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成玉媛立即看向成铭,“你去找。去枯井中捞,要关浪的尸体,他被成冬一拳打断了右边胸口的肋骨。”
  关浪是天斗寨从前的寨主,这里谁拳头大谁说话,谁都是从尸山血海上踏过来的。
  周昭听着,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天英城中的好人,当真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成铭有些迟疑,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周昭,对着成玉媛犹豫道,“那这边……”
  成冬死了,他若是离开,成玉媛简直毫无反手之力。
  成玉媛却是摇了摇头,“周昭要杀我,昨夜便不会杀了孙有善。你放心,她现在不会让我死。”
  成铭拱了拱手,用一种极其扭曲的轻功飞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提着一截白骨跑了回来。这骨头只有肋骨的那一段,右侧已经缺失了几根,看上去参差不齐。
  成铭没有犹豫,将那白骨随意的放在地上,然后抬手对着右侧又是一拳,骨头一下子断裂了。
  周昭也不含糊,给了刘晃一个眼神。
  若是韩大山在此,定是要惊呼出声,他娘的怎么有人斗笠盖着脸了,还能看得到眼神!
  刘晃一言不发的蹲下身去,伸手打开了那口小棺材,一个约莫五六岁小童的骸骨,便显露了出来。
  成玉媛身子一晃,瞬间红了眼睛。
  刘晃闷不做声的走到了一旁的水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然后又去屋中扯了一床干净的草席过来,然后手脚麻利的将两具要蒸的骸骨分别清洗干净放在了草席上。
  “是要挖地窖么?”周昭问道。
  刘晃点了点头,在院中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长五尺,深三尺,阔二尺。”
  他说着,四下里看了看,在院子一角寻摸了一个花锄,二话不说便开刨!
  一旁的谢老四感觉自己终于寻到了机会,亦是小跑着过去,在墙角寻了个铲子,他在一旁打下手,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师了么?
  谢老四心中感叹,一个转身却是傻了眼。
  只见这会儿功夫,那院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地坑,不多不少长五尺,深三尺,阔二尺……
  这是月黑风高之时刨了多少个埋尸坑,才能这般神速!
  刘晃宛若周围无人一般,自顾自在院中走来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又从小院的库房中寻出来了一筐炭,倒入了土坑之中,点燃了火,随即打开了被谢老四背过来的验尸箱子,从里头掏出了两个酒瓶来。
  第45章 疯狂李湛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自有章程,带着一股子高人风范。
  那成玉媛瞧在眼中,已经信了五分。她紧紧的抿着唇,眼神中腾起了期待。
  刘晃对此一无所知,他从来都不同陌生人对视。
  他蹲在坑边看着,见那内壁已经通红,又将炭火铲了起来,打开两个瓶子的盖子,将里头装着的液体倒了进去。紧接着便将两具要蒸的骸骨放了进去,遂拖出来了第二张草席,覆盖住了坑口。
  “等一个时辰。”
  刘晃说着,将自己小木箱子盖好背在了身上,遂站到了周昭身后不动弹了。
  小院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成玉媛红着眼睛盯着那坑看,仿佛这般就能立即知晓结果了。
  过了良久,她方才回过头来看向了周昭,“我曾经去过武陵郡,我有一个堂姐,就嫁在了那里。那里的人爱吃河鱼,说来也是神奇,加了一味草药,那鱼便去了腥气,鲜美异常。”
  周昭笑了笑,成玉媛这个人当真有意思,一旦停下来了,就开始试探。
  “也算不得什么草药,就是紫苏,房前屋后遍地皆是。若真论神奇,这紫苏在南地香味浓郁,可种在北地却是清淡无味。若紫苏同橘齐名,当年晏子使齐,指不定说的便不是南橘北枳了。”
  廷尉寺有天南海北的各种案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说官话,经常证人叽里呱啦,死者亲眷稀里哗啦,十里都不同音。
  她不说熟知各地风土人情,便是方言都是听上几句,学上几嘴。
  不然他日如何在公堂之上,听那证人证词?
