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what happened?
  我们大概吃不成蛋糕。罗恩脸色凝重地回答哈利。
  搞清来龙去脉的莉莉两眼一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詹姆,“我就只要你做一件小事:放好餐盘和刀叉。”
  结果这都能捅娄子!
  气呼呼回了家的西里斯将自己关在睡房,想一人静一静。
  当然一般独自待着也意味不可避免地顺带情绪内耗一番,不过埃尔弗里德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她锲而不舍地紧跟他回来。
  “开开门,让我面对面和你说对不起好吗?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她没有直接推开门,而是首先询问。
  实际上到这儿西里斯已经消气一半,但是为表达自己的心寒,他才不想那样快退步与原谅,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故意冷冷地回应:
  “不好意思,西里斯·布莱克不在,他刚被他的女友杀了。”
  门外的埃尔被他恶毒的幽默逗笑,不得不抿抿嘴憋下笑意。
  “拜托,看在今天是我们纪念日的份上,不要让我隔着门对你道歉啦。”
  莫名其妙地感觉很难再继续生气,他瘪瘪嘴,站起身为她打开了房门。
  “谢谢……请听我解释,我发誓完全没有期盼自己会赌赢的意思,老实说我甚至没把它当真,牺牲几天假期换詹姆当主管是大有效益的选择,但我确实不该同意这样的赌局,对不起。” 她知道他的一脸淡漠是在端着而已,两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拉近了一点俩人的距离,真心实意地说道,“那时我就当詹姆开玩笑。”
  “你看的那些心理学书里写所有玩笑的本质都有实话的成分。”
  好的又是一回自作自受,她心想以后再也不让他看那么多麻瓜写的东西。
  看她罕见地无言以对,他忍不住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认真问道:“你是无所谓我们的感情、还是对我没有信心?觉得我会像花花公子厌倦——”
  “我们越说越离题了,西里斯,我从来没有你假设的这些想法。” 她轻声打断,抬手触碰他的脸,推心置腹道:“好吧,坦诚告诉你,我之所以不像你坚信我们能永远一起,是因为我认为世事是无常的,我预知不了未来,谁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降临?也许我在哪天早逝……”
  说到这句她有预判地示意他先听自己讲完再反驳,她接着阐明观点:“与其给出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承诺,我更想仅仅享受眼下的每一刻、和你待着的时刻,你清楚我不是出于礼貌对你说的我爱你。”
  他垂下眼沉默了两秒钟,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听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随即他拥抱过她在脸颊亲了一口,令她联想到不再闹脾气的小狗舔主人脸蛋和好的场景。
  “……好吧……反正,你别指望甩掉我。”
  “我怎么敢。” 她推着他出门,“好了,我们得回去啦,刚刚大家可担心你呢——”
  “是担心吃不成蛋糕吧。”
  他们说笑着返回了波特家。
  「 birthday 」
  西里斯对一年一度的生日一向兴致平平,比起他这位寿星本人,为他庆祝生日的朋友们显得高兴多了。
  这不能怪他,毕竟过生日这事在他小时候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沃尔布加请的客人全是傲慢的极端纯血主义者,而且家族的礼仪规矩太多,他不是在过生日,是在被展示。
  以致于即使去了霍格沃茨上学,往往是对方主动问起,他才勉为其难地想起他的生日日期,这也是为什么那几年他只管埃尔弗里德要圣诞礼物。
  哪怕是现在,他都不会记自己的生日,顺带也不记自己多少岁,在他眼中年龄同样是个无聊的主题。
  “今年你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最好别在那天提醒我二十几年前我出生了。” 他面无表情道。
  埃尔叹了叹气,非常同情他对童年的应激反应,想想她自己的童年是多么的幸福啊,生日是每年她第一期待的节日,第二期待的是圣诞节。
  “你不想跟我聊聊为什么你这么讨厌生日吗?说不定像你以前告诉我的,事情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
  犹豫了片刻,他才摆好自己的椅子正对着她,勉强地开口:“好吧。简单来说,从我四岁起,每一年‘那个女人’总要一大早吵醒大家,把我收拾成一只放橱窗观赏的玩偶。”
  “……那复杂来说呢?”
