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当然没有。”江慈说。
  “他看上去很怕你,为什么?”谢昭狐疑地盯着他。
  “他们那种人都未必会怕墨西哥政府,怎么可能会怕我?”江慈轻描淡写道,“这些人都是喜怒无常的。”
  “不,这就是恐惧。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了解他,他喜欢直视人的眼睛,这些黑帮分子喜欢通过眼神来威慑对方。但他和你对视后眼神躲开了。”她并没被糊弄过去。
  “在巴拿马的时候我们被绑架了。当时的绑匪也是只放过你。”谢昭不依不饶地思索。
  “他们也在恐惧。”
  “但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怕你呢?”
  谢昭紧紧盯着江慈的眼睛。
  她并不是怀疑江慈有什么对她不利的行为,她只是隐隐觉得江慈这个人有时候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
  江慈,她通常觉得他只是一个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关于他的过去,他的哥哥以撒也是这么说的。
  以撒没有骗她的必要。
  因为父母离婚,所以江慈和作为普通家庭主妇的母亲回到英国去,虽然有父亲的信托基金支持他完成精英教育,但他没有精英精神,注定只能停留在中产,不管是大学做研究还是去检方当顾问,都只是一个常常坐地铁上下班的普通人。
  但是有时候江慈又会给她一种有着奇幻能量的感觉。他很少许诺,但只要他向她立下誓言就会成真。
  在托斯卡纳时,他许诺带她去看流星雨,但他们已错过了英仙座流星。
  可是那天夜里,他们却运气极好得碰巧见到了人工流星雨,更盛大,更美丽。
  在巴拿马的枪林弹雨中,他许诺她一定会平安无事。那些杀人如麻的拉美黑帮的确是突然撤离了。
  还有乐乾准备曝光她身世的夜里,距离新闻播报仅有一个小时时间。他对她说一定会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她当时只觉得他是好心但无力的安慰,可乐乾的总部却突然被黑客入侵。
  他不想自己和以撒出去单独吃饭,不想让以撒给她放烟花,然后晚餐时就立刻下了雨,等以撒走了之后雨就停了,帝国大厦又突然亮起灯光秀。
  还有今天,她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穷凶极恶的枭雄加西亚先生居然避开了眼神,他居然恐惧一个坐地铁上班的江慈。
  仔细想想,有时候江慈就像拥有魔法一样,世界完全以他的意志行动,这简直违反一切物理定律。
  以前她只认为是巧合,因为任谁都不可能把这些离奇诡异的现象跟一个普通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这些神奇的现象和江慈有关的话,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他真的拥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
  谢昭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她当然不会相信的。
  可是这种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她不得不停下来细细地想一想。
  但是一时也想不通,总得有蛛丝马迹的证据才可以展开推理,她现在掌握的只是一些离奇的超自然现象。
  关于江慈的奇思妙想,就像神灯里飘出的一缕烟,袅袅地飘着,逐渐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气泡,越来越大,谢昭越想越远。
  “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是见过他的。”江慈说,“见过他一次,当我还在检方刑事调查组的时候。”
  “他是很嚣张的,他在我们这个地方身上也背着人命,只不过他的律师更为强悍,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那他是认出你了。肯定是怕你偷偷录音,掌握他的什么证据。”比尔插话道。
  “不论怎么样,他毕竟是外国人,在这里的公检系统面前,还是得谨慎些。”
  “应该是这样。”江慈点头。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幻想的气泡被戳破了。
  “也许是。”谢昭点头,“如果他的犯罪证据被录音的话会很麻烦,也许他怕被遣返走所以语言上谨慎了。这儿怎么说也不是他的地盘。”
  当然是这样,巴拿马的那次也是这样,他们怎么会怕江慈呢?他们明明怕的是美国的公检系统。
  至于流星,下雨,还有突如其来的黑客,这些事情跟江慈更不可能有关系了。
  谢昭想想刚才自己的奇妙幻想,太荒唐。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江慈说什么什么就会成真,这怎么可能呢?
  创世纪吗?
  谢昭又想到以撒说该让耶稣从十字架上走下来,换他上去。
  她不经笑了笑。
  江慈在一旁见她笑了,知道自己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
  “老板,我们还是该去见见英国那边的人。”比尔说。
  江慈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吊着没上来,没下去。
  “现在银行被对方垄断,我们找不出钱来,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比尔说。
  “是他们想要见我,所以现在在极限施压,”谢昭冷笑,“现在谈判就输了,你这点压力都扛不住吗?”
  “虽然是竞争方,但我们和他们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啊。”比尔说,“我们目前缺钱,他们有的是钱,我们是财务投资者,他们是产业投资者。这其中有合作的机会,我看我们之间并不是没话可谈。”
  “我们要财务回报,他们要行业整合,如果联合控制董事会把陈董一家人清算掉,大家瓜分一下财产不是刚好吗?”
  “合作?联合控制?你说得倒轻巧。”谢昭冷冷道,“一个蛋糕,大家一起来分,怎么分配呢?谁都想独吞。”
  “我是这么想的,最起码我们应该跟对方接触一下,搞清楚他们对这次收购到底是什么态度。对方也是注重名誉的,靠谱的人——”
  “等等!”谢昭厉声打断他,“车子现在是往哪里开?”
  “去吃饭呀,老板。我已经订好了座位。”
  “吃饭?只有我们三个吗?”她微笑。
  “嗯,还有,一个朋友。”比尔说话开始不利索。
  “从英国来的朋友?”谢昭皮笑肉不笑。
  “我们不能排斥正常的商业接触嘛,我也是一心为了工作。现在我们收购受阻,必须得考虑其他的出路啊。”比尔支吾道,“合作,能不能合作都是要上谈判桌才能决定的嘛。”
  “你从今天一开始就在这里跟我吹耳旁风,明里暗里的说英国佬的好话,你被买通了?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今天借不到钱?”谢昭审视着他。
  江慈坐在一边比擦汗的比尔还要紧张。
  “你是想等会儿假装跟那位英国的朋友偶遇?”谢昭笑道:“你是向来很聪明,但是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忠诚二字,江慈开始摸索着喝矿泉水。
  “我是好心,主要为了我们的利益啊——”比尔挣扎。
  “也许你是好心,但你最起码得先和我商量,不能把你的老板当傻子耍。”谢昭平静道,“我并不是完全排斥和谈,我只是最恨别人欺骗我!尤其是我重视的人。”
  江慈猛喝水。
  “江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呀。”比尔求助地看向江慈。
  “你客观,公正,理性的评判一下,我们现在是不是跟英国人合谈是最上策?
  老板现在有点意气用事,难道我们不该帮她把控局面吗?”
  “我可不需要别人在这儿替我好心做决定。江慈,你说。”谢昭也看向他,“忠诚是不是最重要的?”
  “理性分析,是不是该和谈?”比尔催促他。
  “你说,他是不是不该骗我?”谢昭也催促他。
  “过了这村没这店,现在不合作,谁知道局面后面会怎么变化?”比尔说。
  “你这么积极,还敢说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谢昭怒道。
  “你搞搞清楚,我们马上就要到股东大会的投票了,英国人手上还握着沈先生的股份呢!我们不把他们争取过来,怎么彻底罢免董事会?”比尔也怒了。
  “我收别人的好处?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我可是在为你考虑啊。”
  “我不知道有股东大会的投票?我要你提醒?你当我是白痴啊。”谢昭说,“你有本事把手机打开来看看,看看你跟英国人之间的信息往来具体是什么样?他们有没有打钱给你?”
  “凭什么给你看?你不知道劳动法也不知道隐私权的啊?”比尔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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