  成玉媛闻言,眼神温和了许多,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院中再度安静了下来,周昭打了个呵欠,见成玉媛站在坑边一直死死盯着,谢老四更是寸步不离怕自己一眨眼又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步骤,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二话不说,直接在先前成玉媛躺过的竹椅上躺了下来,白了呆愣在一旁的李湛一眼。
  先前她倒是没有仔细瞧过这姓李的,如今仔细一看,他生得倒是风流倜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愣着作甚,继续摇扇。”
  那李湛此刻犹如游魂,被周昭一喝,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一个时辰对于有些人来说长若一年,对于周昭而言,不过是打了个盹的时间。
  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谢老四钦佩的眼神,怎么有人在这种时刻,还能睡得着!
  “时辰到了!我现在要取骨!”
  刘晃说着,掀开了草席,将坑中的骸骨连带着草席取了出来,放在了院中最明亮的地方。
  这会儿东边的太阳已经彻底升起,光芒万丈将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堂了起来。
  到最后,刘晃的目光落在了谢老四一直撑着的红色油纸伞上。谢老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将伞递给了他。
  刘晃这才拿起了伞,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骸骨面前,迎着太阳撑了起来。
  “成寨主可看出了什么不同之处。成铭取来的那个骸骨,右侧的伤口是死前伤,出现了红色的痕迹。而左侧是方才被打断的,则是没有红痕。再看小公子的胸口……”成玉媛定睛看了过去,成南小小的胸口上,有一团红色。
  她的脑子一嗡,猛地转过身去,像是疯了一般掐住了李湛的脖子,李湛手一抖,手中的蒲扇掉落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虎毒不食子啊,你为什么要杀了南儿?那也是你的亲儿子啊!我不信谢老四,带人劫狱,还把他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因为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有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父亲!”
  成玉媛说着,面容有些癫狂。
  李湛同她成亲之后,明明待她温柔小意。成南出生之后,他更是对孩子爱不释手。
  她虽然因为谢老四的证据动摇过,但是她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看到的身边人。
  “我真是瞎了眼啊!我真是……”
  她说着,手下越发的用力,李湛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地用力一掀,将成玉媛掀翻在地,“你这个疯女人,这世上哪个儿郎愿意在女子面前伏低做小?成南姓成,不姓李,算什么我的儿子!”
  “我有自己的儿子,李元就是我的儿子!”
  成玉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湛,她的声音都变了调,“李元是你的儿子!他同成南一般大!”
  李湛知晓自己死到临头,已经破罐子破摔起来,“那又如何?你多傻啊,我说做了那么多年的上门女婿,想要回凉平县探望父母,你就当真听了,你这种人,若不是投了个好胎,哪里配做一家之主,一寨之主!”
  “从我知晓你生成南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便在筹谋了。”
  “我杀了成南,这样你必然要收养子嗣。你再怎么寻,也不可能寻到我儿李元的头上。除非,他救过你性命,你对他内疚不已。于是我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收买人放一场大火,烧死成南,烧死我那将我推进火坑里的父母,烧死拿着李元的身世来威胁我,找我要钱的兄嫂。火是你们成家的婢女放的,原因是你们成家各房内斗。”
  李湛说着,神情格外的狰狞,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郁气一口气的说出来。
  “我家死的人越多,你的内疚也就越深。我都安排好了的,可是成南那小子太聪明了,巴掌大的崽子,却是一眼看穿了我对李元的不同,他来质问我,我当时情急,对着他用力的打了一拳,没有想到将他打死了。”
  “我对奶娘说,成南睡着了,醒来之后想要吃她做的桂花糕。然后又按照原本安排好的行事,事事桩桩都如了我的心意。”
  李湛越是回想,看向谢老四的目光越是怨毒。
  “明明我已经快要成功了,成玉媛答应要带李元回府,并将他收在膝下改名成元。他日等这孩子长大执掌全府,那便是成家姓李之时!就是你!你为什么要一根筋!你为什么不肯结案,非要揪住不放!”
  “事到如今,你得到了什么好处?成玉媛她就是个疯子你知道吗?”
  他说着,又看向了成玉媛,“你这疯女人,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成玉媛身子一晃,她一把夺过成铭手中的匕首,猛的一刀直接扎进了李湛的脖颈。
  “那你就彻底毁了好了,我诅咒你永生永世给我儿成南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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