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吃东西就好好吃,不要这样。”栗澄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成功,顾榄用牙咬住了他。
  “下午小核桃也咬了我一口。”栗澄忽然说,“跟我闹着玩。”
  顾榄闻言松开了嘴:“小心狂犬病。”
  “它很干净的。”栗澄继续剥虾。
  “我更干净一点。”顾榄说。
  栗澄这次把虾放进了顾榄碗里:“不要拿自己去跟动物比。”
  “可是你会把我和你以前养的猫放到一块比较。”顾榄不是很满意栗澄的行为,但还是乖乖把虾吃了。
  “没有比较,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栗澄很无奈,“而且猫也不是我养的,我和猫接触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和你待的一个周末。”
  晚饭吃完,栗澄洗澡好回到房间时,顾榄正站在桌前,和他的熊大眼瞪小眼。
  栗澄走过去,他先揉了揉顾榄的脑袋:“怎么了?”
  “你会觉得我这样很烦吗?”顾榄问。
  “什么?”栗澄拿食指碰小熊的鼻子,“你可能得问它被人盯着烦不烦。”
  顾榄抱住栗澄,额头抵着他肩膀:“我总是在吃醋。”
  栗澄手指穿过顾榄的头发,按在他的后颈上:“你吃醋是因为喜欢我。”
  “嗯。”
  “被你喜欢,我为什么会烦呢?”
  “你的熊之前是我藏起来的,”顾榄低声道,“我把它的毛扯乱,再塞到了角落。”
  栗澄已经猜出来了,对顾榄的坦白并不意外:“可是你没丢掉它。”
  “我想丢的,但我不知道丢了它,你会不会恨上我,毕竟我没做过那样的事。”顾榄收紧手臂,声音也颤抖着,“把它藏起来,你不会怪我,所以我选择了这样做。实际上我非常讨厌那只熊,现在也讨厌。”
  栗澄吻了吻顾榄的头发:“没有做坏事就是好孩子。”
  顾榄抬起头,他和栗澄对视着,眼里是异样的偏执:“如果我真的丢掉它,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想讨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栗澄说。
  “不是不可能,小学的时候,有人拿走了我妈给我买的橡皮,他不还我,我把他的笔盒整个给扔了。”顾榄说起以前,语气是平静的,“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仅仅是想毁掉而已。”
  “我控制不了自己做出某些行为。”顾榄说完,倾身吻住了栗澄,再和他分开,“比如这样。”
  栗澄捧住顾榄的脸:“我都分不清你是要认真和我谈,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没开玩笑。”顾榄皱眉。
  栗澄笑了起来:“我不介意,我愿意包容你的每一面。”
  顾榄抿着唇,栗澄凑上前,很轻地吻了下他的鼻尖:“睡觉了,不要胡思乱想。”
  躺到床上,顾榄又问:“那我能把它丢了吗?你不觉得它的眼睛很奇怪吗?像在窥视你。”
  “它就是只玩偶,不值得你对它过不去。”栗澄说。
  第二天顾榄醒来,发现桌上的小熊不见了,他等栗澄醒后问他,是不是要保护熊身安全,把熊藏起来了。
  “不想你因为这种事不开心。”栗澄躺在床上,还没睁开眼,他伸手挥了挥。
  顾榄抓住栗澄的手,在他指腹咬了一口。
  第66章
  和喻榞他们约的时间是下午,上午顾榄和栗澄继续写那首未完成的歌。
  “这里可以空出来。”栗澄摘下耳机,他覆上顾榄握住鼠标的手,移回了某段旋律。
  顾榄手指往上,纠缠住栗澄的手:“我想想。”
  栗澄也不急,他不会在这方面和顾榄发生争执,两人向来有商有量,大多数时候他都听顾榄的,毕竟顾榄在音乐上的直觉,要比他敏锐太多。
  窗台上又来了一只小鸟,栗澄被“叽喳”声吸引,看了过去。
  “我想留着。”顾榄说。
  小鸟用嘴啄了啄窗户,见啄不动,歪了歪脑袋,栗澄跟着歪头。
  “栗澄。”顾榄夹住栗澄的手指。
  栗澄转回头看顾榄:“要不在里面加段鸟叫声吧,也挺好听的。”
  “不要。”顾榄没什么犹豫便说,“噪音。”
  “你难道不觉得大自然的声音,包括动物的叫声都很有意思吗?”栗澄抽不出自己的手,索性让顾榄继续牵着。
  “我更喜欢乐器的声音。”顾榄说。
