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姐姐是个好人,但好人不长命,你也许觉得我是个坏人,但是我会活得比所有人都久。”
  “我能理解你的立场。”江慈说。
  “不,你根本不能理解。”谢昭打断他。
  “你是那种有闲情逸致关心企鹅生存的人,你会好心给流浪狗捐钱,但你知不知道狗都不如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你挨过一顿饿,挨过一次打吗?你跟狗抢过吃的吗?你不知道,因为这远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
  我就是受够了被人践踏,被人随便欺凌的日子,我就是要踩着所有人往上爬,我要金钱,我要权力,我要爬到最顶端。”
  谢昭不回避他的目光。
  “你踩的可有普通的无辜人。”
  “与我何干呢?”她歪头看他,蛇一样的眼睛,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的。
  我的确不是悲情英雄,但我也不是反社会的心理变态。
  我只是生存主义者。”她非常坚定地说。
  “不为刀俎就为鱼肉。
  我当刀俎。”
  “你非常失望是不是?”
  “我不是对你失望。”他平淡地说,“我说了,我理解你的立场,你的行为逻辑我不认同,但是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对我自己失望,我被情绪裹挟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我本该有的立场。”
  江慈冷冷地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冷。
  谢昭受不了他的这种眼神,“怎么,你想告发我吗?你后悔帮我了?”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对你承诺过就会在此事上保持沉默,但是也仅此而已。如果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不会再对你有一点点的客气和退让。”他说。
  “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不幸可不是我和检方造成的,你不要想以此来逼我们放弃调查。”
  “你别自以为是了。你让我?你有这个本事吗?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江慈先生,你们要是敢随便动用权力查我,我一定要让你们长长教训。
  检方如果想开战的话我奉陪,我有的是钱和朋友,华盛顿的朋友。”
  她与议员们私交甚密,如果检方真的开始对她调查,她可以直接让司法部的朋友施压。
  “谁说要跟检方开战了?”以撒在卫生间里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可不想开战!”
  谢昭举止严谨,落不下什么重要的把柄,他可不一样。
  江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谢昭。
  你就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就像一个忠臣在看昏君和宠妃。
  他绕过他们,一言不发地开门走了。
  “怎么好好的吵成这样,你的冷静呢?”
  “还不走?”谢昭对他也不耐烦,“我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要去巴拿马,没工夫跟你们掰扯。”
  “检方要查我们!”他说。
  虽然江慈非常愤怒,但是也是故意透露了这个信息给她。
  “召集律师呗。”
  江慈出门就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
  “你现在没了工作,又搞砸了我交给你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你必须完成好。
  我要你去见一个人。
  沈先生的儿子是你大学同学,和你关系不错。
  你立刻飞巴拿马去见他。”
  “那里现在可不安全。”
  “你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儿子。
  你这次不会又为了谢昭——”
  “不可能,我去就是了。”江慈打断她。
  第66章 冤家路窄
  *
  巴拿马,避税天堂。
  这个地方没有外汇管制,司法又高度独立,对投资者提供了有效的隐私保护,使它成为全球离岸资金的好去处,避免不了也是一些非法资金的好去处。
  沈先生呆在这个地方很久了,也不知道他的国籍是什么,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祖国去。
