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这样绝对的高度，桃山枝能轻易将下面的跑道尽收眼底。
不远处，已经有运动员在结束最后的旅程。
长跑是孤独的，同行的只有迎面的风，雪色下那道寂寥不屈的身影，身上似乎闪耀着夺目的光。
桃山枝被感染了，她缓缓握紧拳头。
不能放弃，倒计时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终结。
如果她回去了，必须找到回来的方式，肯定有什么是被无意间忽视的。
这场相遇是盛大的馈赠，她怎么忍心留五条悟一人站在原地。
不可以！这太残忍了，如果往后余生他只能拥有回忆，桃山枝宁愿五条悟永远忘记自己。
“我们回东京吧。”她掩去眼中的泪意，突然想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想回到第一个可以称之家的地方。
假装被风雪迷了眼，她将脸埋进五条悟颈窝，闷闷地道：“我好像还欠别人一个承诺没有完成。”
日向翔阳的邀请，现在正好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猛然间，她想起什么，抬头，“悟，你还记得你替我找回挂坠时，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还没说是什么？”
其实没有过太久，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来得猝不及防，应接不暇，她现在才回忆起来。
五条悟与她脸颊轻贴，说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回答，“先留着。”
他想要握住点什么，不能全部都完结掉，这样桃山枝永远欠他一个承诺，而他就有理由找遍天涯海角，将人抓回来。
桃山枝一怔，旋即笑了，明白了什么，答应下来，“好，那一定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
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在一月上旬开始，以桃山枝的情况，她只能看到第一场比赛。
地点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东京体育馆。
大概是第一轮比赛，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桃山枝这次没有再坐到边缘，拉着五条悟跑到最前面的乌野高校应援区。
五条悟的出现十分引人注目。
他个高腿长，换身衣服直接上场当球员都不奇怪，最醒目的还是他那奇怪的眼罩和霜色的发丝。
一路走下来，勉强找到一个空位，他施施然坐下，把桃山枝抱在怀里，也不管旁边的人看他的目光有多奇怪。
桃山枝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适应了，已经可以很好地忽视投来的视线，反正看的也不是她。
她看不太懂规则，但深受现场气氛的感染，在乌野得分的时候，拉着五条悟一起鼓掌。
第一轮比赛，就连桃山枝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乌野打得很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
曾经给她递海报的日向翔阳在场上非常突出。
他个子不高，却尤为醒目，身上带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看着，她回头对五条悟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没有觉得，他跟虎杖很像。”
五条悟挑眉，凝神看了片刻，笑了，掐了下她的脸。他来了兴致，掏出许旧未动的手机，开机，无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讯息，拍照给虎杖悠仁。
“确实有点，或许我等会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去高专打排球，他跟悠仁一定合得来。”
桃山枝明白他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别祸害人家了。”
比赛结束得很快，赢得没有意外。
桃山枝见排球队的队员正朝观众席鞠躬，连忙推了下五条悟。
五条悟起身，拎起一直放在脚边的鲜花，大大咧咧地走到护栏前，朝那颗橘子头喊道；“日向君？”
日向翔阳本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每一场比赛他都十分享受，正准备跟着大部队退场，就听到观众席上传来陌生人喊他的声音。
他诧异回头，就见一束开得十分灿烂的向日葵丢过来，连忙手忙脚乱接住。
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朝他点头示意，“我妻子托我送给你的，她说比赛很精彩。”
说完人也没多停留，就转身离开。
