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周昭瞧着他,用匕首在那山羊须的脸上拍了拍,突然猛的一伸手,对着那山羊须就是猛的一拔。
  “啊!”一声惨叫响起。
  周昭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手中的胡须,忍不住啧啧称奇,“祝黎,我周昭的法,不是陛下的法,是天下万民的法!等一会儿我将你送去我阿爹跟前,你将此话对着他重复一万遍。我最近挺想骂他,可我是女儿总归不好张嘴,就全靠你替我骂了!”
  周昭说着,摇了摇头,看向山羊须的目光格外的锐利。
  “是你们先惹我的,山鸣长阳案你们应该记得,我周昭会一个不落的,将你们全部捉拿归案,血债血偿。”
  山羊须后知后觉的惊恐起来,“你唤我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周昭方才分明唤了他祝黎。
  “我为何知晓你是祝黎?因为你的易容术真的太差了,同你的武功一样。”
  祝黎哑然。
  “如今时辰尚早,芙蓉楼的芙蓉糕刚刚出锅,食客都才刚落座,怎么会有食客那个时辰就孤身出来呢?那酒楼里卖的是花酒,吃的是点心。
  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是夫人同小娘子们,再不济就是韩泽那样的浪荡公子哥儿,因为想还要买这些来讨姑娘欢心。”
  祝黎脸色一变。
  周昭余光一瞥,见北军已经闻讯赶来,将这条小巷围了个水泄不通,继续看向了眼前的人。
  “你一看就是行伍之人,走的是武将步留的却是儒生须,走路更是步大速快,绝非你想要扮作的儒生。且因为间隙太短,你的易容并没有十分的精细,你的脸白如雪,可手却是武将的深色手不说,上头还有习武留下的茧子。
  韩泽金尊玉贵的养大,平日里都用羊脂抹手,且他喜欢用熏香,不说香飘十里,那也绝对是靠近了就刺鼻。”
  周昭见祝黎一脸的不敢置信,又继续说道,“你从芙蓉楼出来,要来这里见花娘。却连芙蓉楼的点心都没有包上一包,而是大费周章的在西市乱买一通。
  表面上是个严丝合缝的易容,其实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周昭说着,看向了眼前之人,“而且,自从我知晓有这种易容术之后,便开始记身边人的人头骨。皮相容易改变,胖瘦皆是不同,但是骨相却是不可。你的易容术,只是改变了皮相,可是骨相未变。”
  祝黎惊讶地张大了嘴,“所以我们在你眼中,都是一颗颗的骷髅头?”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从我给他们通风报信开始,我就知晓这一日迟早会来临,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一日来得这么快。周昭,你不用问我什么,我们各为其主,我是不会背叛主公的。”
  他说着,又猛地抬头看向了周昭,“所以猪圈案的凶手根本就同公子予没有关系,是你们在用我钓鱼?亥时三刻,知晓地点,一切都是一个针对我的局?”
  “你当时是故意说给我和韩泽听的,你很早就在怀疑我们了。”
  周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没错。苏长缨来长安,用了你的身份,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祝黎摇了摇头,“那个没有,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第157章 倒霉祝黎
  这事说起来祝黎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头顶乌云,倒霉至极。
  他藏在北军数年,从一个无名小卒逐渐成了校尉的心腹,可以带队巡夜,给那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姐们行方便。可升官的第一日,便被苏长缨套了麻袋。
  死是没有死,可却是被揍了个满头包扔在地下密室之中。
  简直是人生之中的奇耻大辱!
  这便也就罢了,那厮竟然还顶着他的脸做出了劫狱这种事!天知道当时他被捆在地窖之中,以为来了救星大喜过望的时候,突然被密密麻麻的长矛戳在身上的那种心情!
  当真不如死了算了!
  尤其站在他面前扒拉他眼皮,死劲儿掐他人中的,还是他认得的闵藏枝!
  闵藏枝的指甲修得格外的尖利,像是刀片一般切进了他的肉里,他甚至闻到了自己血腥味!天知道在那一瞬间,他装晕装得有多辛苦,简直使出了自己毕生的绝学!
