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韩新程闻言脸上带了几分愁容,“就是黄耳年纪大了,最近身子骨有些不好……”
  周昭扶额,不是……
  这韩新程比沈见深段位高上百倍。
  她无语地横了苏长缨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苏长缨见状,立即跟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同代王还有韩新程搅合到一块儿去了?那姓韩是真病弱还是假病弱?”
  苏长缨摇了摇头,“韩新程乃是南军统帅卫尉的心腹,陛下很信任他,乃是天子近臣。我同他打过一架,在武功之上他不及我,但他得圣心,且耳聪目明。”
  周昭瞬间明白,为何今日代王愿意陪韩新程走上一遭了。
  代王即将远赴封国,陛下儿子不少,指不定过段时日,连他这个人都忘了一干二净了。若是韩新程能做他连襟,那不是有了天子身边的口舌。
  “所以他是假病弱博我阿姐同情,好不要脸一人,还偷我阿姐的狗!”
  苏长缨没有回应周昭,他算是看明白了,便是天上的神君要娶周暄,周昭都能挑出刺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天上的神君怎么了?神君能活上万年,他愿意在我阿姐寿终正寝的时候被我砍死去陪她吗?说不定还会偷我阿姐的狗去炼丹……”
  苏长缨实在是没有忍住,轻笑出声。
  “小周大人,你阿姐养的那是狗,不是什么妖兽,炼不了丹……”苏长缨说着,声音戛然而止,周昭正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小周大人的棺材钉就要钉在他的喉咙间了。
  他眨了眨眼睛,硬生生的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周昭最关心的公事。
  “北军搜查了几日,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我让韩泽去少府寻他说的厉害大师问过了。那人姓黄,前朝便是少府的造匠。黄大师说若是他打造的东西,那必定在魄门处留下了他专属印记,那是……咳咳,一点鹅黄。”
  周昭默默地从袖袋中掏出了那已经出现了铜绿的天马龙驹。
  “大师当真是恶趣味。”
  周昭说着将那小东西翻了翻,露出了它的魄门,果不其然在那尾巴的小洞中,出现了一点黄色。
  这一下子,周昭来了精神,“大师当真有真知灼见!”
  印记只要有用,那就是好印记!
  “那我们去寻黄大师,他既是能工巧匠,又专门给贵族造物,不可能造出来的每一套天马龙驹,都是一样的。将这个给他瞧瞧,说不定他能看出来当年是替谁打造的。”
  周昭说着,抬脚就朝着门口走。
  周暄不是三岁孩童,并非什么事都要她同周晚出头。
  日久见人心,周暄如今方才和离,任由韩新程心机深沉,也不可短时间再嫁……
  苏长缨见状立即跟上,二人皆是没有想到,如今还在屋中的代王,简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抓耳挠腮。
  不是,三人一同来的,苏长缨甩手走了他究竟是跟还是不跟啊!
  走……他是韩新程拉来做中人的;不走……万一苏长缨是在告诉他离开方便韩新程同周不害交底呢!最可怕的是,万一周不害暴起,他拉不住啊!
  他可是听说过了,从年周不害任廷尉,那可是性情火爆铁面无私!
  苏长缨同周昭哪里知道他心中弯弯绕绕,二人上了马车,直奔那黄大师家中而去。
  二人进门之时,韩泽正躺在小榻之上,优哉游哉的吃着桂花糕,一看就是主家的几个小姑娘,正拿着扇子轻轻地给他扇着,看上去好不欠揍。
  “皮又痒了吗?韩泽。”
  听到周昭的声音,韩泽一个激灵汗毛炸栗,他嘴中塞着桂花糕,鼓鼓囊囊的说话含混不清,“昭……昭姐,我在给你试试那小榻软硬合适不合适……”
  见苏长缨目光如刀一般看他,韩泽立即站直了:“校尉!”