  栗澄笑了起来,他并非要顾榄接受自己的想法,不如说有自己坚持的顾榄,在他眼中十分有魅力。
  曲子这个上午算是写完了,剩下的是填词,栗澄说交给他。
  “你有灵感吗?”顾榄在开车去和喻榞他们会合的路上问。
  “暂时还没有,”栗澄咬着一根巧克力饼干,吃完顺手给顾榄投喂了根,“说不定等会就有了。”
  约好的景点是一条美食古街,其实完全不用人带路,余楚说栗澄可以当出门遛狗,顺便给他指指有哪几家是地道的老店。
  顾榄的车刚停好,旁边就响了声喇叭,栗澄拉下车窗,看到了另一辆车的车窗里探出来的狗脑袋。
  小核桃的毛被风一吹,塌成了一颗羽毛球。
  栗澄笑着和那边打招呼。
  顾榄看着栗澄脸上的神色,想起了大学时,栗澄就是这样对待周围的人。
  永远像在发热的太阳。
  栗澄在逐渐变回他熟悉的样子。
  小核桃一见到栗澄就站起来扒他的腿,被栗澄抱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汪!”狗用鼻子亲了栗澄一口。
  “它最喜欢别人夸它可爱了。”喻榞在旁边说。
  他今天换了副眼镜,顾榄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出来旅游,都要带戴好几副眼镜,还都花里胡哨的。
  顾榄对眼镜没有什么偏好,不过他忽然记起,栗澄有次逛街和他去试戴过镜框。
  栗澄买了副黑色圆框的装饰眼镜,说戴上去看着就像成绩很好。
  “你本来成绩也不差。”顾榄当时说。
  栗澄把他脸上的镜框抽走,放回陈列柜里:“小榄还是什么都不戴最好看。”
  ……
  喻榞和余楚去排队买小吃了,栗澄牵着小核桃,在一棵树下嗅闻。
  “你的眼镜呢?”顾榄问他。
  “什么?”
  顾榄提醒了栗澄那件事。
  栗澄想了下:“我……走的时候有带在身上,后来搬家放到了柜子里。”
  “现在怎么不戴了?”顾榄碰了下栗澄的脸。
  “没事戴那个多傻啊,又不像你,戴了眼镜比平常还要好看。”栗澄说。
  顾榄愣了愣:“是吗?”
  “你戴眼镜太显眼了。”栗澄用手比了个圈,放到顾榄眼前,“不戴的时候看着凶,大家还不敢跟你说话,戴了估计能被好多人搭讪。”
  “你希望我戴吗?”
  “不要。”栗澄笑着说。
  四周人声嘈杂,顾榄却很想去吻栗澄。
  “以前为什么不这样跟我说?”他问。
  小核桃仰起脑袋,栗澄弯腰去摸他,没有直视顾榄:“那个时候才刚谈恋爱,我有点不好意思。”
  顾榄不能理解:“为什么?”
  “怕你觉得我管太多。”栗澄侧过头,阳光穿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把他弯起的眼睛照得很亮。
  “我喜欢你说这样的话。”顾榄去碰栗澄,仿佛只有肢体触碰,才能让他清楚感觉到,栗澄正在他眼前,不会再消失。
  喻榞和余楚排队回来了,余楚把一小盒还烫手的饼递给了顾榄。
  顾榄以前吃过,在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时。
  当年他吃的每一口都是栗澄亲手喂的。
  他还记得栗澄一边被烫到甩手,一边努力掰饼喂他的样子。
  “刚刚排到的时候尝了下试吃,味道挺好的。”喻榞说,“等回去可以多买点送人。”
  “冷了不好吃吧?”余楚捏了点渣,喂转圈转到模糊的小核桃。
  “烤箱或者空气炸锅复热后,和现在味道差不多。”栗澄把狗绳还给了喻榞,他拿湿巾擦过手后,把盒子里的饼掰成几小块,塞到顾榄嘴边。
  “这边离我家远,以前我爸妈会多买点,我想吃了就热给我吃。”他在喂完顾榄后解释道。
  那两人没有问起栗澄的父母,只是顺着聊了点栗澄的童年趣事。
  下午很快过去,几人商量了下,到附近的酒楼吃晚餐。
  喻榞订了包厢,栗澄也没来过这家酒楼,本以为是普通的包厢,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摆了架钢琴。
  经理上前问需不需要安排人弹琴。
  “不用。”喻榞憋着笑说,等人走后才笑出声来,“这种地方摆钢琴也太突兀了。”
  余楚把菜单先放到栗澄面前:“你小学不是还上过钢琴课,不去弹下试试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了逃课能藏在你房间里。”喻榞说,“一节课都没上成,我妈才叫老师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