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为何我来,你不觉得有案子,周昭来,你就觉得是公事?我瞧着像是什么闲散之人么?”
  掌柜的嘿嘿一笑,腹议不已。
  闵藏枝来这里是来送财的,周昭同苏长缨那带着杀气的样子,那是来送材的,棺材的材。
  “废话不多说,您看看这半截墨,可是从满墨记流出的,能寻到买主是谁么?”
  周昭不愿听闵藏枝废话,直接接过了话头,从袖袋之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那帕子里便放着第四名死者身上带着的半截墨,帕子一打开,一股兰花的幽香便扑鼻而来。
  那掌柜的神色一肃,立即紧张了起来,居然还当真有案子!
  “小周大人,该不会是今日被抬去廷尉寺的两头猪,被我们的墨给毒死了吧?这墨虽然不能吃,但是绝对吃不死人,更加吃不死猪!”
  他说着,拿起那墨凑近了闻了闻,那放在手心中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这的确是出自我们满墨记,是闵郎君调的香味。店中的制墨大师,一共只做了十块金线兰墨,二十块银线兰墨,一百块铜线兰墨,包括我们东家每样一块的私藏,一共一百三十三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掌柜地说起店中之物,头头是道的。
  他将那金线兰墨放在了桌案上,走到了东面的墙边,在这里放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堆满了绢帛。
  每一卷都整齐堆放着,用一根红绳捆着头部,上面挂着一个小木牌。掌柜翻找了一下,从中抽出一卷绢帛来,摊开在了桌案上,他看了看,又将两边边缘的内容卷了起来,只露出了关于金线兰墨的内容。
  “十块墨。每一块都不同,一共有八位主顾”,掌柜的说着,拿起那墨条的上剩余的金线对照着绢帛一个一个地往下看,一直看到了第九个,方才停顿了下来。
  周昭凑过去看了看,不由得佩服这满墨记当真是会赚银钱。
  竟然每一块墨上的金线都有细微不同,那些冤大头们,还不得为了这种独一无二多砸一大笔钱。
  她一眼扫下来,惊讶地发现前面三行竟然都是熟悉的名字,少府韩泽。
  周昭眸光一动,“韩泽买走了三块?”
  掌柜的点了点头,“没错,韩小郎君父亲乃是少府,他时常会搜罗一些珍稀之物上贡。宫中的岑娘子十分喜欢兰花香,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周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继续往下看去。
  剩下七人有四人都在长安城是有姓名的风雅之士,还有三个却是不认得。
  掌柜的显然是个人精,他一眼看穿了周昭心中所想,立即解释道,“前面七个是为贵人准备的,后面三个是为有钱之人准备的。”
  周昭哑然,惊讶于掌柜的直白。
  所以说后面三个就是哄抬高价卖给了冤大头呗!
  “这块墨应该是被一位名叫孙秧的富家翁买去了。那孙秧是我们铺子里的熟客,他甚是擅长种兰花,京城里有不少养花人,都认得他。”
  应该就是这个人。
  周昭想着,看向了那掌柜的,“那孙秧生得什么模样,最近可曾出现过?还在你们铺头当中买了什么?”
  掌柜想了想,“还买了香囊,也是兰花香的。孙秧年过花甲,有一个儿子去了郡国做官,不在京城之中。他夫人早些年已经去世了,他出手阔绰,上一回来买墨,还赏了我几颗金豆子。不过最近没有再来过了。”
  掌柜的说着,迟疑了片刻又问道,“小周大人,是孙秧死了,还是孙秧杀了人?”
  周昭深深地看了掌柜的一眼,“孙秧死了,被人杀了。”
  掌柜的惊呼出声,捂住了自己口鼻,“这这这……所以这墨是他的遗物?”
  掌柜的说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周昭发誓,这人定是这么一转,就在脑子转出来了一个新的赚钱主意!他们靠着这一方墨确认了死者身份,掌柜的定是会宣扬得全城皆知,这满墨记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等案子结束之后,你再声张,不然凶手若是被吓跑……”
  掌柜的眯着眼睛笑着拱了拱手,“小周大人,我懂!”
  他想着,眸光一动补充道,“说起来,小人觉得那孙秧有一点十分可疑,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木雕。那上头雕刻的是一个人头。有一回,他在店中试墨时,不小心污了袍子。
  我们为客人准备了衣袍,在我给他更衣的时候,不小心瞧见的。”
  掌柜的说着,表情有些怪异,“真的是一个人头,用红绳串在他的脖子上。”
  第153章 人头木雕
  “人头木雕?”
