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是他剥離出去的部分能力,保护小主人的……
  白摆猛的反应过来,把裹着牧时野心脏的触手放到残肢中央。
  “还差只手,我…我再去找。”白摆着急忙慌地起来,急匆匆地就要去找。
  小触手拍拍自己的本体,指着自己。
  手就是它。
  小主人分尸的太频繁,它嫌麻烦,直接和离心脏最近的左手融在了一起。
  小触手拍拍白摆,裹着心脏的触手开始蠕动,变长,向周围开散,串起一个残肢慢慢的拢聚。
  速度非常非常缓慢。
  细絲状的触手勾勾白摆示意白摆帮忙,还好这次有本体在,不然他自己像上次那样一个一个的找,找到后再一点点的拼凑,不知道又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小主人修回来。
  白摆变回水母,整个伞状体覆盖在残体之上,触手熟练的钻进血肉,连接,生机再生,开始一点点的修複。
  基因,蛋白质,细胞……
  日月轮换了不知多少次。
  压在触手之上的半大水母动里。
  散装体上浮,承当被子盖了半个月的触手和口腕随着白摆的动作,离开了他们修复温养了半个多月的宝贝。
  触手和口腕下,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
  白摆变回人形,看着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幼崽,颤抖着手抚上牧时野幼小的身躯。
  心跳在胸膛跳动的,血液流经血管。
  鲜活的幼崽。
  白摆抱起重新缩小的牧时野,緊紧搂进怀里,亲昵的蹭蹭。
  温暖湿润的气息打在脸庞,熟悉的温热透过皮肤传到白摆的心尖,震颤不已。
  微风拂过,怀里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摆猛的惊醒。
  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把□□的小豆丁幼崽包进怀里。
  不行,现在的幼崽还很脆弱,他要赶紧带带幼崽去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
  东区基地,出租屋。
  白摆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回来距离最近的东区基地出租屋。
  白摆把没有衣服的牧时野塞进被子里,盖好。
  白摆坐在墙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牧时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摆看够了,他伸手点点牧时野的左手。
  触手手环出现。
  白摆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左手臂从躯干上扯下来。
  撕下来的手臂化为了宽扁的口腕,白摆单手将口腕一圈又一圈的缠到牧时野的左手手腕上。
  丝绸状的口腕被手环触手吸收,渐渐消失。
  原本干巴巴一直杵在缺水状态下的手环触手重新换发水光。
  晶莹饱满的仿佛一掐就会呲出水的感觉。
  白摆单手摸摸牧时野的毛茸茸的发丝,不放心的将指尖放在牧时野的鼻尖上试了试。
  在察觉到气息后,松了口气,白摆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想伸手将牧时野揽进怀里,却因为少了只手,不太好捞,没有办法,白摆只好自己往牧时野的方向蛄蛹了蛄蛹。
  抱着重新变软变暖的幼崽,白摆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在这期间,原本瞬息之间就能再生的手臂,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第49章 恹恹。
  白擺又做夢了。
  烈日炎炎, 阳光暴晒在沙滩上,像是点着了的篝火,源源不断的向外扩辐射着热量。
  海浪声在耳边回荡, 潮涨潮落,浪花拍上岸礁, 又吝啬的快速撤回。
  白擺睜开眼, 不存在的针芒直直扎进两侧的太阳穴。
  皱起眉头, 白擺抬起手“啪啪”的给了自己腦袋两下,頻繁的夢境,时不时的头疼, 頻频闪过的碎片画面,白擺怀疑自己要长腦子了。
  经过一夜的时间,白摆断掉的手臂在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腦袋,左右上下摇晃了几个来回, 做了一夜梦的头总算好受了点。
  他看向躺在一旁的牧时野。
  目测长大了一点。
  白摆欣慰的点点头。
  白摆不记得自己还是小水母的时候剥離了多少能力给牧时野, 但这并不妨碍现在的他把把他擁有的大部分再生能力叠加上去。
  小水母是小水母,大水母是白摆。
