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却不想范松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处于性/兴/奋状态?”
  白青栀有点想否认,但他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还是不受控制地逸散着,让他根本找不到借口:“有点。”
  医生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说比较直白,但是依我看来,这么猛烈的易感期如果直接压下去,大概会对腺体功能产生损坏。”
  他看着白青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白先生,要么您去找个愿意和您共度易感期的omega呢?”
  “……啊,”白青栀有些茫然地张开嘴,“好的。”
  医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出院吧,我给你贴一个抑制贴。”
  白青栀的手脚被松开,他坐了起来,头发柔顺地散在肩上。医生站在他身后,他只感觉腺体一凉,随即骨髓深处的饥渴便暂时得到了点聊胜于无的抚慰。
  “需要我带你去哪里吗?”范松云问。
  白青栀自己反手摸了摸后颈的抑制贴,指尖已经沾上了辛辣的薄荷味,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站起来摸了摸口袋:“我手机呢?”
  范松云转身递过来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他的手机:“你昏迷的这一会,你父亲似乎打过来了几个电话,我们没接。”
  白青栀把手机从隔菌袋里拿了出来,低着眼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来电通知,轻笑一声,随即便熄了屏:“我现在先不回他了,殿下,你能不能带我去施轮酒吧?”
  范松云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施轮酒吧是白青栀所熟悉的地方,他在这里是终身会员,也是经常和狐朋狗友们烂醉的烟花地。
  自从被塞进军校,他就没再来过。
  “我上次来还是被退学的时候。”白青栀坐在副驾上轻声说。
  “我知道。”范松云点点头。
  白青栀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不等范松云回应,他便轻笑一声:“也是哈,毕竟我的名声也不好,刚因为猥亵omega被赶出来。”
  范松云的侧脸平静,既没有反驳他名声不好,也没去追问猥亵omega的细节,只是问道:“虽然施轮酒吧是严格的邀请会员制,但是也没有什么违禁服务吧?”
  “没有,”白青栀的指尖按了按有些发烫的下唇,掩饰了自己的焦灼,“我只是想去喝点酒。我喜欢施轮酒吧的品味。”
  范松云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猛烈的加速把白青栀拍在了座椅上。
  白青栀在恐怖的加速度中血液沸腾,笑了起来:“殿下,这是不是超速了?”
  “说过了不要叫我殿下了。”范松云声音隐约有些不爽,“我在专人快速通道上,没什么超不超速的。”
  白青栀沉默一下,然后夸起来:“好厉害,我都没上过专人快速道。”
  “为什么?”范松云极快地瞥他一眼,“你是白家的公子,白家有专人快速道的通行证。”
  白青栀往往不会伤春悲秋,但是也许是极度的疲惫让他如同在沸水里滚了一遭,也可能是刚刚和范松云并肩擦着死亡而过,他难得露出来一点柔软:“不知道,白家什么都不给我的。”
  范松云一言未发,只是伸手拨开了音乐:“我很喜欢这种古典的钢琴曲。”
  白青栀怅然若失,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范松云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些遗憾。但是他明明也不会和范松云解释什么,或者抱怨什么。
  他感觉后颈上的抑制贴逐渐温暖起来,体内的焦躁也开始隐隐约约地死灰复燃。
  “呼——”白青栀长呼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车内的薄荷味隐约变重了一些,范松云伸手把空调开大了一点。
  “对不起,”察觉到范松云的动作,白青栀出声道歉,“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难为你一直压着自己的信息素,一定很不好受吧。”
  “……没。”范松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点,“快到了,你稍微忍一下。”
  白青栀皱着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骨髓里一波一波涌起的潮汐,难耐地咬紧了牙关。他的手紧紧攥着裤子,纯棉的布料很柔软吸汗,微微缓解了他的焦虑。
  刹车刚刚踩下的时候白青栀就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已经是一片湿润,轻张着口喘息了一口气:“到了吗?”