日向翔阳抱着向日葵懵了瞬，恍然间脑中划过一道身影，他张口想要喊住人，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场馆外，桃山枝被五条悟牵着，一张脸红透了。
妻子什么的，说这么大声，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天是最后一天。
夜里，五条悟抱着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起看着外面的月色。
东京的落雪似乎比其他地方都慢很多，接近零点，2019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
桃山枝仰头在雪色中吻了他一口，眼中带着极深的眷恋，仿佛要将他的眉眼全部刻印在心里。
“悟，记得来找我。”
零点的钟声敲响。
桃山枝消失了。
五条悟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景。
第50章 被抛下的人
桃山枝离开的第二天，五条悟回了趟高专。
“五、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犹豫上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递给他一个包装有些粗糙的礼物盒。
“新婚快乐！”
五条悟回神，含笑接过，“嗯？让我猜猜，这是你们三个一起准备的？”
他朝训练场上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挥动礼物盒，两人立马回头，假装没看到。
“谢啦~”收回视线，五条悟将盒子上下晃动了下，“唔，没声音，不会又是诅咒娃娃吧？”
虎杖悠仁藏不住事，忐忑散去，眼睛亮晶晶的，很想马上揭晓答案，但想起两位同期的嘱咐，闭上嘴，只含糊地道：“老师回家再拆就知道了。”
说完，人一溜烟跑得没影。
五条悟失笑，将盒子夹在臂下，朝训练场上正在挥洒汗水的几人走去，拍拍手道：“来吧，好久没指导你们了，让老师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乖孩子，可以得到奖励哦~”
“诶！真的吗？！老师不是还在休假吗？”
“yue——自娱自乐的大人好恶心。”
“随便，快开始吧。”
前些日子，还叫嚷着自家老师不见人影，今天三人终于体验了一番来自最强的贴身指导。
结束后，五条悟头发都没乱，甚至臂下的盒子都没挪动分毫，悠闲离开，只留下一句。
“勉勉强强吧，还需要继续努力哦~”
他的身后，三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连体力最好的虎杖悠仁都浑身狼狈，在地上喘着粗气，但眼睛里闪着光，“五、五条老师果然好厉害。”
“啊啊啊啊烦死了，居然敢打伤老娘的脸！下次我要这个白痴好看！！”钉崎野蔷薇捂着划伤的脸颊，气得直捶地，咬牙切齿。
伏黑惠累得不想说话。
“哟，看来你们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禅院真希背着咒具过来，拉起钉崎野蔷薇，见一年级三人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
二年级刚出完任务，顺道来看看三个后辈的训练。
熊猫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个走不动路的男生扛在肩膀上，“是悟回来了吗？”
伏黑惠有气无力点了下头。
他觉得那家伙今天情绪不大对劲，指导时周身气势比平常更凛冽，着实不像是刚度完蜜月回来的样子。
而且......
目前没有一个人见过——他那个传说中的妻子。
总感觉不大妙啊。
伏黑惠预感一向很准。
五条悟离开训练场，几个瞬移回了五条家。
五条仁在外面等候多时，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东西呢？”他连忙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五条悟，“悟大人，在这里，早上刚从印度那边运回来。”
五条悟面无表情将盒子接过，打开看了眼，便合上，“长川吉有下落了吗？”
五条仁微微摇头，“没有，已经派人去各地找了，暂时没有消息。”
他不知道家主大人找一个漫画家做什么，但长川吉的行踪确实比想象中难找，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礼拜，有线索的地方找了个遍，就是没发现。
“继续找。”五条悟拿到东西便没有久留，直接回了公寓。
他其实不是很想回这里，但下意识地，等反应过来，就站在了空荡的客厅。
在这里生活了些日子，原本像样板间一样的公寓早就变了个样。
入户门口铺着可爱的猫咪地垫，墙上挂着兔子时钟，客厅铺着柔软的米色地毯，沙发上还丢着两个猫爪抱枕。
这还仅仅是客厅，厨房，浴室，卧室......到处充满柔软的痕迹。
都是桃山枝留下的。
可最该留下的人，却不在了。
五条悟沉默地坐回落地窗前。
空气安静片刻。
他重新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取出藏在底下的狱门疆和书，没有开灯，借着窗外萧瑟的光翻开第一页。
上面画着一个孩子。