  “请的一大堆鼻子翘上天的来客,强迫我问好,强迫我记住每一个人是谁,不然等人都走了就等着挨骂吧。” 他自嘲地勾勾唇角,一说起最难以释怀的原生家庭就不知不觉滔滔不绝:
  “吃饭的过程也不叫吃饭,叫谁都来为我的人生规划插一脚,我才几岁啊就想着帮我安排结婚对象,我不止每个年头都被安排好,所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合适的事……估计我当年要没进他们对唾弃的格兰芬多,我连每个小时要做什么都会被规定。”
  “你知道在贝拉的订婚宴上他们都在聊什么吗,总结一句话,如何将麻瓜的头都砍下来给纯血家族的墙壁来点装饰……我听得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受不了地开口说我不清楚麻瓜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所有人瞪着我。当晚刚到家,沃尔布加立即给我一个耳光。”
  “你记得三年级我在礼堂分享麻瓜书籍结果放假回去第一天就被禁足吧,她想把我活活饿死呢,哼,我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多亏了你和叉子给我寄来食物……有次她看见信封上你的姓氏,直接发飙地将滚烫的粥泼在了我手上……这正是我至今仍怕烫的原因。”
  说着说着,他已经从生日的灾难偏向原生家庭的灾难,声音沉重得没有起伏,压抑的情绪却像打开闸口的汹涌河流,他冷冷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某个角落,灰色眼睛里闪灼着僵硬而神经质的恨意,如同既恨口中的那些人,又恨他自己。
  专注听完他的叙述,埃尔弗里德难过地注视着他,动作轻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很抱歉……西里斯,我真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让你能够好受一些。”
  他回过神来,强行装作云淡风轻地说:“算啦,过去了的事也就那样。反正我现在用不着再受那种苦。”
  “我真希望早点认识你,或者你早点认识詹姆,你就不会这样恨你自己的生日了。” 她诚挚地强调道:“这可是你出生的日子啊!怎么可以没有人感谢你的诞生……不行,我要好好弥补你,每年生日你都能向我提一个愿望,我来帮你实现。”
  “唉不用,其实我早对那堆破事没那么在意了。你用不着弥补我。” 他别扭地回绝。
  “听我说,我只是想给你点美好的记忆。” 她耐心地劝解道:“承认自己的情绪不是软弱的丢脸的表现。你不也记得我向你承认如今我对海水有阴影吗,还有因为我父亲死于炸弹造成现在我看不了战争电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这很正常。”
  闻言他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不过他依然嘴硬道:
  “埃尔,实际上我真的不——”
  “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你可以花时间慢慢想。” 她温柔地轻声打断,“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听到后半句捕捉到关键词,西里斯愣了一下。
  沉思一秒钟,他表面语气淡淡地反问:“……什么都行?”
  “当然,什么都行。” 她充满神圣的光辉。
  “你是不是认真的?” 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啊。” 她依旧没发觉事实上他们的对话已不再是她以为的温馨,甚至体贴地补充:“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吧,我承诺了会为你实现,我绝不食言。”
  出门前她体贴地抱抱他以示安慰,他仍在假装失落地和她告别。
  家门关上时埃尔弗里德还在心想自己做了一件动人的好事——
  她完全不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自讨苦吃了。
  番外-正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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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ou are like santa claus on prozac at disneyland, getting laid ! 」
  回想当初四年级时,听到埃尔弗里德形容她自己需要时刻通过光明的行为来提醒她忽略内心的黑暗,西里斯的确很惊讶,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更多的相处之中他发现无疑她也是一个精神世界偏于灰色地带的人,像每一丰富而深沉的个体,思维自我的家伙总植根着复杂的本质,假如按照她比较喜欢的说法来概括她的思维,他想那大概就是隐藏于结构主义的解构主义,若让他剖视她的想法、毋庸置疑她只是拿安全的逻各斯哲学伪装的反逻各斯中心,或许跟她在战争的那几年经历有关,看起来她是被福柯口中现代社会用权力建构的知识体系下成功规训的“壳子”,实际她做的许多事都属于体制的牢笼之外——高深的理论他懒得看懂,不过以他脑袋的才智看清这点表象是能明了的。
  显然,应验了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样的俗套真理,作为地狱笑话的爱好者,他每天都会不经意就发表一些“可怕”的“暴论”,正如当年他对《局外人》的热爱,然而他之所以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口,是因为他深刻地知道其实心里同样“半黑半白”的埃尔弗里德不可能为此离开他:她确实不会,尽管她本人不说地狱笑话,倒不代表她排斥它们,某种意义而言,只是在亲密的对象面前才会袒露“阴暗”罢了,早年她对莉莉说自己受不了大脑中仿佛装着乌贼的家伙,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