  不过剥離出去的力量效果不怎么样,一晚上过去了,只留了一点点再生能力的他手臂都长好了, 幼崽才长了这么点。
  幼崽不会用, 白摆睡着了, 只凭手环小觸手一晚上再生不了多少。
  白摆下床,到客厅补充了两大桶水才感覺自己又活了过来,具体梦到了什么白摆记不起来了, 但那仿佛要将他烤干的烈日他还有印象。
  喝完水,白摆回到床上继续盯着牧时野。
  看着看着,白摆控制不住的开始上手, 双手掐住牧时野新生的皮肤,捏捏,好像真的是好久之前的小主人。
  不过现在他才是主人。
  白摆哼哼两声,撒开手,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幼崽还没有衣服穿。
  *
  白摆枕在牧时野的肚子上,无聊的捏着牧时野的软乎乎的手指。白摆翻箱倒柜了半天,没有给牧时野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穿。
  幼崽小时候的衣服都在水母馆里,最后没有办法,白摆找了件睡衣给牧时野套上,但牧时野穿着太大了,衣领都掉到肩膀下了。
  白摆懊恼的翻了个身,埋进牧时野的肚子上吸了口幼崽,下次出门他一定要随身携带一件幼崽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白摆潜意识里把离开幼崽出去买这项选项给排除在外了。
  他现在只想贴着幼崽,哪也不想去。
  白摆埋紧,摇头晃脑,臉颊在牧时野的肚皮上肆意打滚,
  好烦。
  幼崽怎么还不醒……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牧时野緩緩睜开眼,大脑启动,肚子上传来一阵阵的瘙痒。
  牧时野低头,看到了在他身上撒欢的白摆。
  他張了張嘴,最终又无声的闭上。
  白摆晃着脑袋哼哼唧唧不停。
  算了,牧时野抬起自己的小短手摸了摸白摆蹭的有些毛躁的头发。
  白摆磨蹭的动作一顿,他愣愣的抬头,对上那一双对视过无数次的黑眸。
  ……
  “醒了。”
  白摆离开牧时野的肚皮,从床上坐起来。
  淡漠的語气听的牧时野一愣,他没想到白摆会是这个态度。
  牧时野以为白摆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扑过来抱住他。
  他呆呆的“嗯”了声。
  “有哪里难受嗎?”白摆自己亲自修好的,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
  连幼崽都不叫他了.
  “没……没有。”牧时野挣扎着坐起来。
  白摆下床,俯视着牧时野。
  牧时野被子底下的手无意识钻进床单,他有些慌。
  “下来走两步。”
  他…他怎么变小了?
  牧时野新长的大脑反应有些迟缓,他听话的拖着有些碍事的大睡衣,走到门口又走回来。
  白摆审视着牧时野。
  “行了,回去躺着吧。”白摆抱着手臂,冷声道。
  在牧时野醒来之前,白摆就已经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遍。
  白摆臉上的表情本来就不是很丰富,说话的語气就更不要说了,无波无澜,就算有也都是白摆特意模仿出来的一些四不像。
  而且白摆最擅长胡说八道和冷脸唬人。
  所以牧时野感知白摆的情绪,一般都是从他的肢体动作之间。
  贴贴,蹭蹭,擁抱,亲吻……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白摆克制住自己的吸崽瘾,他一定要让幼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白摆早就发现了,牧时野在恃宠而骄。
  在仗着有他在,肆意糟蹋自己的性命。
  就像这次一样。
  白摆不懂复杂的弯弯道道,但他知道他的幼崽很聪明,他不信他全天下最聪明的崽会没有其他方法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看过无数本育儿书的白摆知道,牧时野这样的心理是不健康的,可有他在,又不会出什么事……
  至少几天前的白摆一直自负的这样认为。
  但他这次却差一点没有把幼崽修好……
  白摆反思了很久,很久,
  提升自己,可是他已经够厉害了,且短时间内不能再厉害了。
  又想了好久,白摆决定不为难自己。
  他去为难幼崽,他要从根源上让这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
  他不想再体会一遍痛彻心扉,眼泪漏水,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覺了。
  太难受了。
  “我在生气。”
  白摆怕牧时野没有看出他的严肃,自己先点出来。
  “嗯。”他看出来了。
  牧时野盘腿坐在床上,仰头望向白摆,他等了半天,白摆却没有再说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