  “反应这么快。”范松云按开了他的安全带,“到了。”
  “谢谢。”白青栀伸手拉开车门,急促地跑进酒吧里,远远喊了一句,“我有点难受,先进去了。”
  酒吧的经理见了他一惊,随即谄媚地贴了上来:“白先生,您好久不来了。”
  白青栀脚步不停:“给我开那个专属包厢,再拿点酒来,要高度的,越快越好,立马送过来。”
  经理小步快跑着跟他,一路刷开电梯,直到把他送进包厢里才气喘吁吁地鞠了个躬:“好嘞白少爷,您还要什么吗?”
  “什么都不要,找个beta把酒送来放桌上,然后所有人都出去。”白青栀站在门口,话音刚落便直接关上了门。
  “呼……哈啊……”他的指尖抓住扣子,试图解开,也许是他手抖得太厉害,他试了几下都没能弄开。
  白青栀皱起眉来,干脆利落地抓着衣襟,狠狠一扯——
  “刺啦!”衣服的扣子针线根根崩开,露出他赤裸的上身,他仰手把上衣扔在地上,然后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好热……”白青栀蹭着沙发,皮革的凉意微微中和了他的烦躁。
  门被人推开,推车上推着一大堆形形色色的酒瓶,一个人走了进来。
  “直接推过来,别摆桌子了,我全要了。”白青栀闭着眼埋在沙发里,“车放下你出去。”
  那beta倒也听话,推车直接推到了白青栀跟前,说了句“都开好了”,然后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白青栀伸手捏了个冰球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他的眼神迷离,指尖颤抖着去找酒瓶,随手握起一只,弹开瓶盖就对嘴灌了下去。
  “妈的,快醉吧,醒过来就好了。”他绝望地想。
  酒精混着冰水灌进肠胃,疼痛在他的食道内燃起火,恍惚间他眼前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身形模糊,面容隐约。
  “……妈。”白青栀低低喘息着,恍惚间吐出一个陌生的称呼,他的手往下摸去,又硬生生止住了。
  酒里的药效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猛烈些,被刚刚的药物压下去的□□又隐隐抬头,一波一波烧到他的头上,脑髓和骨髓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他的指尖是冷的,摸到皮肤的时刻被烫得吓了一跳。
  身下的皮革湿了,被他的汗打湿。
  “哈啊……好热……”白青栀扭/动着呻/吟,他跌跌撞撞想要站起来,却腿软跪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爬向门口,试图把空调调低一点,胃里的酒精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把他的头脑搅得一片混沌,把他的肠胃烧灼着,带来清醒的痛感。
  “……好难受……”白青栀大张着口呼吸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好难受……”
  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白光打进了漆黑的屋子里。
  白青栀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没有抬头,怒道:“我不是说了不要进来吗?”
  却见那双鞋站定在他面前,一双有力温暖的手把他捞了起来。
  白青栀泪光模糊,面前人已经混成了一个重影:“……范松云?”
  范松云低眼看着怀里的人,他此时此刻显得颇为狼狈,眼里含泪,整个人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粉嫩,白皙的皮肤下透出隐约血色。
  “我有点不放心你,你要干什么?”男人问他,“那边的酒是怎么回事?你空腹喝了一瓶伏特加?!”
  白青栀不耐烦地去挣脱他的手:“松开我……热死了!”
  男人却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你要做什么?”
  “放手!”白青栀怒而踹了他一脚,被抱着的姿势让他很难发力,“空调开低点!我受不了了。”
  范松云硬挨了这一脚,不言不语,只是抱着白青栀走到门口调了空调,又大步走向隔间把他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白青栀在床上蜷缩着,薄荷味在房间里涌动:“别喝了,会把胃烧坏的。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白青栀看着人影走出了门,一时间又陷入到黑暗里。
  他蹭着身体下的被子,是柔软的天鹅绒材质,和皮肤摩擦的时候隐约让他好受一点。
  “好烫,好痛……”白青栀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小小的球,他的指尖深深切入手心,血顺着指甲流了出来。
  恍惚中有人把他的手拉起来伸展开:“喝点蜂蜜水。”
  冰冷的玻璃贴上了他的唇瓣,微甜而略带凉意的水顺着流进了他的口里,白青栀闭着眼皱着眉,顺从地吞/咽着。
  “好丢人,”白青栀仅存无几的理智想,“范松云对我的印象一定很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