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透明生活自学期初始就被打破了,她的人生正式朝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铺展开。
  **
  开头总是难的。
  在伊伦第五次把乌龟变成带着绿尾巴的茶杯之后,麦格教授摇摇头过来辅导。
  “变形切忌分心,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她扶着伊伦的手控制力度和方向,“看好,上一次,下两次,杖尖对准乌龟最脆弱的肚皮,现在,喊出咒语!”
  伊伦不敢耽误,顺畅喊出声,她半眯着眼不敢看,然而出人意料,她居然真的变出了一只完美的金色茶杯。
  “梅林啊,实在太费劲了,伊伦。但你最后一次做的很好,我必须承认。”麦格教授好心鼓励她,脑门上已经渗出汗水来。
  伊伦不好意思地双手捧上自己的手帕:“感谢您的帮助,教授,不嫌弃的话,请您先擦擦汗。”
  伸手接过,眼看天色渐晚,麦格教授吩咐她收好器具,准备离开。
  脚步停在门口,她像想到了什么,回身提醒她。
  “伊伦,不知道你周末是否有空,我忽然想到,哈利的变形术还不错,或许我可以让他替你补习。哦,他最近忙着训练,好像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离你更近一些,你自己选一下,希望谁来教?”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奇妙缘分,当伊伦在绝世大帅哥和新认识朋友之间艰难抉择时,哈利竟顶着蓬乱头发,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身后跟着他的好朋友罗恩和赫敏,出其不意,罗恩默默搡了他一把,哈利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已经这样,哈利认命地举起手。
  “我,我一点都不忙,周六一整天都有空。”
  “哦,伊伦,没想到你的老师来得这么及时,既然这样,那就哈利来教,怎么样?”
  “我……”伊伦是很开心,只是碍于面子,她没法表现地那么明显。
  “不必担心,孩子,等到你的技术达到一定水平,我会亲自辅导的。”
  留下最后一句,麦格教授和所有人告别,然后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利索走出教室。
  也许是看出伊伦的疑惑,哈利紧张地摸摸头,傻憨憨笑道。
  “哦,纯属路过,魔法史刚下课。”
  话音刚落,罗恩在一旁笑得整个人乱颤,赫敏也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憋笑。
  而伊伦还是懵懵的,小圆脸挂着浅淡笑意,漾出一个梨涡。
  “可是,魔法史教室在二楼,这是……一楼?”
  “我们找麦格教授有点事,才来的,对吧?”赫敏及时替他解围,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
  “嗯,是的。”
  这下哈利连看都不敢再看她,转头避开时,耳尖已然红透了。
  第7章 笨鸟
  ====================
  07
  等待周末的日子格外漫长,持续的雨天更是平添了一分幽怨。水汽氤氲,蒙蔽视线,连绵不绝的雨丝把大地浇灌得又湿又黏,不留心就会踩一脚泥。
  结束一天课程,吃晚餐时,伊伦恨恨地戳着一块无辜土豆,叉子在上面留下千疮百孔的痕迹。
  “雨天多么适合睡觉啊,可我偏偏要去魔药补习!”
  她不止一次地对劳拉抱怨。
  劳拉咬了一口小番茄,给她夹了一块布丁:“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被斯内普教授折磨。”
  紧挨着伊伦,厄尼同情地看她一眼,又像想起很令人生气的事,收回视线。
  “谁让你在去斯普劳特教授那帮忙和魔药补习之间选择后者,”他愤恨地说,“自己咽苦果吧,无知女孩。”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只留下骄傲的后脑勺。
  托厄尼的“祝福”,伊伦的魔药补习过得尤为艰难。虽然还是研制狼毒药水,但是上次全程有教授帮忙,并且他中途还不见了,因此难度削减了一大半。
  可这次……她在斯内普教授严格的审视下开展活动,就算表面不慌不忙,可免不了出现紧张手抖,加多或加少魔药材料的情况。
  “注意你的……”
  教授忍不住开口,然而话未尽,伊伦已经将切得不均匀的乌头一股脑丢进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坩埚在一片诡异的紫色烟雾里碎成好几片。
  斯内普一个箭步上前,用袍子把伊伦护在怀里,这才避免她的脸肿成猪头。
  等毒气褪去,他嫌恶地推开伊伦。
  手指对着她,指尖连带着整只手都在发颤。
  “你,你这家伙!若想毁掉我的办公室,就趁早说。”
  惊魂甫定,伊伦艰难地喘着气,一个劲儿给斯内普鞠躬。
  “对不起教授,我,实在对不起。”
