,四爷被带了进去,工具有,就是敲敲打打的修一修。
  党青云不放心的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找来的这个小伙子不是那油嘴滑舌的,活干的也一板一眼的,就把桐桐叫到一边:“才认识?还是早就认识?”
  “就是脑袋被砸了一下,当时有人路过,看见了给送医院的……他帮了我大忙了。”
  这个当然是瞎编的,刚砸了时候流血了,原主自己捂着脑袋往回走!大冬天的戴着帽子,血没留下来。到了家属院的卫生所,这才晕过去的。其实当时就有些失血过多了,换成了自己才好像当时不太要紧。反正那顶帽子已经戴不成了。
  为了两人认识的合理性,桐桐把四爷放到这一段经历里了。
  党青云接受了这个说法,“回头去后勤领两张工业圈,谢谢人家。”
  哦!好的!
  人走了,桐桐才跟四爷对口供,“……啥名字?”我得知道呀!要不然就拆迁了。
  四爷:“……”他当时手就不动了,原主的名字……他想改!
  桐桐看他:那么难以启齿吗?
  四爷重新忙开了,低低的吐出一个字名字——金旺财!
  第1674章 岁月长河(5)二更
  四爷是真的想换个名字!这不是要去街道办开证明吗?先把名字换了再去开证明。
  当然了, 名字是长辈取的,得争取长辈的意见。
  祖父金大丁就是小厮出身,给儿子取名举人、大官,给孙子又能取什么雅正的名字呢?
  大房的四个孙子, 他给取的名字分别是:招财、进财、来财、旺财。
  二房的两个儿子, 分别叫:守财、保财。
  两房只给老爷子生了一个孙女,就是大房的小五, 她也是这些孩子里最小的, 为了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女,老爷子也是费心了, 给这个唯一的孙女取名金镶玉。
  想改名字, 四爷在饭桌上跟金举人说:“……也就是大家厚道, 没有人拿您和二叔的名字说事,您就说,这举人是不是封建科举的?一直用这个名字……是不是想做人上人?新社会了, 封建残余思想是要不得的。”
  金举人呵呵呵的笑,点了这小子一下,“所以,你老子几年前都改名了。”
  嗯?
  “金举仁!”金举人用筷子的这头在桌上写了个‘仁’字, “仁义的仁!你爸叫金举仁!”
  四爷:“……”
  金举人朝西厢指了指, “你二叔叫大关……”他再写了个字,关口的‘关’,“我们可没换名字, 这不是登记的时候记错字了吗?常见的很!更正过来就完事了嘛!”
  四爷:“…………”你要这么说, 那就懂了!
  金举人把证明都给捎带的开回来了:“指望你办事, 多墨迹呀!这不, 给你带回来了。而今都没人敢在‘财’上有想法, 你不说我也得给你改个名儿……”
  四爷看见证明材料上赫然写着——金望才!
  这不还是旺财吗?
  金举人自己取了苞米面窝窝,把二合面的馒头塞给儿子:“你们哥几个都把‘财’改‘才’,有啥问题呀?”我们盼着子孙后代是建设新国家的人才,这名字不好么?不要太好!
  四爷:“……”那你们可真是太机灵了!
  正吃饭着呢,门帘一撩开,小五回来了。这姑娘有时候在东厢,有时候在正房!老爷子老太太没闺女,孙女还只这一个。但凡有个啥好吃的,那一定是小五的。
  正房有一明两暗,老太太嫌弃老爷子打呼噜,老两口一直分房睡。小五想陪老太太了,就去正房跟老太太一屋。
  最近冷起来了,她跟老太太住,可以省点炭火。今儿怕是老爷子又从食堂给捎带好吃的了,小五跑正房吃的午饭。
  王竹兰把苞米面舀出来一碗给小五:“给你奶奶端过去。”
  小五接到手里往出走,王竹兰大声的喊:“你小心点,别给撒了!”
  “知道了——”小五大声的应着,端着去正院了。
  西厢二叔家那边当然听的见这动静。
  二婶赵美贤朝外看了一眼,放筷子的时候就重了一点:公公是区机关招待所的厨子,快退休了。
  早几年,大房的大儿子招财高中毕业了,十七了,老爷子给带到身边,去招待所后厨当学徒去了。当了两年学徒,工作问题解决了。
  当然了,这小子机灵,在招待所认识了一个干部,那人被调到食品厂当副厂长去了,这小子有手艺,找了个擅长糕点的名义给调到食品厂!
  可在食品厂的车间干了一年之后,这小子又钻营到采购科,然后娶了厂领导的闺女。这姑娘长的虽然一般吧,但有老丈人提携,这小子现在混了个副科长,油水大的咧。
  这算不算是老爷子给铺出来的路?
  老二金进财高中毕业之后,老爷子也带过去,还一样的学徒。这小子更会钻营,去住的人都有身份,大多数都开着吉普,有司机。
  这小子经常把馒头、面包之类的卖给司机,粮票少、钱多,这在而今物资匮乏的时候,司机就觉得占便宜。他跟着这个司机学一学,跟着那个司机学一学,有个一年的时间,他能开车了。
  https:///yanqing/03_b/bjzgr.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linmuer.html" title="林木儿"target="_blank">林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