不足周岁的婴儿，皱着包子脸，哭得十分可怜。
不远处，已经有运动员在结束最后的旅程。
长跑是孤独的，同行的只有迎面的风，雪色下那道寂寥不屈的身影，身上似乎闪耀着夺目的光。
桃山枝被感染了，她缓缓握紧拳头。
不能放弃，倒计时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终结。
如果她回去了，必须找到回来的方式，肯定有什么是被无意间忽视的。
这场相遇是盛大的馈赠，她怎么忍心留五条悟一人站在原地。
不可以！这太残忍了，如果往后余生他只能拥有回忆，桃山枝宁愿五条悟永远忘记自己。
“我们回东京吧。”她掩去眼中的泪意，突然想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想回到第一个可以称之家的地方。
假装被风雪迷了眼，她将脸埋进五条悟颈窝，闷闷地道：“我好像还欠别人一个承诺没有完成。”
日向翔阳的邀请，现在正好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猛然间，她想起什么，抬头，“悟，你还记得你替我找回挂坠时，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还没说是什么？”
其实没有过太久，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来得猝不及防，应接不暇，她现在才回忆起来。
五条悟与她脸颊轻贴，说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回答，“先留着。”
他想要握住点什么，不能全部都完结掉，这样桃山枝永远欠他一个承诺，而他就有理由找遍天涯海角，将人抓回来。
桃山枝一怔，旋即笑了，明白了什么，答应下来，“好，那一定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
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在一月上旬开始，以桃山枝的情况，她只能看到第一场比赛。
地点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东京体育馆。
大概是第一轮比赛，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桃山枝这次没有再坐到边缘，拉着五条悟跑到最前面的乌野高校应援区。
五条悟的出现十分引人注目。
他个高腿长，换身衣服直接上场当球员都不奇怪，最醒目的还是他那奇怪的眼罩和霜色的发丝。
一路走下来，勉强找到一个空位，他施施然坐下，把桃山枝抱在怀里，也不管旁边的人看他的目光有多奇怪。
桃山枝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适应了，已经可以很好地忽视投来的视线，反正看的也不是她。
她看不太懂规则，但深受现场气氛的感染，在乌野得分的时候，拉着五条悟一起鼓掌。
第一轮比赛，就连桃山枝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乌野打得很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
曾经给她递海报的日向翔阳在场上非常突出。
他个子不高，却尤为醒目，身上带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看着，她回头对五条悟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没有觉得，他跟虎杖很像。”
五条悟挑眉，凝神看了片刻，笑了，掐了下她的脸。他来了兴致，掏出许旧未动的手机，开机，无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讯息，拍照给虎杖悠仁。
“确实有点，或许我等会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去高专打排球，他跟悠仁一定合得来。”
桃山枝明白他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别祸害人家了。”
比赛结束得很快，赢得没有意外。
桃山枝见排球队的队员正朝观众席鞠躬，连忙推了下五条悟。
五条悟起身，拎起一直放在脚边的鲜花，大大咧咧地走到护栏前，朝那颗橘子头喊道；“日向君？”
日向翔阳本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每一场比赛他都十分享受，正准备跟着大部队退场，就听到观众席上传来陌生人喊他的声音。
他诧异回头，就见一束开得十分灿烂的向日葵丢过来，连忙手忙脚乱接住。
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朝他点头示意，“我妻子托我送给你的，她说比赛很精彩。”
说完人也没多停留，就转身离开。
日向翔阳抱着向日葵懵了瞬，恍然间脑中划过一道身影，他张口想要喊住人，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场馆外，桃山枝被五条悟牵着，一张脸红透了。
