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不错的压制枪法。”范松云一个点射爆头补了角落里的漏网之鱼,“在军队里也算是佼佼者了。”
  白青枝只感觉身后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似乎穿透了他的皮肤,点燃了他的脊梁:“众所周知,白家二少是个只会混在酒吧的纨绔子弟。能不能请他亲自告诉我,他的枪法和格斗是怎么做到这么好的?”
  白青栀牙齿咬上下唇,用尽全力才维持了身体的平静
  ——下一秒,一根灼热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脊背上,毫不犹豫停顿的顺着他背肌的凹陷一路往下滑。
  烫得他发抖。
  白青栀大口喘息着,他似乎又闻到了血腥和金属的味道,耳边的尖叫和吵嚷杂在一起,隐约混着风声的呼啸。
  该死,他想,为什么非要问这句话?不问还好,不问起码不会这么ptsd。
  范松云的指尖停在他腰窝之间:“你抖的好厉害。”
  他感觉到那股灼热的目光,仿佛灵魂都被穿透:“白青栀,你是不是有应激障碍?你上过战场对吗?”
  别问了,“别问了……”白青栀眼前一片模糊,他声音喃喃,“把你送出去就好了,对吗?外面有人接应你吗?”
  “谭玄在外面,”范松云顿了顿,“但是很可惜,外面好像也有他们的人在蹲,谭玄被迫撤退了。”
  “那我们怎么办?”白青栀的唇早已被他自己咬破,呼出一口带着血的气,他自己却恍然未觉,“你的作战能力怎么样?我自己可以跑。”
  “应该不比你差。”范松云轻笑一声,“你的薄荷味好重啊。”
  白青栀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信息素早已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这样浓郁的alpha信息素应该会严重影响同为alpha的范松云。
  他试图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却无力地失败了。
  “对,对不起,”白青栀向他道歉,“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控制不住它了。”
  “没关系,”范松云目光温柔,他似乎丝毫不在乎自己和白青栀一起被瓮中捉鳖了,声音平静。
  一瞬间他的形象和木木重合在了一起。
  白青栀忽然后知后觉的羞耻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前几天所做的试探行径都是面对着范松云,竭尽全力卖弄风/骚。
  他感觉自己的信息素忽然又炸开了,让他本已麻木的嗅觉都闻到了一丝薄荷的辛辣味。
  他不敢回头去看范松云了,他确信自己现在一定脸很红。
  第22章 突围
  范松云一言不发,似乎毫无感觉。
  白青栀微微放松了下来,他偷偷摸了一下后颈的腺体,感觉此刻烫得吓人。
  一束目光若有若无地盯在他的后颈上,白青栀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抽出弹簧刀回身看他:“殿下,我们可能要冒点险了。”
  范松云的面具松了,他倒也不在意,伸手扯了下来:“怎么办?”
  白青栀嘴角勾起:“爬管道。”
  两人的位置巧妙地处在两拨人的视野死角里,让他们可以很镇定地拿冲锋枪压制,但是子弹并不是源源不断的,白青栀扫了一眼弹夹,估摸着最多再扫十分钟,他们就得成砧板鱼肉了。
  他们这个位置易守难攻,死角是相对的,对面也在他们的死角里面。这种情况下想要突围几乎不可能,除非他们战神再世能在枪林弹雨里撑五秒不伤。
  对面显然也是知道的,因此进攻强度甚至可以说是松懈,只需要不定时试探一下,便能逼出一梭子子弹。
  看似是以一当百,实则不过困兽犹斗。
  白青栀有些焦灼,他倒是敢直接冲出去,可能会重伤,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是太子不能死,也不能残废。
  范松云不能出事,白青栀想。
  白青栀环顾四周,看到了头顶的通风口。他眯起眼,伸出左手打了战术手势:“换位,我上去。”
  范松云反应很快,两人两步错开位置,范松云接替了他的前位。
  白青栀稍微放松一点,他把枪一把扔在地上,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即轻跳两下,然后猛然发力跳蹬上墙,反身去扑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酒吧挑高不低,白青栀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去够那通风口,他手指被闸口的栅栏一挡,狠狠一别,一瞬间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
