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昭见状,轻轻地蹙了蹙眉头,避开了韩泽伸过来的手。
  “韩泽,我劝你不要顾左右言其他,章若清死了。”
  韩泽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是被周昭确定,他还是瞳孔猛的一缩,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周昭的问话,摇了摇头,“我昨夜没有来见章若清!”
  “章若清约我来乌金巷,我本来就不想来,这老槐树上有乌鸦!”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害怕一切尖嘴儿!连相好的锦帐上,都不许绣鸳鸯。
  “傍晚的时候还下起了大雨,再加上娟娘一直缠着我,我便没能出来。娟娘是春风楼的花娘,生得最白的那个。”
  韩泽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手舞足蹈起来。
  “那春风楼里所有的人,都能给我证明,昨夜我一直都在,啊,我还瞧见了陈殷同霍梃,那会儿是什么时辰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我对面。”
  陈殷同霍梃,也是这长安城里数得出名号的勋贵子弟,周昭也识得的。韩泽便没有多做解释。周昭闻言,若有所思。
  韩泽有证人。如果他没有撒谎,昨夜他的确是没有来乌金巷见章若清,那么来的不速之客又是谁呢?
  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周昭,昭姐,你可以去问,天杀的!我当真是冤枉死了!”
  周昭眸光一动,瞧着一脸焦急的韩泽问道,“章若清约你来乌金巷做什么?她带着一个木匣子来见你,匣子里头都是你的老熟人的名字。”
  按照韩泽的说法,他是临时起意没有来。
  那么章若清所做的准备,还是针对韩泽的,他们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用到刻着人名的木牌。
  韩泽身子一僵,喊冤的嘴一下子闭拢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尤其是看了好几眼章洵,方才小声嘀咕道,“一定要在这里说么?我……”
  韩泽说着,目光瞟向了那紧闭着的侧屋。
  他抿了抿嘴唇,不等周昭回答,认真地看向了周昭,声音更小了几分,“还是进去说罢。”
  周昭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伸手推开了侧屋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韩泽松了一口气,一个小跳也跟了进去。
  闵藏枝同祝黎本就是督考官,自是影子一般跟着,倒是那章洵,在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硬是仗着清瘦挤了进去。
  剩下陈钰钊五味杂陈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周夫子怎地还闭门授课?
  他稳了稳心神,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继续查验现场吧,总不能一直被周昭牵着走。”
  他也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
  只是周昭实在是太耀眼了。
  从前的周晏是皎皎如月的温润君子,而如今的周昭则是像太阳一般发热不管他人死活。
  “说罢”,周昭冷冷地说道。
  韩泽瞥了一眼章洵,咬了咬牙,低声道,“章若清约我来乌金巷,一来是还钱,二来是花钱的。”
  屋中之人皆是一愣,周昭还没有继续问话,章洵已经怒了。
  “不可能!我章家从未短过若清的花销!就算是她需要钱,只要她开口,我们这些哥哥们便是掏光了自己口袋,也会将钱都给她。”
  韩泽同情地看了章洵一眼,对待旁人,他可没有什么童年噩梦的困扰,他嗤笑一声。
  “喂,你们章家该不会当真以为章若清是什么乖巧贤淑的好妹妹吧?”
  见章洵暴怒,韩泽一个激灵,溜到了周昭身后。
  “你若是不信,去拂晓园和海棠楼一问便知!”
  拂晓园、海棠楼……
  章洵脸色一白,就在韩泽来之前,那铃兰也提过这两处地方,可见韩泽所言未必就是假的。
  “不可能,我阿妹乖巧懂事,她……”
  章洵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
  韩泽看着他陡然红了的眼睛,莫名的也情绪低落了下来,“你们章家自己都不相信那个传闻吧,就是陛下有意在章若清同周昭之中选一人做太子妃。这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刮起来的。”
  韩泽说着,忍不住偷看了周昭一眼。
  他韩泽做太子妃的可能性,都比周昭大!
  毕竟太子殿下也是有臀的!被鸟啄了也是会嚎的!