  不过谢昭完全不关心他的私事,她只关心他作为大股东的身份,她只想要把他手上乐乾的股票买下来,并且说服他支持自己继续收购。
  他们一行人下了私人飞机又换成快艇,最后转上越野车,在泥泞的丛林中穿梭。
  沈先生的私人别墅坐落在森林当中,三层楼高的素色极简几何体建筑被各种奇异的绿色植被所包围。别墅的墙体全部原始粗糙的砖石木材质,现代化与南美风情的结合。
  车一路开,开进了庭院。庭院当中有很多石榴树,大型的香蕉树。
  车停进车道,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帮佣们,围了上来热烈地欢迎他们,帮他们拿行李箱。
  他们看上去大多是印欧混血人种,其中多数像是白人与印第安人混血的后代,少数像黑人与印第安人混血的后代,统一穿各色鲜亮印花透气的短衫短裤。太阳晒得他们嘴角不自主地往上牵扯着。
  谢昭今天穿了一件手工刺绣的印花连衣裙,绿底白色的蕨类植物图案,倒是和这环境融为一体。
  帮佣们给谢昭这几位客人端来了一些开胃酒一样的东西。他们热情地叽里呱啦说了一些话,好像是西语,谢昭听不明白。
  走上来一个高个的年轻人,皮肤晒得很黑,笑起来牙很白,他说英语依然带着点西语的腔调。
  他热情地介绍这种开胃酒,这种酒是用甘蔗酿造的,加了些青柠汁。
  “走了一路的确是渴了。”谢昭的财务顾问接过酒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有点像朗姆酒。”谢昭和其他人都喝下了酒,只有保镖摇头没有喝。
  帮佣们拿着客人们的行李,高个子的年轻人站在最前面替他们开路。
  这里是热带海洋性气候,空气又热又湿。她喝了酒的确解了暑气,谢昭环顾庭院,庭院里的植被大多是棕榈科的植物,还有一些树状羊齿类植被。柔软的藤蔓植物攀爬着树干,叶子仿佛长着绒毛状的锯齿。
  巨大的开扇形棕榈叶掩映下,出现了别墅的正门,门口有一排土色软陶罐,里面种植了巨大的仙人掌。
  帮佣领着他们进了门。
  谢昭走进门,迎面而来就是一堵墙,空白的墙中心,放着黄金面具。
  印第安人制造的黄金面具。高个的年轻人介绍道。
  “在欧洲殖民者到来之前,我们印第安人的祖先就已经掌握了如何制造与加工黄金正确方法,虽然他们一开始是把黄金作为交换物品的工具。不过后来他们开始擅长制造各式各样的黄金器具,其中就包括了黄金面具。”
  客厅室内的装修都是极简风格,简洁素净。
  墙上有些黑白版画,还有些贝壳类的装饰物。
  帮佣们带着客人们分别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高个的年轻人领着谢昭走进了她的卧室,180度的大片落地玻璃窗,视野极其开阔。
  窗外就是整片的绿色热带雨林。
  年轻人给她介绍:“ 所有的客房都是这样,保证住客们可以观赏窗外的景观,躺着就能看到原始的雨林。”
  卧室里只有原木家具,极简的床,酒店式的白色被子被套。
  “这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长着翅膀的蛇吗?”谢昭指着这个卧室中唯一一个大型的石雕问。
  “这是羽蛇神。”他说。
  “据说在中美洲历史上,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人群崇拜过它,比如玛雅人将羽蛇奉为造物主,在玛雅人的传说中,羽蛇神叫库库尔坎神,远古时代他教会了玛雅人一切知识与文明,传说羽蛇神给玛雅人传授了关于天文学、数学知识,并为玛雅人制定和颁布了法律。等他们完成了学习之后,库库尔坎神就离开了他们,它登上了蛇一样的飞船,回到了它自己的文明。”
  “听起来像外星人。”谢昭说。
  “羽蛇神也是墨西哥古印第安人崇拜的神,据说它在雨季到来,它掌管雨水与丰收,但同时也有着毁灭的力量。”
  谢昭看了看羽蛇的雕塑。
  “沈先生现在在忙吗?听说这几天他的生日快到了,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想当面交给他。”谢昭说。
  “先生让我邀请您与他一起去打猎。”帮佣说。“衣橱里有准备的衣服。”
  “不用了,我有带狩猎的衣服过来。”
  “等您准备好,我就带你去见沈先生。”他微微鞠躬,“然后走到门外去等她。”
  谢昭走进洗手间洗手,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洗手台是极简的大理石,浴室也是大片落地玻璃,躺在浴缸里就能看到窗外的原始雨林。
  窗外蓝翅膀的小雀蜷缩在棕榈叶上睡觉。
  谢昭换好了狩猎的工装裤套装。沈先生单独与她谈判,她认为这件事还是十拿九稳的,毕竟她手上现在握着沈先生最感兴趣的目标公司股票,而乐乾现在一塌糊涂,只要他头脑正常,就会与她换股,把乐乾的股票卖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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