  白青栀闷哼一声,但手却丝毫没有泄力,死死扣住了通风闸口,整个人挂在了天花板上。双臂有些颤抖,他喘了口气,感觉自己后颈的腺体因为这个动作而隐隐作痛。
  他松开左手单手挂在栅栏上,另一只手摸出弹簧刀来,狠狠劈砍了几下,把塑料闸口劈开了一个小洞,右臂上缓缓流下一条红色血线。
  “操,”白青栀咬牙骂了一句,他的身体素质因为经年累月的糟蹋早已不是当年水平,不然也不能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就受伤。
  他核心发力往上卷,出色的柔韧度让他上下身几乎完全重叠在一起,他鞋尖勾住那个破损的口子,放开了右手。
  他把刀换到右手,左手指尖去扣钉死的角,他指尖被挤压出血,却毫不在意,勉强才扣起一个缝隙,眼疾手快一把把刀尖插了进去。
  白青栀深深喘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腹肌因为巨大负荷而微微抽筋,肌肉过度紧张让他有些想吐。
  不过他手依然很稳,手腕猛然发力,刀尖随着塑料崩断的“啪”一声一起出来,随即失去了一个固定角的通风闸口不堪重负,“噼啪”几声便直接掉了下来。
  白青栀身体猛然失重。他反应很快,翻身往后,然后双脚稳稳落地。
  范松云没回头,手中的枪端得很稳:“很不错。”
  白青栀两条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在此时此刻对自己的无力竟有些恨意,俯身拾起地上的枪,他错步到范松云前面:“殿下,您先走,我帮您断后。”
  范松云不再犹豫,拉上保险便飞身向上,白青栀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却已经听见了男人叫他的声音:“白青栀,上来,我帮你压。”
  白青栀一波扫射完了,拉上保险便蹬墙向上,他脚尖刚一离开墙便心里一沉:“发力不够,跳不上去。”
  他竭尽全力伸直指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通风口咫尺之间。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白青栀愕然抬头,看见范松云面容平静,一只手拎着冲锋枪开得很稳。
  白青栀没浪费时间,借着范松云的力直接拉了上去,一梭子子弹打在他刚刚的位置。白青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范松云推他一把:“快走。”
  白青栀倒也利索,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便去找外机的位置,只是通风管道不高,他和范松云只能匍匐着前进。
  他还不忘感叹一句:“殿下您真是怪物一样的力量。你是怎么做到一只手开冲锋枪一只手拽着我的?”
  范松云轻笑一声:“基因问题。我都能一只手把你抱起来。”
  “您抱我有什么用啊。”白青栀端着枪匍匐着前进,他久不运动,今天几乎是完全靠着以前的老底和肾上腺素撑着,这样一有了喘息的机会,很快便感觉浑身酸痛,“你这么强哪里需要什么带刀侍卫,我这一会儿腰就快断了。”
  他指尖的伤口逐渐愈合,只是血液中的信息素含量远比正常的体味要重很多,整个管道里的薄荷味越来越浓。
  范松云声音有些哑:“你流血了?”
  白青栀下意识把指尖往胸前绷带上一擦,绷带还湿着,残留的酒精辣得他指尖一抖:“嘶、没事小伤口。”
  范松云没再说什么,只是呼吸声变得又沉又慢。
  白青栀以为他累了,但又不好回头去看,只是关切问了一句:“范松云你是不是累了?今天确实有点太刺激了。”
  “我没累,”范松云的声音还是哑哑的,似乎嗓子有些紧,“我现在挺好的,还比刚刚有力气了。”
  “牛逼,”白青栀浑然不觉点点头,“我本来以为太子不会练那么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男人似乎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顿了顿,他说:“枪法节奏很好,准头很稳,作战手势和站位也是对的。”
  范松云的声音变得饶有兴趣:“我听说白家的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这个事到底是谁骗了我?”
  白青栀隐约看见通道前面的亮光:“没人骗你殿下,我确实是一个废物。”他紧走几步,一脚踹开外机闸口,站了起来。
  然后一抹凉意贴上了他的脖子:“骗我算欺君之罪。你甚至有ptsd,白青栀,你现在才21岁,谁让你上的战场?”
  白青栀低眼看着那只手,他右手去摸腰间的弹簧刀,却摸了个空。
  他低声笑了起来:“我真的是个废物,殿下。”
  感受到脖子上的刀尖微微用力,他毫不在意般笑着:“殿下,你要把刚刚救你的人杀了吗?”
  刀尖侧偏一下,这个角度可以很轻松切断他的喉管,白青栀毫无反抗,甚至有些诡异地兴奋:“范松云,你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