  他刚出地窖,又被关在廷尉寺大狱里多日,直到苏长缨重返长安,细作身份曝光,他方才洗刷冤屈,重新回了北军。
  是他祝黎不爱笑吗?不是!是苏长缨让他根本笑不出来。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他营营汲汲多年,苏长缨眨眼就成了他的上峰……
  他的人生,不是易如反掌,而是逃不出苏长缨的手掌。
  祝黎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他回过神来朝着那小院看去,那一整片的红色战袍,是同他在北军穿的同样的衣裳。
  有不少他平日里的兄弟,就站在下面仰着头,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祝黎突然觉得窘迫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辣的,他们听到了周昭叫他祝黎,他们知晓了他是最令人不齿的内贼。
  祝黎的嘴唇蠕动了片刻,还是对着周昭问道,“你当真能轻易识破我的易容术?”
  周昭眸光一动,朗声道,“当然,公子予引以为傲的易容术,在我眼中根本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一戳就破。”
  祝黎深深地看了周昭一眼,没有继续说完。
  周昭看着他问道,“临江楼案同摘星楼案,可都是你撺掇和?”
  祝黎没有言语,他看也不看周昭,显然是不想配合了。
  周昭挑了挑眉,“哦,那我会说是公子予指使的,让天下人都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恶人,他的父亲因为暴政丢掉了天下,他也继承了父辈的残暴不仁。”
  祝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周昭简直目眦欲裂。
  “你胡说!卑鄙无耻!你可是廷尉寺官员,法家名流,竟是这般小人!”
  周昭好笑地看着祝黎,风将她的发带吹动,那上头写着的“百无禁忌”四个字格外的刺目。
  这是周昭的道。
  祝黎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她是真的会这么做,而且说到做到。
  “是我做的,我花钱收买了人火烧摘星楼,待凶手被判死刑之后,又在半道儿截杀了他的亲人,了却了此事。可是我没有想到,有人会买下那块地重建临江楼。
  于是我便易容成了孙屹阳哄骗他的儿子孙菡昌,弄垮了摘星楼。当日我接到任务,要将你葬送在摘星楼。我在那点心当中下了药,但是我没有想到……”
  祝黎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摘星楼是倒塌了,但是周昭却没有吃那份点心,更是没有死在摘星楼坍塌事故之中。周昭听着,心中不由得腾起了怒火。
  倘若不是她有《告亡妻书》,那就会如同原本既定的命运一般,死在摘星楼中。那到时候楚柚如何面对自己?她日后还怎么建出她的第二座、第三座……小楼?
  “在你们心中,人命犹如草芥。寻常人的死,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大业牺牲。你们所谓的大业,是永远都不会完成的,因为我会将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的揪出来……”
  周昭说着,看向祝黎的目光愈发锐利,“你还知道什么旁的人,潜伏在长安城中?”
  只是这一回,祝黎任由周昭怎么说,都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周昭并不意外,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抓到幕后之人,她也不至于四年都没有找到苏长缨。
  她想着,抬脚对着祝黎就是一下,他如今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像是一个圆球一般骨碌碌的朝着屋檐边滚了下去,就在祝黎晕头转向,以为自己会掉下去摔死的时候,周昭却是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提了下去。
  周昭轻轻落地,正好见到苏长缨从小院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人。
  那毁掉了半张脸的婆子这会儿嘴角带着血,两条手臂都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是已经被扭断了。
  而在她身后,跟着一共七八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的也是鼻青脸肿的,最关键的是,他们所有的人,都被齐刷刷的卸了下巴,张着嘴看上去像是一群傻子。
  苏长缨看向了周昭,“祝黎你带去廷尉寺,他是摘星楼倒塌案的幕后黑手,应该捉拿归案。至于剩下这一群人乃是前朝余孽,我需要先带回北军。
  若是有问到什么话,会同你们互通有无!且审问过后会送往廷尉寺!”
  周昭若有所思地从那群人脸上扫过,并没有反对。
  北军并非乃是廷尉寺的附庸,苏长缨他们这群人也不可能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帮着廷尉寺抓凶犯。寻常抓捕逆贼之类,于他们而言亦是至关重要。
  “可以,那我带人先走一步。”
  周昭说着,吹了一声口哨,那马儿乖觉的飞奔过来,周昭将祝黎往马背上一甩,直接拍马而去。
  苏长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余光一瞟,瞧见了站在他左右两侧的北军士卒,亦是双目亮晶晶地看着周昭,不由得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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