  第15章 吃人吃鬼
  章洵的脑子,像是炸开了烟花一般,仿佛一下子照亮了许多曾经没有注意过的角落。
  章家如今的风光靠的是父亲章然同陛下年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周家是法学名家,乃是微妙的前朝旧臣,就算曾经能人辈出,好不耀眼,如今也已经是昨日黄花。
  皇后可以是陛下卸磨杀驴后立的民间女子,可太子妃一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左膀右臂。
  何故选中章周二家。
  “我家若清,在我心中配得上最好的男子。”
  章洵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无力,他乍一听闻的确是觉得荒唐,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简直就是天上掉金锭。可瞧着亭亭玉立、善良温婉的阿妹,又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韩泽见章洵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在周昭面前同人打架,万一惹恼了她……
  “拂晓园是姓曹的豪商的私园,去那里的多半是兜里有不少银钱的纨绔。一般人去了,那都是喝茶听曲倒也算得上雅致,可若是有人引入门,那可玩的就多了……”
  “海棠楼的话,大家都是为了海棠而去的,而海棠就是章若清。”
  韩泽说着,缩了缩脖子……见章洵如遭雷击,眼瞅着就要提拳来见,慌忙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都是一些仰慕章若清的人一起吃酒罢了。”
  “那里是小宴,我就去过一回,大约是三个月前,是霍太尉家的侄儿霍梃牵线让我去的。”
  周昭蹙了蹙眉头,见韩泽偷看她,凤目一挑看了回去。
  韩泽见她发现了,慌里慌张的别过头去。章若清虽是第一美人,但多半是吹嘘出来的,且温温柔柔的像他阿娘,根本就不是他中意的类型。
  凭心而论,若光看脸,他就喜欢周昭这样的。
  可周昭会让他没脸。
  “我平日不招惹良家子的,同章若清不是一路人,我们谈的都是正经事。有霍梃做中人,请我托吴大师雕刻一尊西王母像……准备在皇后生辰上献礼。”
  “我父亲执掌少府,我旁的不行,吃喝玩乐那是样样精通,整个长安城里没有谁比我更知道怎么办这事了。”
  “她没有好玉,又不认得大师……我又不是那二傻子,让人空手套白狼。于是便让她写了一张欠条儿。”
  韩泽说着,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摸了摸,最后在袖袋里摸出来了一张皱巴巴的绢帛,老老实实的呈给了周昭,“昭姐,虽然我年纪大过你,但你就是我姐啊!我句句属实,借条都在呢!”
  周昭接过来一瞧,果不其然的瞧见上头有章若清的印章。
  她看了看,将那绢帛递给了伸长脖子的章洵,“你且看看,是不是你阿妹的字?”
  章洵忙不迭的接过,只瞧了一眼,便颓然的松了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
  韩泽见他承认,松了一口气,“我不会在昭姐面前撒谎的!霍梃当时也在,他可以给我做证。”
  “对了”,韩泽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霍梃还同我说,不用担心章若清到时候赖账,她就算给不出,也自有人替她给。那拂晓园的曹奔为了她可是一掷千金。”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虽然韩泽说得还算含蓄,但是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傻的,又如何不明白他是在说章若清为了入主长乐宫,为了营造个好名声,依靠美色网了八百条替她卖命的鱼。
  那么,会不会是那渔网里的鱼反噬其主,所以才引发了仇杀呢?
  周昭见他越说越远,已经忘记先前她的问题,再一次提醒道,“章若清为何要带那些木牌去见你,你说她既是还钱,又是花钱,是何意思?”
  韩泽听到这个,一下子有些扭捏了起来。
  “昨日那个宴会,我也去了。章若清寻到我,说夜里让我来乌金巷,她要还我钱。同时需要我再帮她一个忙,只是费一点口舌而已,便能再给我一笔钱。”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他家中虽然富贵,但谁会嫌钱多呢!动动嘴皮子就能得银子,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她说她在京城的时日短,母亲平日里深居简出,从来不带她出去结交,这长安城中好些人的喜好忌讳,她都不清楚,谁与谁之间又是什么姻亲,有什么前缘旧怨一概不知……”
  “又说她阿娘着急给她说亲事,她想要打听一下这京城里的人!”
  韩泽说着,挠了挠头,“不是我吹,我这个人认识的人,当真很多。”
  那些正人君子不背后嘴人,他们这群纨绔公子哥儿,那是荤素不忌什么都说啊!经书上的字未必识得几个,但是辛辣秘闻那是个个皆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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