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谢昭按了按直跳的额角。“这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愿意意外发生。造成悲剧的根本原因还是乐乾,不是我们。你如果非要恶意揣测,那我也没有办法。”
  “早就听说谢总聪明严谨,极其擅长控制风险,怎么会连这点风险都预判不到?”朱莉说,“如果换成对冲基金当中你们投资的钱,你肯定预判得了,只不过这些底层女性不值得让你预判罢了。”
  “或者你早就预判到了这些风险,只不过风险不是由你承担,你无所谓。她如果死了,乐乾是主谋,你也是间接当了帮凶逃不掉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受害者死,我又不是反社会!”谢昭说。
  她的确可以利用所有人,把所有人当棋子,但也没有心理变态,丧心病狂到要搞死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华尔街人人都是反社会。”朱莉说。
  谢昭扫了她一眼,没想到这美国小姐还是马克思主义战士呢。
  “我也只是个人,不是神,我怎么能考虑到所有细节?”
  谢昭还真的没想过有人会因此自杀。
  “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其他女人。”朱莉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而且身为女人你是父权制的帮凶。
  我查过了,你之前在l集团裁员时裁得也大多是女性,甚至有残疾人。”
  谢昭气笑了,受害者自杀的事她确实有几分理亏,被朱莉骂也就骂了,但她现在说的这个话实在是太离谱了。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你这个小鬼对商业模式一无所知,还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当然是利己主义者了,我是个商人啊,裁员是为了保住企业。l集团本来就经营困难了,如果不裁员压缩成本,提高利润,那么企业直接破产倒闭,我要赔多少钱?你赔?而且不改革所有的人都会失业,刚刚就不止被开除的那些人了。
  我现在保住l集团已经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了。”
  “谁说不让你裁员了,我说的是你裁的为什么都是女员工?”
  “因为我是资本家,我裁员只是看效益,谁能够提供更多的利润谁就留下来,我不管性别。”谢昭平淡道。
  “所以我之前就说你是女王蜂,你背叛了女性同胞,你背叛你自己的姐妹。”
  “同胞?好高尚啊,你是基督徒,可我不信教。”谢昭说。
  “他们为什么是我的同胞?就因为性别一样?”
  以撒希望她的性别能获取朱莉的信任,起了反作用,她对谢昭如此愤怒,也是因为她的性别。
  “他们不是我的姐妹,他们对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我不认识他们。”
  她只有一个姐姐,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谢昭只欠一个人,就是她姐姐的,她只对这个女人负有道义,其他人她可管不着。
  “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谢昭说,“你想让我同情失业的人,你想让我同情因为舆论自杀的人。你希望我舍己为人,希望我把她们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我做不到。”
  谢昭看到朱莉的手机屏幕上是与自己母亲父亲兄弟的家庭合照。
  “你得到过很多爱,所以你可以无条件的爱世人,你很高尚很伟大。”谢昭说。
  “我不行,我就是卑鄙就是自私就是利己主义者。”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无条件的爱,只有姐姐对我的那点。她心想。
  要让一个没有得到过爱的人,一个底层艰难生存,血腥厮杀出来的人去搞神爱世人那一套,不离谱吗?
  谢昭对她们不能说没有一点同情,不触及她的核心利益,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是愿意帮一把的。
  但是与她的核心利益冲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没法去无条件爱其他女性,她只爱她姐姐,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一个人无条件的对她好过。
  十二年,她已经为姐姐发动了战争,掀起了腥风血雨。人权律师朱莉小姐想三言两语就让她为了别的不相干的女人放弃,这怎么可能呢?
  战争就会有牺牲,战争一定会波及到无辜的人,谢昭心里也很清楚。
  但是她本来就不是为了做个好人才来华尔街的。
  背上骂名她也无所谓。
  朱莉小姐痛恨她不体谅弱者,不同情弱者,不愿意帮助弱者。
  她实在同情不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理解弱者的思维。
  谢昭之前在华尔街起家就像在罗马斗兽场,原始的血腥厮杀,每天都是你死我活,空头赔钱卧轨自杀,或者把危险客户的钱玩赔了被陈尸公海常见得很。
  有人起高楼,就有人楼塌了。她尝尝面临零和博弈,这不是请客吃饭,没有中间地带。
  谢昭是赌命博钱过来的,十二年的高压高风险,一步一步爬到今天。
  所以失业了就活不了了,被人辱骂就活不了了?官司打不赢就活不了了?这些在她眼里完全不算个事,所以谢昭不能理解。
  谢昭不理解弱者思维,一丁点都理解不了。倘若她理解,如果她时时刻刻考虑着同情别人,考虑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她早死几百次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辜者受伤,她只能说很抱歉,但她绝对不会停下脚步。
  “你不要再进行任何劝说了没有用的,无论如何我不会改变我的任何想法。”谢昭说。
  “你喜欢当圣母你自己当去吧,我做不到。
  法律诉讼是肯定会继续的,而且我们肯定会赢的,你也不必在这里这么悲观消极。”
  “已经出人命了,你都不愿意停止吗?”
  “我再说一遍,这只是一个意外。不要因噎废食。沉没成本不计得失。”
  “人命对于你来讲是沉没成本?”
  “人还没死呢,你盼点好。不用急着站在道德制高点来绑架我。”谢昭说。
  “你太冷血了,真的是毫无道德。”朱莉说。
  谢昭摇下车窗,保镖会意,他上前来打开车门,把朱莉小姐拉了下去。朱莉小姐拍着车窗不停地对谢昭大喊。
  “开车!”谢昭看都不看她一眼。
  谢昭回到酒店,不知为何手脚冰冷。
  她开门,以撒正在房间里等她。
  “好消息。”以撒对她说,“你看看现在乐乾的股价跌成什么样了。”
  “我开了香槟,喝一点?”
  谢昭有些僵硬地把门关上,独自坐到了沙发上。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说,“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做多赔了?没关系这钱之后会赚回来的。”以撒安慰她,“你只要后面收购了乐乾,有的是钱赚。”
  “我碰到了之前那个律师朱莉小姐,才脱身。”
  谢昭说。
  “之前有受害人吞了安眠药,正在抢救呢。
  这笔账这个人权律师已经记到了我头上。”
  “那个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的律师小姐,我知道她。”以撒说,“你别理他们,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一天班没有上过一毛钱没有自己赚过就天天来攻击我们说我们没有道德,要我们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财富。”
  “我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个人不是在拼命。”
  以撒之前心肌炎发了几次依然在凌晨工作。
  “都是些神经病的信托宝宝。”他说,“不用自己赚钱,过的太好吃饱了撑的。”
  “她估计还要接着闹呢。”谢昭说。
  “她爸不是议员吗?”以撒说。“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他还想要华尔街的竞选献金,就应该管管他那个不孝女,让她赶紧闭嘴不要到处乱讲话。”
  “她爸是个极端保守派。”谢昭苦笑,“他女儿可是个马克思斗士。如果他爸恐怕管不了他女儿,你爸妈不也管不了你弟弟江慈吗?”
  “这些小鬼要是对资本主义制度有意见就去选总统好了,在这里跟我们胡搅蛮缠什么?”以撒说。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吞药死了?”谢昭的手指冰冷。
  她早说过了她无所谓不在乎,可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手变冷,她的手指在无理由地颤抖。
  “每天都在死人的。”以撒说,“这不是我们造成的,怪她自己心理太脆弱,怪乐乾对她的逼迫,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你今天怎么回事?”以撒说。“你可不是这种犹犹豫豫伤春悲秋的矫情人。你可别被这几个小鬼给唬住了,他们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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