  点心渣滓从他的嘴角掉下来,韩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你如今那是北军中人,是我苏长缨手下的兵,日后这纨绔习气,便收了罢。你如今作威作福,不是你的本事而是你父兄的。”
  韩泽耳根子一红。
  见周昭要进门,忙冲了过去推开了门,还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门框上的灰。
  听到门外响动,那屋子里的黄大师已经站了起身,他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双眼睛眯着只剩下了一条缝儿,“苏将军,那天马龙驹可带来了。”
  周昭没有含糊,直接掏出天马龙驹递给了黄大师,“魄门确有一点黄。”
  黄大师微微颔首,直接将那铜马扔进了一个装水的盆中,龙驹立即鼓起了泡泡。
  “我造的龙驹,同真马一般,若是从嘴中灌水,可从魄门而出,是中通的。这才是我真正的独门标记。”
  黄大师说着,将那马驹拿了出来,放在了手心之中,有些爱惜的摩挲了一下,“这一只是流云驹,我在它的翅膀上加了如意祥云纹路,它的主人是公子予。”
  第142章 他见过公子予
  当真是公子予。
  周昭想起之前在廷尉寺听到的关于前朝余孽已经瞧见的公子予的画像,忍不住沉思起来。
  那边苏长缨见她不言语,对着黄大师问道,“大师可见过那公子予?”
  黄大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过是低贱的手艺人,哪里能见到小公子?这东西乃是当时公子予的母亲楚姬给他准备的生辰贺礼,上面原本还镶嵌了不同颜色的美石,不过已经都掉了。
  后来长安城破,前朝的一切也都如同这天马龙驹一般支离破碎了。”
  黄大师说着,想了想又道,“两位大人若是想要知晓关于的公子予的事情,不如去寻那些前朝旧臣。”
  说完,黄大师欲言又止的看向了周昭,“请恕在下多嘴,周家在前朝位列三公九卿,令尊周理公应该比在下这种无名小卒知道更多宫中辛秘才是。”
  周昭一愣,这般想来,倒是她灯下黑了。
  自从周晏去世之后,她同周不害不睦,便再也没有想过要寻求家中帮助。
  周昭想着,冲着那黄大师道了谢,同苏长缨告辞走了出去。
  韩泽心中发怵,不敢跟着。等犹豫过后再出来,周昭同苏长缨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最近长安城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昭领着苏长缨七弯八拐地走着,不多时便到了一家小酒肆门前,正在当垆沽酒的老妇人瞧见周昭惊喜地唤出声,“女公子!”
  她说着,看向了苏长缨,仔细辨认了一二,惊呼出声,“这是小鲁侯!小鲁侯回来了!”
  苏长缨微微颔首,跟着周昭寻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家小酒肆里一共只有四张桌案,这会儿功夫并没有客人,便是有来买酒的,也都是提了酒壶或者竹筒过来,买好了提着就走。
  东家娘子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拿了些下酒菜,又提了一坛子酒来。
  周昭拔掉上面的红泥封口,给苏长缨倒了一大碗,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了。
  “你试试看,他们家的酒很甜,有青梅的香味,最好吃的是东家娘子腌制的小咸菜,还有小鱼干。从前我嘴馋了想喝酒,你便会偷偷带过来。”
  周昭说着,端起酒同苏长缨碰了下碗盏。
  “你来长安之后,比在天英城中沉默了许多。”
  苏长缨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周昭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笑了笑,“嗯,还在学着怎么做苏长缨。”
  “你就是苏长缨,所以不用学着怎么做别人嘴中的苏长缨。”
  周昭抿了一口酒,看向了苏长缨,“你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我还无法无天,谁会想到周家的周晏早早离开,会是我来入廷尉寺呢?”
  她说着,不等苏长缨说话,又道,“廷尉寺也在查公子予,我瞧见了他幼年的画像。那孩子闭着双目,朝着前方伸出手来,我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怪异,当时并没有想明白。
  可就在方才,黄大师说起天马龙驹上镶嵌了各种珠玉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公子予他是个瞎子。”
  周昭说着,又夹起了一条小鱼,塞进了嘴中,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却是瞧着苏长缨拿筷子的手。
  见他的手微微一顿,周昭又道,“那公子予算起来如今还是个孩童,可本事却是不小。李廷尉说,他身边安插了四大细作在长安城中,很有可能位高权重。
  那个小庄子,能养出多少人来?若是想要复国,必有兵权在手。换做是我,安插细作南北军便是首选。譬如像韩新城那般。”
  周昭说着,抬起眸来看向了对面的苏长缨,二人视线交汇,什么都没有说。
  却又什么都明白了。
  那人大费周章的洗掉了苏长缨的记忆,又通过章然的手让他有了细作身份去天英城立功,想来就是想要他重新回归长安城,再做回小鲁侯的。为什么要转一圈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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