妻子什么的，说这么大声，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天是最后一天。
夜里，五条悟抱着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起看着外面的月色。
东京的落雪似乎比其他地方都慢很多，接近零点，2019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
桃山枝仰头在雪色中吻了他一口，眼中带着极深的眷恋，仿佛要将他的眉眼全部刻印在心里。
“悟，记得来找我。”
零点的钟声敲响。
桃山枝消失了。
五条悟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景。
第50章 被抛下的人
桃山枝离开的第二天，五条悟回了趟高专。
“五、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犹豫上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递给他一个包装有些粗糙的礼物盒。
“新婚快乐！”
五条悟回神，含笑接过，“嗯？让我猜猜，这是你们三个一起准备的？”
他朝训练场上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挥动礼物盒，两人立马回头，假装没看到。
“谢啦~”收回视线，五条悟将盒子上下晃动了下，“唔，没声音，不会又是诅咒娃娃吧？”
虎杖悠仁藏不住事，忐忑散去，眼睛亮晶晶的，很想马上揭晓答案，但想起两位同期的嘱咐，闭上嘴，只含糊地道：“老师回家再拆就知道了。”
说完，人一溜烟跑得没影。
五条悟失笑，将盒子夹在臂下，朝训练场上正在挥洒汗水的几人走去，拍拍手道：“来吧，好久没指导你们了，让老师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乖孩子，可以得到奖励哦~”
“诶！真的吗？！老师不是还在休假吗？”
“yue——自娱自乐的大人好恶心。”
“随便，快开始吧。”
前些日子，还叫嚷着自家老师不见人影，今天三人终于体验了一番来自最强的贴身指导。
结束后，五条悟头发都没乱，甚至臂下的盒子都没挪动分毫，悠闲离开，只留下一句。
“勉勉强强吧，还需要继续努力哦~”
他的身后，三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连体力最好的虎杖悠仁都浑身狼狈，在地上喘着粗气，但眼睛里闪着光，“五、五条老师果然好厉害。”
“啊啊啊啊烦死了，居然敢打伤老娘的脸！下次我要这个白痴好看！！”钉崎野蔷薇捂着划伤的脸颊，气得直捶地，咬牙切齿。
伏黑惠累得不想说话。
“哟，看来你们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禅院真希背着咒具过来，拉起钉崎野蔷薇，见一年级三人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
二年级刚出完任务，顺道来看看三个后辈的训练。
熊猫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个走不动路的男生扛在肩膀上，“是悟回来了吗？”
伏黑惠有气无力点了下头。
他觉得那家伙今天情绪不大对劲，指导时周身气势比平常更凛冽，着实不像是刚度完蜜月回来的样子。
而且......
目前没有一个人见过——他那个传说中的妻子。
总感觉不大妙啊。
伏黑惠预感一向很准。
五条悟离开训练场，几个瞬移回了五条家。
五条仁在外面等候多时，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东西呢？”他连忙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五条悟，“悟大人，在这里，早上刚从印度那边运回来。”
五条悟面无表情将盒子接过，打开看了眼，便合上，“长川吉有下落了吗？”
五条仁微微摇头，“没有，已经派人去各地找了，暂时没有消息。”
他不知道家主大人找一个漫画家做什么，但长川吉的行踪确实比想象中难找，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礼拜，有线索的地方找了个遍，就是没发现。
“继续找。”五条悟拿到东西便没有久留，直接回了公寓。
他其实不是很想回这里，但下意识地，等反应过来，就站在了空荡的客厅。
在这里生活了些日子，原本像样板间一样的公寓早就变了个样。
入户门口铺着可爱的猫咪地垫，墙上挂着兔子时钟，客厅铺着柔软的米色地毯，沙发上还丢着两个猫爪抱枕。
这还仅仅是客厅，厨房，浴室，卧室......到处充满柔软的痕迹。
都是桃山枝留下的。
可最该留下的人，却不在了。
五条悟沉默地坐回落地窗前。
空气安静片刻。
他重新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取出藏在底下的狱门疆和书，没有开灯，借着窗外萧瑟的光翻开第一页。
上面画着一个孩子。
不足周岁的婴儿，皱着包子脸，哭得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