  他的眉头紧皱,缝隙足以夹死一只苍蝇。脸色和外面天色一样阴沉,鹰钩鼻下绛紫的嘴唇动了动 ,紧巴巴挤出几个字。
  “继续,我的冤家。”
  按他的话照做,在斯内普教授越来越不悦的神色中,伊伦陆陆续续炸烂了三个坩埚,弄坏一个铜制天平,终于,满脸黑污,嘴角都挂着爆炸残渣,她靠自己熬制出了一杯像样的狼毒药水。
  “装瓶,然后,拿着你的药水,迅速滚出我的办公室,”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又大声喊住她,“等等,出去后把你的药水送给海格,禁林里最近有狼人出没,叫他防备着。”
  顺从点点头,伊伦恭敬地道歉加道谢,缓步退出去。
  **
  雨势变小很多,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青草芬芳,让伊伦联想到厨房里的香草布丁,舔舔唇,她终于从刚才紧绷的状态里恢复。
  踩着雨鞋,不留心还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来到海格小木屋,结果却连人影都没见到。木门上只留张纸条,歪歪斜斜写着[在禁林上课]几个字,她又缓慢挪动,晃晃悠悠来到远处苍翠如濯,被氤氲水汽包围的树林里。
  等到伊伦赶到,雨都已经停了。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在上课,海格手边领着几只羽毛丰满,颜色鲜艳,长着鹰头马身的高大动物,她不方便上前,找到一棵足有她两倍宽的树,坐下来。
  树梢残存雨滴,偶尔噼里啪啦落下,砸在她身上,伊伦把自己裹在雨衣里,环抱双腿,蜷缩成一小团。
  哈利正烦闷怎么应付海格这堂课,稍微移转目光,一眼便发现角落里那个小姑娘。
  “伊伦?”认出她,他唇角带着自己都未发觉的弧度,不动声色地朝伊伦走去。
  她穿统一的透明雨衣,帽檐是黎明日出时那种透着蜜意的嫩黄,缀着水珠的小圆脸褪去所有修饰,皮肤透出珠光般亮白,掩映在碎发下的五官愈发清丽,鼻尖细巧秀气,凑近看,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眸子经光线一照,似有星辉闪烁。
  见到伊伦正专注地和肩膀上一只蒲绒绒说话,怕惊动她,哈利没敢继续上前,他礼貌地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
  “哈利?”
  她抬头,终于发现他,眸中光芒在暗处宛如盛开的星火。
  伊伦语气中的欣喜让哈利感到高兴,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就在猜,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呢。你怎么会来?是来找海格,还是?”
  哈利问,尾音上扬。
  “唔,”伊伦晃晃悠悠起身,两手伸开保持平衡,又乖乖放回身体两侧。“是海格,斯内普教授叫我给他送狼毒药水。我看你们在上课,所以在这等一等,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她浅浅一笑,唇畔梨涡甜得像滋滋蜜蜂糖。
  “喂,哈利!你在那里和谁说话呢,快回来!”远处传来海格的呼叫,哈利不知为什么,竟一把牵住伊伦袖子,“和我走吧,一起听听课也没什么,别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还好他只抓了她一秒不到就松手了,再晚些,伊伦的心脏恐怕就要跳出来了。
  “嗯。”
  低声答应,伊伦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她现在才发觉,好像自从认识哈利,她一个人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
  不得不说,海格在担任教授这方面纯然是个新手。他宁愿晾着学生,也要给他取名为“巴克比克”的那只猛兽喂雪貂。
  在重复介绍了几次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习性和喜好后,他终于松口,提出请几位同学上来演示怎么制服它。
  这次伊伦学乖了,她在第一时刻和大部队一起疯狂退后,哈利则一直在找她,忘记往后走,一下子被海格逮到。
  “来吧哈利,你是好样的!”
  大胡子高个子的猎场看守见到有学生如此主动捧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哈利按照海格介绍的那样,硬着头皮恭敬地一鞠躬,巴克比克轻嗤一声,众人都以为它要发火,伊伦整颗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哈利遇到什么危险。
  好在那只巨兽给面地挪动步子,终于垂下了它那颗笨重,尊贵的大脑袋。
  “梅林的胡子!不愧是你!哈利,你可以摸它了!”海格兴奋地拍拍手,胡子因为夸张表情扬起幽默的弧度,“我做的好吗哈利?”在送哈利骑上那头猛兽前,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