  周昭的面色一沉,她四下里看了看,见桌案上有笔墨砚台,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方帕子,然后在上头快速的画了一个人头像。
  周家也算得上是世家,君子六艺每一个族人都曾学过。
  周昭的画旁的不说,就是特别像,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
  她方才画了上半张脸,那掌柜的就惊呼出声。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那木雕的额头上有一个凸起的角,呲着一口大牙,看着像是在阴恻恻的笑,当时我便觉得非常不吉利。
  回家之后,还让我妻子用艾草抽打了我去晦气。孙秧这人平日里也不像是戴这种邪物的人。”
  周昭落了笔,将那帕子又叠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袖袋中。
  她郑重地看向了那掌柜的,“如果你不想死于非命的话,我建议你日后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我们问你的事情,尤其是这人头木雕,一个字都不要提。”
  说罢,担心那掌柜的阳奉阴违不将这个忠告放在心中,周昭又透露道:“如果死者是孙秧的话……”
  周昭说着,看向掌柜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那么凶手已经至少连杀了七人了,希望你不要成为第八人。”
  掌柜的神色大变,他慎重地冲着周昭拱了拱手,“小周大人,小人绝对不会说的,若是有人来问,我会记下那人,再去廷尉寺禀告大人。”
  周昭瞬间满意了。
  要是全大启的人都像这满墨记的掌柜的这般有眼力劲儿,那凶手大约会被人捆住手脚,用一根木棍担着,像是抬猪一样抬进廷尉寺。
  “如此甚好,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孙秧家住何处?”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封邑坊鸽子巷,门前有两只石头雕刻的猫儿,那猫儿嘴中叼着兰草的便是。离咱们这里不算远,他家中有一个老仆名叫昌叔。
  我们小楼门前种的兰草,就是从孙秧那里买来的,当时是那个昌叔套车送来的。”
  掌柜的说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三位大人且在这里小坐,尝尝我们满墨记的茶点,我下楼招呼一下客人,一时半会儿怕是上不来了。”
  他说着,没有收桌上的绢帛,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没有将门关上,而是让周昭目送着他下了楼。
  周昭见状,走到了门前,耳朵动了动,又将门给关上了。
  “这掌柜的是个人物”,周昭忍不住夸赞道。
  闵藏枝抬起了下巴,面有得色,“能请我调香,打理这么雅致小楼的人,当然是个聪明人。你若是见了他们东家,更加知晓,什么叫做玉树兰芝。”
  周昭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他玉树兰芝,你风流倜傥。”
  闵藏枝摇扇子的手都停了,他惊喜地看向了周昭,“你怎么知晓他们都这般夸我?你在楚柚面前,可一定要说这话。”
  周昭冲着闵藏枝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典籍里的词儿够不够你们这些所谓雅人一人分一个的。”闵藏枝差点咬碎一嘴牙,周昭这是在暗戳戳地骂他们平日里都是在互相吹捧呢!
  虽然的确如此。
  “说正经事”,周昭面色一沉,“我知道这种人头木雕。大约是在山鸣长阳案前几日,我同长缨那时候闲不住,满长安城溜达。因为我阿爹当时是廷尉,是以我们只要遇到了可疑的事情,都会追上去。”
  苏长缨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都记不得了。
  他突然有些羡慕从前的自己,同周昭之间有那么多闪闪发光的回忆。
  “陈侯的女儿张缨魂不守舍,起因是她在自家的花园之中,捡到了一张帖子,那帖子是一张颇为雅致的帖子,上面隐约有一股淡淡地花香。
  那帖子上的大致内容是,让她在三日之后,单独一人去长安城中一个名叫予园的地方,可以帮她摆脱困境,完成一桩心愿。当时张缨正在择婿。
  她有心上人,可是她父亲想要让她嫁给留侯之子。她正愁没有破解之道要被迫嫁人,心中很想要去予园。可却是又不敢信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更是不敢一人独自前去赴约。”
  周昭说着,看向了苏长缨,“当时我拿了帖子,前去赴约。长缨轻功好,躲在暗处接应。”
  周昭说着,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那予园其实一座废弃的宅院,长安城里那会儿有不少这样的地方。当日拿着帖子进来的人,一共有十人。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宽大的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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